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安,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皇姐才是你的正妻,今晚是除夕夜,你理应陪着她才是。”沈知意同傅伯韬一起离开凤仪宫后,在他的身旁轻声劝道。
“无妨,你皇姐那里不缺陪她守岁的人。这是你同我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除夕,我只想陪着你。”傅伯韬温柔地看着一旁拉着自己衣袖正准备劝诫自己的女人,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女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傅伯韬立刻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系在了女人的身上。
知意还来不及阻止,男人已经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往翠微宫的方向走去。沈知意一声惊呼后,也再无言语,她知道傅伯韬决定的事情,别人再多说也无益,反而让他不悦。但是念及皇姐,知意的心里又难过了起来,觉得自己今晚又一次对不起她了。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等傅伯韬和沈知意的身影从凤仪宫彻底消失后,沈知韵才指着萧云淑不悦地说道。
萧云淑也不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辩解,只是静静地低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沈知韵无奈,只得说道:“人都走了,就别跪着了。现在这宫里跟着国主从潜邸出来的就你和我了,想必今晚国主也不会过来了,今晚,你就同我一块吧!”
“打从王后嫁到大晟来,哪年的除夕夜国主不是陪着王后一起守岁的,可如今有了新人,国主竟然连规矩都要不了。”萧云淑揉揉了跪地发麻的膝盖,坐到了沈知韵的身边。
虽然自己有时候也会嫉妒傅伯韬对知意的好,但是如今一个外人来指责自己的妹妹,沈知韵的心里也是不大痛快的。
冷眼瞧着坐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女人虽比她年长两岁,但是不管是身材还是皮肤都比自己要年轻些,尤其是今年烦心事太多,她的眉间竟生了条淡淡的竖纹。
沈知韵喝下了一杯面前的水酒,方又对身边的女人说道:“十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就还是这脾气?你是国主第一个迎进门的女人,和他的感情自己和旁人是不同的,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玉儿,我原本想着你冷静一段时间,就会跟国主说两句软话,怎料这些年过去了,你却将你和国主的关系越搞越僵了呢?”
听了沈知韵的话萧云淑也沉思起来,这些年里不管是心里念着那个男人,还是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对傅伯韬服软,但是每每傅伯韬靠近他时,那属于别的女人的脂粉香就会让她抓狂,久而久之自己和傅伯韬越来越远,远到他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多余。
虽然心底酸涩难抑,但是萧云淑依然轻笑着对沈知韵说道:“云淑谢过王后关心,只是如今的云淑色衰爱弛,我亦不想再去他的面前惹他嫌。”
“唉,你就是太倔强,不知道转圜。”沈知韵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言语。屋外,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随着帘子被掀开传进了大殿内,沈知韵看着下面正襟危坐的傅玉,对傅玉招了招手说道:“玉儿,你也出去玩吧,大过年的,就别拘着了。”
傅玉抬头向萧云淑望去,待看到自己的生母也对着自己微笑点头后,才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传来了傅玉的笑声。
听到孩子们玩的很快乐,沈知韵的心底也柔软了起来,又对一旁的萧云淑说道:“珊儿虽然是国主的长女,但要论起年龄来比弟弟妹妹们也大不了多少,孩子们都是喜欢玩闹的,你往后多到我这来走走,让孩子们多在一起玩玩。”
“澄儿和琪儿是嫡出,如今赫儿也认在了王后的跟前,身份也便是嫡出,今日守岁也变罢了,若日日玩闹在一起,莫叫玉儿连累了弟弟妹妹。”
闻言,沈知韵嗤笑一声:“嫡出?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只不过一个身份罢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萧云淑知道沈知韵又想到了自己和沈知意,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低头喝起了面前的水酒。
沈知韵亦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仰脖将一杯酒猛灌进了嘴里,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口腔,也刺激了她的眼睛,只是她始终倔强地不让那两滴泪落下。
大殿安静了下来,只有听到外面孩子们的笑闹声时,两人的心里才会有片刻的暖意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