翠微宫。
“主子,这药汤已经晾了有一会儿了,我摸着我怎么烫了,你快喝了吧,要不等凉了喝下去又该不舒服了。”双儿端起一碗黑黑的液体走至沈知意身旁。
沈知意顿时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给围住了,捂住鼻子,压下内里几次都差点呕出来的冲动,从双儿的手里接过药碗,一鼓作气喝了干净。
喝完后沈知意便干呕了起来,双儿瞧着自家主子难受的模样,拿出赶紧将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麦芽糖塞进了沈知意的嘴里,担心地说道:“主子,要是实在喝不下去,咱们就不喝了吧?”
“那怎么行,赵夫人说了,她家儿媳妇可是整整喝了一年的药汤,才有得,我这才喝了几天,急不得。”沈知意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当麦芽糖的香甜在口腔里绽开的时候,沈知意才觉得整个人舒坦了些。
“主子,可是您才二十,国主对您又好,用谷主的药慢慢调理好身子,日后定会怀上的,何必受这些罪。”双儿心疼地说道。
沈知意绞着手里的帕子,良久之后方才认真地说道:“双儿,就因为国主现在对我好,我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也才会奢求着有一个自己生下的孩子,我才能安心。”
“可是国主对您这般好,您不安心吗?”双儿一边收拾着药碗,一边问道。
“国主?”沈知意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看着双儿收拾的差不多了,才缓缓说道:“国主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属于大晟,属于皇姐,属于萧淑妃,属于他的孩子们,日后可能还属于其他人。只有我的孩子,才属于我一个人。”
平心而论,沈知意待澄儿和琪儿也是极用心的,对待自己的亲子也不过如此,两个孩子也是极依恋她的,琪儿天天缠着她,澄儿得空了也会过来给她请安,看着两个孩子这么懂事,她心里也是知足的。可就是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懂事,越长越大,她才更加羡慕皇姐,更加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主子,奴婢明白,长公主和萧淑妃都为国主诞下了子嗣,日后若是就别人进宫,国主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会让她们太难过,所以您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双儿歪着脑袋问着。
“是啊,在宫里生活的女人谁不需要个孩子,我也不全是因着怕哪天国主会因着孩子不会厌弃我,也想着如果真到了‘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那天,我身边还有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小家伙陪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日子还有盼头。”
说着说着沈知意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在大祈失去的那两个孩子,第一个刚查出来便被灌了药,第二个她千辛万苦护他到五个月,却还是被发现了,那时候她对那个孩子说话,那个孩子已经会在肚子里回应她了,那种血脉相通的幸福感,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可以体会。
双儿叹了口气,便端着药碗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傅伯韬。
“给国主请安!”双儿一边请安一边悄悄地将药碗藏在了身后。
可是这一切哪能逃过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傅伯韬,“身后藏了什么?”
“回国主,是药碗。”双儿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知意不舒服?”傅伯韬双目微沉,厉声问道:“生病了怎的不派人来禀?”
“国主,主子没有不舒服,这是前几日赵将军家的夫人进宫时说给主子调理身子的秘方。”闻言,傅伯韬就知道了。他抬眼示意双儿可以离开了,自己便迈步向室内走去。
瞧着进来的傅伯韬,沈知意刚想迎上去行礼,傅伯韬已经快速走到了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起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来。
不明白傅伯韬今日一来为何就这样看着自己,沈知意出声询问道:“国主这是做什么?”
傅伯韬在她的手上反复摩挲了一会儿,才心疼地说道:“喝那般难喝的药,怎么不让人来告诉我?”
“你最近事情多,我倒也不好事事都打扰你,不过是个偏方罢了,赵夫人也不是信不过的人,我便自己拿主意了。”沈知意笑着说道。
“你不是和知韵去了药王谷,谷主的药吃完了?”傅伯韬温柔地将眼前的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在大晟已经养了快一年了,虽然比之前在大梁的时候丰腴了些,但是女人的细腰仍然不够他盈盈一握。
“谷主的药还有一些,吃完了我再去找谷主瞧瞧。”沈知意被傅伯韬碰到了腰里的痒痒肉,咯咯笑着回答道。
“你小心两种药相克了对身子不好,我实在不想看见你折腾自己的身子。”傅伯韬担心地说道。
“策安放心,我已经让双儿找吴大人看过了,吴大人说两种人一起吃着没事。”沈知意靠在傅伯韬的肩头,低声说道。
“知意,你还年纪小,不用这么着急要孩子。”傅伯韬语气温柔,哄着她。
“难道策安不想要一个属于咱们两个的孩子吗?”沈知意闻言便撅起了小嘴。
傅伯韬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在她的鼻头刮了刮,宠溺地说道:“我怎么不想要一个你我的孩子,只是和孩子比起来,我更想看到你每天的好好的。”
不待沈知意开口,傅伯韬便继续说道:“你每日好好用膳,身子自然会好起来的,医者都说‘是药三分毒’,那些药还是少吃些吧,你我皆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老天爷对我们不会太吝啬的,孩子总会来的。”
沈知意哪会不明白男人的心意,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受苦,便将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只乖乖地应了声:“知道了!”
就不见知意如此乖巧,傅伯韬也不再克制自己,打横抱起了沈知意便向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