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杀……快杀啊!!”刘无咎狰狞狂吼。
站在远处的治安官却有些不知所措的不断后撤,只觉得面前的刘无咎比起当初见面时,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虽不知刘无咎到底在经历什么,但从他狰狞与痛苦的模样来看,估计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啊啊啊——”
喉咙早已在狂吼中嘶哑,甚至已经无法出声。
无声苦痛侵蚀灵魂,却如附骨之蛆无法根除……
麻木?
不…
人可能对快感麻木,可以对任何感官麻木,唯独痛感不能麻木。
因为痛感是正常人对自己生命体征和安全的重要感官。
没了痛感,人对危险的感知将会下降,安全更是不可能保证。
所以说,那些说对可以痛感麻木的人……大概率都是装批的…
如果痛感可以麻木,要麻药干嘛?
“赫赫——”
鲜血从刘无咎口中喷出,嘶哑的喉咙除了细微的“赫赫”声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于他的大脑都陷入了混乱。
除了疼痛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
他已经记不得过了多久。
一分钟?
还是十分钟?
又或者一个世纪?
刘无咎从未感觉到时间可以如此的漫长。
一秒钟竟然这么经得起消磨。
终于!
这股疼痛消失了……
脑袋无力的垂下…血红的眸子涣散的看向天空……
忽的,他笑了。
虽发不出笑声,却笑的极为畅快。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地狱修道士说的话了。
苦痛,是一场修行。
是一场试炼。
而并非什么艺术……
我懂了!我懂了啊!
的确!在这场修行试炼中,自己的艺术根本不值一提!
唯有经历过这场苦痛试炼者,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谛,领略人生真正的奥妙!
只有经历苦痛者!
方才会珍惜生命!
所以……
接受试炼吧!
各位!
眼皮闭合,刘无咎陷入了昏迷。
不远处的治安官见刘无咎完全昏了过去,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背起刘无咎向不远处的一家旅店赶去。
这一夜,提伯地安教堂被大火焚成灰烬。
净心教廷骑士死亡数量高达三百二十六位。
教廷对外宣称在付出惨痛代价后,邪教徒已被诛灭!
一切都将会归于平静。
当然……那晚的实际情况谁都不清楚是什么样子。
至于平静?
教廷并未取消大宵禁法案。
每一晚,骑士都会继续巡街,且比当初巡逻数量还要多上一倍。
这也导致人们对邪教徒被剿灭一事,抱有十分的猜疑。
看着街上密密麻麻的骑士,民众仍旧不敢放心出门,大多选择待在家里,或者每日除了出门工作,就是回家休息,不在街上乱晃。
虽然如此,但在那一晚过后,冬月城邦之后的几天好像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至少每天游戏手环的提示是无事发生。
【滴滴滴~~】
【昨天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玩家剩余数量——五。】
【温馨提示,怪印游戏已进行至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中,游戏将对所有玩家进行每天一小时的“通缉”。
在“通缉”时间内,所有玩家位置全面揭露。】
【接下来?各位玩家还打算躲吗?】
【到时你们可避无可避啦~】
随着游戏手环的提示声出现。
通缉的效果也在此时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精神之中,整个冬月城邦都化作了一幅二维地图,所有玩家的位置都在这幅地图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甚至还能用意识控制地图的放大和缩小。
地图上的五个光点不断闪烁,像是在催促玩家们赶快去找对方。
唐擎纭看向地图之中不断闪烁的光点,脸上的表情阴沉的似能滴出水。
她的位置彻底暴露了。
接下来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自己要远离波波一家人,否则很可能会害了她们。
想到这里,唐擎纭转头看向远方还在堆雪人的波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一脚踢翻木屋中央的火炉,任由滚烫的炭渣掉在木质地板之上,肆意燃烧。
而她,则化作一道黑影远遁而去。
“姐姐!你看这个雪人!像不像你呀!”
波波拍了拍冻得通红的小手,用地上的积雪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转头看向印象中唐擎纭所在的木屋。
然而下一秒,波波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原地。
火……
大火!
赤红色的火焰吞没了唐擎纭所在的木屋!
火焰无声燃烧。
波波下意识的喊着姐姐,却没有人来回应她。
不知过了多久,波波爷爷苍老的身躯才背着药筐从森林里跑了出来。
在看到烧成焦炭冒着白烟的废墟后,他一把抱住已经哭成泪人的波波,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捂住了波波哭红的眼睛,将其抱进了屋子。
躺在温暖的兽皮床上,波波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抽泣个不停。
在哭泣中,波波渐渐的睡着了。
只不过即使睡着的波波,眼角仍旧有一滴接一滴的泪水滑落。
悲伤中,天色渐渐变暗。
灰暗的天空下,波波爷爷站在废墟中不断翻找着什么。
在翻找了一圈后,见废墟中没有尸骸,波波爷爷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人老了,也经历的多了。
比起波波单纯的心思,波波爷爷在确认火炉是人为踢倒引起火灾,且屋内废墟没有尸体后。
便对唐擎纭的消失有了那么几分推测。
没有尸骸,说明唐擎纭并没有死。
火炉被人为踹倒,如果不是唐擎纭自己踹的,那就是有仇家上门踹的。
但如果是仇家登门,即使波波在远处堆雪人应该也会听到些什么。
可从他对波波的询问来看,当时波波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看到火势已经不可制止,她才发现唐擎纭的木屋着火了。
如此,排除了仇家登门。
这样的话……那就只剩下火灾是唐擎纭自己做的了。
不辞而别,还放火烧了房子…
应该是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她才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开。
“哎……”
“这么做…应该是怕连累我们吧。”
波波爷爷咂巴了两口旱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背着手向屋内走去。
她这一走,自己又如何给波波这个孩子交代呢?
望着这片黑色的废墟,波波爷爷的身子更加佝偻了。
就在他即将走入木屋之际。
身后,一道听起来就有种优雅贵族,且带着莫名蛊惑感的声音突兀响起。
“老先生?”
“请问,那座烧成废墟的木屋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