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阎罗王?郝大丰定睛观瞧,不愧是传说中最有名望的阎王,好大一张脸呀,而且又圆又黑,这他妈是锅盔成精了吗?在阎罗王的脑门儿正中,凸起一个金色的月牙。郝大丰看得呆了,怔怔的看着包拯问:“包,包阎王,你脑门儿上的月牙为什么是金色的,我记得电视里是黑色的。”
对于郝大丰的无礼,包拯并没有生气,看他那表情似乎还有几分得意:“你见过黑色的月亮吗?”
嗯?郝大丰有些懵了,不知道阎罗王怎么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没有。”
包拯更得意了:“所以,我找了个会纹身的死鬼,把我的月牙纹成了金色,怎么样,是不是更加名副其实?”
“嗯!阎罗王真乃大才,这轮明月让我想起了,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的千古佳句,有气势,有意境?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郝大丰竖起大指,发自肺腑的赞叹。
包拯捋着胡子点头道:“你这小鬼儿倒也实在,不像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尽说些溜须拍马的套话,听着就让人心烦。”
钟馗插嘴道:“阎王爷,郝大丰,你们俩先在这儿互相吹捧,我还有正事儿,就不陪着你们扯淡了。”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已经飘身出了阎王殿。
“哎,你怎么走啦?还没说这小子有什么把柄在咱们手里呐。”阎罗王冲着殿外追问。
钟馗的声音逐渐轻微:“你慢慢套他的话吧,就从那四个小鬼儿入手……”
包拯笑眯眯的看着郝大丰:“听到了吧?说说吧,那四个小鬼儿怎么回事儿?”
郝大丰觉得这对话好没营养,他一把拉过蓝庭:“你问他,他是你的员工,说出的话肯定比我可信。”
蓝庭被晾在一边儿很久了,要不是站着不方便,估计早就睡着了,被郝大丰突然推到阎罗王面前,成为了事情的焦点,一时间还真有点儿不适应。面对的又是顶头儿的大boos,不免有些紧张。他两只手贴在身体两侧,不停的搓着,说起话来有些扭捏:“那个……阎王爷,事情是这样儿,其实吧……这个事儿我也是听郝大丰跟我说的,是真是假我也说不太准。”
包拯一皱眉斥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话说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你那两只手,来来回回的干嘛呢?你咋不捻衣服角儿呢?怪不得同僚背地里都叫你庭庭,真跟个娘们似的。”
蓝庭本来是个火暴脾气,别人称呼他庭庭,纯属是一种恶趣味,成心恶心他,现在被阎罗王当面这么一说,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小宇宙当场爆发:“您这是怎么说话呢?您是我的领导,不是我爹,有领导用这种语言跟下属说话的吗?遇到老实窝囊的当然没什么,还能显出您的官威,遇到脾气不好的,怼你两句你那面子往哪儿搁?你记着,面子都是别人给的,但前题是你值得别人给你面子。”
蓝庭是真急眼了,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把包黑子砸的晕头转向,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在原地反省这是为的什么,我这是看走眼啦?平时听别人背后称呼他庭庭,还以为的性子阴柔,所以才落下这么个外号,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暴脾气,看来耳听确实为虚,古人诚不欺我。
郝大丰以前还是很畏惧这位巡察使大人的。自打实力暴增,他就开始飘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跟永乐王朱棣,都是以平等的姿态相处,就更别提蓝庭这个小小的巡查使了,可今天他发现,这位巡查使大人还是有可敬之处的,这种敬不同于对强权的畏惧,也不是对危险恐惧,而是对其人品的敬佩。
没想到,这个大黑脑袋的蓝大人并不是那种对上趋炎附势,卑躬屈膝,对下颐指气使,色厉内荏的官僚,他连阎罗王都敢教训,这样的人,值得他郝大丰尊重。蓝庭没想到,自己怼了阎罗王,却意外的让郝大丰起了敬重之心,这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包拯的脸本身就黑,被下属怼了之后,也看不出有多大变化,他不但没发火,反而笑了:“好,这才像我阎罗殿的巡查使,我就说吗?我的麾下个个刚正不阿,怎么可能会有娘娘腔呢?你不用紧张,把这个郝大丰的的罪行详细道来。”
蓝庭刚才只顾着发火,爆发之后也有些担心,这个包黑子可是有名的阴险腹黑损招儿频出,我这个说他,他会不会报复我呀?此时见他并没有生气,而听他这意思对自己好像还挺满意,心里一块儿石头落地,整理了一下语言,打算配合阎罗王话中的意思,说一说郝大丰的恶行。
谁知他还没开口,郝大丰先说话了:“我说阎王爷,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这叫诱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摆明了是想坑我,你可想好喽,想坑我?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包拯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月牙儿,掩饰自己被当面揭穿的尴尬,反问道:“小鬼,你很猖狂,你认为你能与整个地府抗衡吗?”
