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驳的当然是洛克。
“我不喜欢。刚才我也跟拉米安说过了,我可是情报军将军。为什么不让我干呢?”
久居做了一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回答。
“事情需要机密。如果不秘密行事,会影响汗国大人的性命。”
洛克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点我是知道的。我和情报军为此每天都在不断地训练。不过,因为我生病了,身体多少有些迟钝,但总比那些外行人要强。”
“我是什么门外汉?”
久居的眉毛不停地往上挑,塔洛斯劝慰道:“等一下。”
“你是个优秀的魔道师,这点洛克也知道。不过,不管你多么优秀,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背,反而很危险。”
旁边的香郎也点了点头。
“是啊。在我们国家,只要有三个凡人凑在一起,就能成为博萨图瓦大人的千里眼。”
拉米安似乎无法再保持沉默。
那个博萨图瓦大人,正要开口时,库朱克拍了拍手,打断了他。
“那些玩笑话以后再说。一想到汗国大人现在遭遇了什么,我的心就崩溃了。总之,塔罗斯大臣的话我明白了。但是人数也不能太多,洛克先生,请留下几名情报军的精兵。”
洛克微微一笑。
“不,要精锐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令贵柱哥忧心忡忡的汗国,当时正百无聊赖。
“喂,我们再聊一会儿吧?”
他坐在挂着项圈的床铺上,两腿晃晃悠悠的,对充当白魔杜尔布手指尖的尤达说。
但尤达的样子很奇怪。
也许是头痛,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啊,我知道。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能听到不存在的人的声音,说明我累了。我也已经不年轻了。但是,总是被派去做外勤的工作。头脑也会变得不正常的。啊,我知道……”
“你没事吧,犹大?”
汗国担心地搭话,尤达激动地站了起来。
“吵死了!从早到晚问的都是些无聊的问题,呃,离开肉体生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呃,有没有想过回归肉体吗?这些我怎么会知道?”
随着“噗”的一声,尤达的脸变成了白色的平面。
“……对不起。这个男人的大脑退化得出乎意料地快。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如果你现在死了,我会很困扰的,所以把他从房间里放出来,但千万别想逃跑。”
汗国对此的回答令人吃惊。
“我不会逃的,至少让我读点什么书吧,我都快无聊死了。”
白色平面脸上那张像断口一样的嘴,呆呆地歪了。
“你要分清立场。不过,没办法,我得找点什么,拿过来。千万千万别跑。”
“嗯,那就拜托你了。”
在白脸的尤达走出房间后,乌鲁斯说:“是什么书啊,很开心啊。”旁边传来了呵呵的笑声。
汗国被监禁在不知何处的地方。
但是,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过了几天,刚被绑架时的恐惧有所缓解,开始感到无聊。
因为被项圈连接在床上,所以不能自由活动,说话的对象只有白魔德鲁布的代理人——监督官尤达。
而尤达似乎也受到大脑中的微型终端芯片的影响,精神出现了异常。
佐亚拜托杜尔布让他读书,等他把书拿过来的时候,附近传来了笑声。
“啊?谁?”
环顾左右,一个人也没有。
传来了低语般的声音。
“请安静,汗国陛下。”
“啊,那个声音是卡尔先生吗?”
“是的。请把声音小一点。即使是隐性声音,说话的声音也会被注意到。”
“对不起,不过,你居然知道这里。”
“我们从失去陛下消息的净水场开始,慢慢地扩大搜索范围,在斯坎波河东岸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估计是对岸。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为了不让陛下遭到腐死者袭击,德鲁布应该会采取一些对策,所以从上空寻找类似的设施。然后,在周围发现了废弃的废墟,护城河里养着小龙虾,我确信就是这里了。”
“哦,是吗?不过,刚才你为什么笑?”
“哦!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你会很害怕,没想到你这么平静,我不由得放心了。”
汗国也跟着笑了。
“是啊。我一开始也很害怕,但后来习惯了,也渐渐理解了杜尔布的心情。”
“杜尔布的心情是什么?”
“嗯,我也说不好,不过,以前在北方的大海上对决时,我完全没有模仿母亲欺骗我时那种浑身冻僵的恐惧。不知道该说是人味,还是俗气,总之,肯定是个坏人。”
“您的意思我大概能理解,但我认为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这一点我也知道。比起那些大块头的坏蛋,有时反而是那些街头混混的性质更恶劣。啊,是吗?我听佐亚说过,杜鲁布出现在黑暗都市的时候,和一个流氓头子合体了,可能也是受这个影响吧。”
“如果有的话,那就更需要小心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等准备好了就从这里逃走。”
卡尔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同时气息也消失了。
紧接着,房门开了,白脸的犹大抱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
“我们检查了这个男人的随身物品,只有土地账簿,这样可以吗?”
