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都,朝天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石曜面带严肃的开口说道。
“诸臣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朴老狗站在一旁仰着头便是一声大喊。
“臣李现,有本上奏!”
说完,李越便是侧跨一步走出队列,双手恭敬的抬起奏本,并说道,
“北疆三十二省官员审核明细已然完成,可根据明武二十八年‘大阅’,其明显多出大批不在册之官,臣窃以为有人私纵官职设立,扰乱我大浩官制民生,还请陛下圣裁!!”
说完朴老狗也已经是走到了他跟前,并同样是弓着身子接过奏本,又小跑递给了站在石曜身旁的秦子玉。
“嗯?三十二省都有这般情况吗?南地就没有?”
趁着秦子玉正在看奏本的机会,石曜扶着下巴就朝着李现发问道。
“禀陛下,南方各省自然也是有这般情况的,可也总归只是少数,且也都及时被督察司查明处置,但唯独这北方三十二省此种问题极为突出,而督察司却查而不治,实在是让微臣疑惑!”
“嗯!胡说!”
似乎是李现的话触碰到了督察司总务宋正阳的痛处,当即他便大喊一声也是走出了队列,拱手对着石曜说道,
“陛下!李侍郎之言纯属诬陷!我督察司上下,全年奔波在国朝各地,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吧?怎么能容忍李侍郎这般羞辱!还请圣上责罚李侍郎,以给我督察司上下清白!!”
而这时秦子玉也是已经看完了奏本,眉宇之间也不禁多了些抑郁之气,可她却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是瞥向了满目调戏之意的石曜。
“嘿!骗朕!!”
石曜突的说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当即便把底下的众臣吓得跪倒在地。
“轰!”
“臣等万死!”
“哼!礼部左侍郎,吏部监奉官,二人格何在?”
石曜此话一出,便是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红袍老者和一个身姿轻盈的青袍男子起身走了出来,并齐声道。
“臣在!”
见此,石曜没有再管跪着的李现,宋正阳二人,而是对着一老一少说道,
“礼部左侍郎评查天下官员礼仪,位高权重!礼部监奉官,不过从七品小官,然官职虽小,权柄却大,复查督察司官务,受皇爷爷特批,可容上殿奏事!”
“可如今,你们二位可知罪啊!!”
“砰!”
“老臣(微臣)不敢欺罪陛下!”
“呵!不敢?朕就不信北方的这些肮脏勾当,你们两个一点也不知道!真当朕是聋子?是瞎子啊!
来人,将这两个尸位素餐之辈拉出宫外,在帝都百姓面前,杖死!其家抄没,其族北徙!!”
“砰!!”
这话说完,底下群臣又是全都以头抢地,不敢抬头。
“陛下恕罪啊,臣族无错啊!”
“请陛下仁慈啊!”
“陛下,臣族无罪啊!!”
“陛下!”
……
看着二人被门外金瓜武士拉了出去,石曜这才又缓缓开口,
“哼!北疆官员玩弄官制,一个县衙恨不得分出八百个官职来!他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还有这大浩朝廷嘛!!”
这话一出,底下群臣中很多身体已经开始发颤了。
“本来临近年关,朕是想让各位好好过个年,和自己的家人好好吃顿年夜饭的。可现在,就这,还吃他妈的饭,还过个屁的年啊!”
说到这石曜似乎是觉得气氛还不够,干脆直接猛的一拍扶手“啪!”就站了起来,指着下面喊道,
“李越!你身为三阁大学士,户部尚书,荣达五府同仪仗,太祖皇帝尊你为‘天下民事’!位列于诸臣之首!如今,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越面露惶恐的起身而出,又紧接着“哐啷!”一声,跪倒在石曜正前方。
“罚你?那肯定是要罚的,但现在关键是如何解决问题,北地三十二省啊!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再过些时日,谁敢想它会变得怎样!”
“朕就罚你领北疆杵置使一职,另外再甄选官员,立组检查委,随即前往北疆,到时北地各大军团由你调遣,用最快的时间,把那群囊虫都给朕清理干净,还朕这大浩朝廷一个威严,也给北疆百姓一个公正!!”
“诺!!”
……
御花园。
“吧唧吧唧!”
石曜此时哪里还有刚才在朝堂上的威风,只是捧着一个大大的肉夹馍笑呵呵的吃着。
“你慢着点,又没人给你抢!”
秦子玉满脸慈爱的看着石曜,并还不忘出声劝解道。
“嗯嗯!还是这肉夹馍好吃,那些宫里的吃食早都腻了!”
“哼!你还挑上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出千金就为让这御厨为其做顿饭呢,你还不知足了!”
石曜听着秦子玉略带埋怨的话随即便是“嘿嘿!”一笑。
“秦姨,这再好吃的美食,吃多了它也腻不是。再说了,我就是觉得这馒头包子肉夹馍好吃得很,踏实!”
秦子玉闻言也只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讨好似的说道,
“好好好!你要想吃,以后就经常带你出去吃,好吧?”
“真的!我就知道秦姨最好了!!”
石曜闻言当即就是眼睛一亮,随即就起身惊喜的大喊起来。
“哎哎哎!掉了掉了!你看看,掉的这肉!”
秦子玉面带些许责备的弯下身子捡起了因石曜剧烈动作而掉在地上的几块烤肉,并顺势捏着放进了嘴里。
“嘿嘿!我吃,秦姨!”
石曜朝着秦子玉傻笑一声,便是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剩余的几块肉一下子便是扔进了嘴里,还不忘抬了抬头给秦子玉看到。
“你啊!哈哈哈!”
秦子玉看着石曜那副傻呵呵的样子,自己也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而石曜看到秦子玉笑的开心,他的眼里也是愈发变得喜悦起来。
……
宋府。
“啪!”
“哼!可恶!他李越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老夫?老夫这一年十二个月,有大数都是在外面度过,他就凭一本奏章就想否定老夫,否定整个督察司的功劳嘛?匹夫!!”
“咳咳咳!”
“哎!爹!你小心点,没必要,没必要哈!!”
宋拱在一旁看着自家父亲这般恼怒,也是连忙起身跑到其身前为其轻抚着后背。
“他李现不过是一个‘虏狗’之辈,要是没有太祖爷的赏识他能有今天?他以为北疆的事简单啊?我呸!他以为我不想处置?我呸!
不让人当官,谁他妈愿意出来做事?强征暴敛?我呸!还要不要命了那!北地民众本就稀缺,征兵又征去了大半。
不给他们安排些官职,让他们有炫耀之资,谁还能给你干事?别的不说,每年这大批的钱粮北运,不就是靠这些‘黑官’招呼人手吗?
哪个家里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咱们就用一些可有可无的官职,用一点点的俸禄,就能换取如此大众的劳役,这…这难道不划算,这难道不值得?
他个李现,他以为他正直清廉啊?我呸!你等着看吧,你等着看!到时候把这些‘黑官’处理完之后,没人给朝廷做事,我看他怎么办!!”
“好好好!我看!我看还不行吗!爹您快喝点茶润润喉,通通气,可别气着自己,咱不跟他置气哈!”
宋拱又赶忙端过一碗热茶递到了宋正阳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