郝大丰反唇相讥:“你认为你能代表整个地府吗?”
包拯当然不能代表整个地府,吹牛逼也没有这么吹的,但这个面子不能丢,得找个台阶下,这里除了他跟郝大丰,就只剩下蓝庭,于是他的目光看向蓝庭。蓝庭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这位阎王爷想找自己打圆场,但他并没有立即搭腔,而是等着包拯说话,这样他才能准确把握阎王爷想要的分寸。
果然,阎罗王发话了:“巡察使,不要受这小子的影响,继续说你的调查结果。”一句话,就把矛头重新指向了郝大丰,而用词也不再那么激烈。
蓝庭心中也是佩服,不愧是生前就在官场打滚儿的人,不但心胸开阔,脑子转的还快,关键是脸黑皮厚,刚才那么激烈的交锋,说翻篇儿就翻篇儿了,他自己也不含糊,简明扼要的把郝大丰以及四个小鬼儿的事儿说了一遍,为了不激怒郝大丰这个刺儿头,他在陈述时也是照本宣科,没有半点儿添枝加叶。
包拯听完,大黑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郝大丰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还挺有正义感,不但见义勇为,敢于同邪恶势力作斗争,关键是还有战而胜之的实力,最主要的是,你还长的这么帅,可谓表里如一,可谓年轻一辈之楷模。”
郝大丰被他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讪然一笑说:“阎王爷明鉴,难怪您生前就被百姓称为包青天,死了还能当阎王,我对您的敬仰也如长江之水渊远流长,您对我的评价真的太准确了,我真的是受之无愧呀。”
包拯爽朗大笑:“说的好,你不止实力强,有正义感,还才思敏捷,能言善辩,脸皮也够厚,颇有本王当年的风范,在你的身上,让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蓝庭忍不住插嘴道:“爷王爷,您跟这个郝大丰先互相吹捧着,我出去吐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啦。”
包拯不满的瞥了蓝庭一眼,挥挥手道:“去吧去吧,这点儿小场面都经受不起,真是难堪重用。”
第二百七十二章:虚有其表
蓝庭才不在乎是否被重用,他现在只想出去透透风,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可刚飘到殿门口,又被风风火火飞进来的钟馗给撞飞了回来。在钟馗身后,还有个同样穿着红袍的灵魂。
郝大丰虽然现在只是魂体,没有肉身,也就是说不可能带着脑子,可即便如此,也知道此人是钟馗的妹妹无疑。虽然有宽大的红袍罩身,但仍能看出前凸后翘的女性特征。再往上看,郝大丰有些郁闷了,在此女的脖子以上,一团浓浓的黑雾把她的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郝大丰虽然不想跟钟馗的妹妹,也就是这位被传诵千年的奇女子发生什么关系,但好奇心总是有的,此刻的他,就很想一睹这位无颜女的芳容。
蓝庭被撞飞回来,在重新稳住魂体后,本想再飞出去,可当他看到钟无艳,知道有好戏看了,于是也不走了,干脆留下来坐等剧情发展。
包拯见钟馗带着妹妹回来,就知道他的心思,拍拍郝大丰的肩膀,以长辈的口吻说:“年轻人,幸福就在眼前,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哟。”
钟馗看样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拉着钟无艳的手介绍:“妹妹,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郝大丰,怎么样,这灵魂是不是很帅?”
一个非常非常动听的声音从那团黑雾里传了出来:“外表倒还说的过去,就怕是虚有其表。”
用虚有其表来形容男人,其中有两层意思,一是外表不错,但没有真才实学,表里不一。二是说这个男人外貌帅气英武,让女人心动,却是银色蜡枪头儿,中看不中用,懂的打个懂。这郝大丰能忍吗?是个男人就不能忍,怼她,必须怼她。“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无颜女钟无艳吧?”
“公子这是明知故问,不知有何赐教?”