“好啊,谢谢。我喜欢这样的东西。”
“哼,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那就放在这里吧。嗯?”
白脸的尤达惊讶地环视四周。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动静。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在建筑物周围设置电磁屏障吧。”
尤达慌慌张张地走出去,卡尔急切地说。
“陛下,要逃就现在,快走!”
只从空中露出卡尔的手,解开了挂在汗国项圈上的锁。
但是汗国并没有马上下床。
“可是,我还没看过土地台账呢。”
“那就拿去吧。不快点的话,那个男人会回来的。”
卡尔的声音又突然消失了,手摇晃着消失了。
这时,门打开了,尤达走了进来。
他的脸不再是白色的平面,而是变回了原本的枯槁中年男子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把拔身长剑。
灰色的长发披散着,浅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嘴里念念有词。
“……你看,这不是把项圈拿掉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说话声,肯定是魔道师闯进来了。他们设置了所谓屏障的结界,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来吧,我来,我们来,我来收拾你。出来吧,魔道师!”
在表现自己的时候,每一瞬间白色的平面和原来的脸就会不停地变换,但最后还是以原来的中年男子的脸停下,乱七八糟地挥舞着剑逼近过来。
“住手!”
在他现身的同时,卡尔的手掌发出了波动,尤达的身体像被弹开一样向后飞去,从背后撞上了墙壁。
“哈哈!”
尤达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咔嚓一声,剑掉在地上。
也许是为了规避危险,卡尔走近尤达,就在这时。
只有尤达的手像独立的生物一样迅速地移动,抓起剑,毫不犹豫地朝卡尔的胸口扔去。
“呜呜”
浑身是血的剑尖从卡尔的背上刺了出来。
汗国见状,大声疾呼。
倒在地板上的尤达抬起头,又回到了白色的平面上。
像断口一样的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在那之前。
在埃奥斯大公宫的大会议室里,聚集了十名相关人员。
六张四方形桌子排成一个大长方形,中间有一个小长方形。
这座建筑物的主人是乌苏拉女王,左边是格尔努皇子王子、统领库朱克、情报军将军洛克三人,右边是大公助理伯罗、大公军将军佩特奥、东岸地区警备军将军洛伦。这三个人,还有前面垂着头的新边境伯爵亚伦和坐在儿童椅上的情报人员吉太。
一开始,尼诺夫重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格尔纳也来报告了。
“就在刚才,卡尔派来了信使斯菲尔,说他找到线索,要立刻赶过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这时,洛克用鼻子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好不容易干劲十足,难道就不能把功劳拱手让给那个相貌朴素的大叔吗?”
旁边的苦居责备他说:“喂,你说话要谨慎。”
佩特奥一边捻着胡须,一边插嘴道。
“可是,全交给卡尔先生一个人,行吗?”
对此,卡尔的主人格尔纳回答道。
“不用担心,卡尔的隐形恩惠在中原首屈一指,以前连魔女朵拉都没发现过。”
听到这个名字,乌苏拉的表情阴沉了下来:“是祖母的事。”
“约定我交出圣剑的日子是明天。如果汗国不能在今天内得到安全的保护,我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加尔曼尼亚。当然,我不会马上交出圣剑。我会尽量说服他,拖延时间。”
艾伦似乎忍无可忍,呜咽着说了声“对不起”,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撑在地板上。
“无论怎样的处分,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如果你要我去死,我现在就去。”
吉太从躺椅上跳下来,用小手抚摩着艾伦的后背,安慰他。
“没有人会责怪你,这样的道歉只会让乌苏拉更加为难。”
乌苏拉也安慰道:“吉太说得没错,不是艾伦的错。这次的事,倒不如说是汗国的。”
小美和乌苏拉的身体痉挛着,猛地站起来,几乎要把椅子推倒。
在众人的注视下,乌苏拉的脸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扭曲着,发出惨叫般的声音。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啊啊啊啊啊啊!”
泪珠滴落的双眼,渐渐染成了蓝色。
当她的眼睛完全变成钴蓝色时,自己也是两性族的尼诺夫最先注意到了。
“是汗国吗?”
一边哭一边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发现格尔纳的脸后,哭得更大声了。
“啊,格尔纳,对不起,卡尔先生,卡尔先生……”
格尔纳的额头上闪着第三只红色的眼睛。
“冷静点,汗国!把情况说清楚!”
“嗯、嗯。”
汗国不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明被绑架以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