“啊……赐教就算了,我不是好为人师的人,传说你奇丑无比,却才智无敌,我这儿有三个小问题想考考你,希望你不是徒有虚名。”郝大丰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老教授在面试研究生一样。
钟无艳头上的那团黑气更浓了,而且还剧烈的翻滚起来,什么叫奇丑无比,什么叫徒有虚名,还想要考考我,就凭他也配?如果自己不是以博学与智慧见长,而是法力修为强横(heng),一定会把这小鬼儿扭成一团,揉搓一百遍,当姨妈巾用。她强忍怒气说道:“哦?你有什么不懂的,但说无妨,奴家定会不吝赐教。”
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一代天骄,面对这个无礼小鬼儿,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郝大丰从小到大,天天跟人怼来怼去的,对于无颜女的反怼,不但没有不服,更没有感到气愤,反而有几分很投机的感觉,但说话方式投机,不等于会让他嘴下留德,郝大丰脸上现出一丝坏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what's your name and where are you e from”
无颜女头上的那团黑气凝固了,她在想,这他妈的是什么鸟儿语,想我钟无艳自幼博览群书,上知天闻,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对神州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多有了解,精通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语言,却从未听过这种鸟儿语。她咬了咬牙,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说慢点儿,嘴里像含了个热蛋,根本听不清楚。”
郝大丰嘿嘿一笑:“好,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华夏第一才女,居然连热蛋都知道,看来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既然姑娘没听清,那我就放慢语速,再说一遍,我刚才说的是,what's your name and where are you e from。”
这次,郝大丰说的很慢,像复读机亏电了似的,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说的非常清晰,心里却在坏笑,我说的再慢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还学过英语。
在那团黑雾当中,无颜女的一张脸都已经变形了,五官都扭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包子。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说:“公子好奸诈,居然以方言土话为题,虽是取巧,但本姑娘愿赌服输,还请公子明示方才所言何为?”
“其实很简单,就是问姑娘姓名,家住哪里,还过,这可不是什么方言土语,而是正宗的美式英语。”
“美式,英语?”钟无艳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郝大丰耐心的给钟无艳讲解:“英语是一种世界上的通用语言,可不是什么方言土语,但根据地域不同,各地的人在说英语时难免带有地方特色,比如英国的伦敦腔,美国的美式英语,四川的麻辣英语,还有印度的咖喱味儿的英语。”
钟无艳狡辩道:“还说不是方言土语,孔子曰,非我儒术,皆为土语。”
女人确实全都不可理喻,郝大丰心中腹诽。
“公子请说下一题,事先说好,不得再以歪门邪道作弊。”
这大帽子扣的,让郝大丰无言凝噎:“好,这次保证不说外语,我出一道算术题总可以吧?”
“公子请讲。”钟无艳这次可谓信心十足,算术吗?本姑娘最会算术了,我出的题,连阎罗王都算不出来,这次,本姑娘赢定了。
“好,我开始出题了,你注意听好:假如衣柜里有6只白色袜子,6只黑色袜子。它们除颜色不同之外,其它都一样。如果身处黑暗当中,由衣柜取出两只颜色相同的袜子,最少要从衣柜中拿出几只袜子,才能确保其中有两只袜子颜色相同呢?”
“完了?”钟无艳问。
“完了”郝大丰回答。
“这算什么题?有可能一次就拿到两只一样袜子,也有可能两次,还有可能需要拿……”她想说还有可能拿六次,但她只说到一半儿就卡住了,她也意识到了,这道看似简单的问题实质上另有玄机。
郝大丰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无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再告诉她答案以及算法,在她那张丑脸上,狠狠的踩上一脚,就当是给她整容了。
“三次”钟无艳突然说出了答案。郝大丰一愣,她居然答对了,而且这么快,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一道概算题,想要求出结果,算式可以写满半个黑板,如果只凭脑子,不但要记忆力很强,还要有严谨的逻辑思维才行,她一定是乱猜的,只不过被她蒙对了而已。想通其中的原由,郝大丰追问道:“说说为什么是三次?”
郝大丰想的没错,钟无艳还真是瞎懵的,在说出答案之后,她的灵魂紧张的很,生怕猜错,此时听郝大丰这么问,她立刻知道,自己懵对了,至于为什么,她哪儿知道呀?但绝对不能承认,而且不能再被这个小鬼儿牵着鼻子走,得争取主动才行。她挺了挺红袍下的酥胸,摆出一个骄傲的姿势:“为什么是三次,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可是你出的题。”郝大丰刚想反击,钟无艳接着说道:“你的题目我已经答对了,现在我也出一个题目考考你,你敢接受吗?”
“卧槽,这女人好无赖,自己的三个问题还没问完,她见势不妙就反客为主了,还用上了激将法,而且用的是阳谋,让人无法拒绝,这个丑女比当代大学生,自己那个同学卜瑶玟还聪明,甚至比很能怼人的夏小雪都要略胜一筹,不防听听她会出什么题目。”郝大丰起了好奇之心,勾了勾嘴角儿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