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也待不下去了,等到回去之后,就直接请辞,然后将在陕西的那些房子地契什么的,全部给处理掉,处理了之后干脆就直接离开陕西了!
反正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哪都可以当一个富家翁,没必要跟着李自成白白送命。
很快,整个峡谷就已经没有人了,他们或许被手榴弹给炸死,或者被发狂的战马给踩踏致死,或者逃到了两侧的丘陵之中躲避。
整个峡谷,就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体。
即便是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卒,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甚至有些人直接就吐了出来。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但是死状如此凄惨的,他们的确没有见过第二次。
无论是疯马踩踏而死,亦或者是被天上掉下来的爆炸棍炸死,尸体总是残缺不全的。
不像他们以往打仗,无论是被刀砍死,亦或者是被弓箭射死,至少尸体是完整的,看起来就没有那么骇人。
但眼前这一幕,就实在是太骇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就找不到两个尸体是完整的,他们就像是一些肉泥,被平整的码放在这处峡谷之中。
即便是隔了这么远,即便朱慈烺可能都不在场,但是他们依旧感受到了朱慈烺的残忍和弑杀。
与他为敌,是他们这一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大哥!走吧,也别去宿州城了,听说凡是被俘虏的闯贼,日子过的都不错,咱们何必跟着他李自成送死?”
“我算是看出来了,跟着李自成是没有出路的,和朱慈烺为敌,更是死路一条。”
在山林某处,有几十个死里逃生的人,他们在全歼他们的把总老大哥。
这是一个雄伟的汉子,但是此刻的他,也是一脸的恐惧,往常作战的时候,他总是冲杀在最前面那一个!
他不怕死,正是因为他不怕死,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死。
所以他能当把总。
但是这一次,他算是见识到了,他的体格其实是没有作用的,朱慈烺用兵如神,更是擅长运用那些奇技淫巧。
他的体格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和其他瘦弱的士卒之间的差距,只是他的肉多一些。
“打是没有办法打了,但是真的要投靠朱慈烺吗?咱们在陕西的妻儿老母怎么办?”
“而且去了宿州之后,应该就安全了,到时候咱们回到陕西,再也不来不就是了。”
把总还是迟迟下定不了决心。
“我的大哥啊!你以为这是朱慈烺最后一发?”
“朱慈烺用兵如神啊!他能让李自成就这样轻松的回陕西?说不定宿州城还有他的陷阱,从河南回到陕西的每一步,说不定都有朱慈烺的陷阱啊!”
“咱们不投降,就很有可能被这些陷阱给杀死,这种结果,是咱们可以承受的吗?”
“而且就算咱们侥幸回到了陕西,那又如何?李自成只要活着,朱慈烺就不会放过他,等到朱慈烺打到陕西来的时候,死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人?”
不停有人劝说,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其实朱慈烺的手段到这里,已经算是结束了。
所以去到宿州城,朱慈烺的确是鞭长莫及了。
但是即便朱慈烺说结束了,他没有其他手段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现在只相信朱慈烺的手段是无穷无尽的。
这位把总叹息一声,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只要跟着李自成,那就是朱慈烺的敌人,作为朱慈烺的敌人,哪怕是天下之大,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回去就不当兵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大哥,这次李自成损失惨重,足足几十万人,他总不能对咱们这些人的家眷动手吧?他们既然能够好好活着,咱们还有什么担心呢?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咱们自己也能活下去啊。”
把总有些意动了,好像……的确是这样啊。
损失了几十万人,这后面代表的,是足足几十万个家庭,可能就是一两百万人了。
李自成不可能对付这一两百万人的,他也没这个能耐。
相反,他还必须得安抚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多生一些,因为人口的多寡,有时候就能决定发展的能力。
即便老婆改嫁了……那就改嫁吧,至少能活下去。
“而且大哥,咱们好好混,说不定到时候攻下陕西的,就是咱们,到时候咱们也可以保护咱们的家人啊!”
这话完完全全触动到了不少人的心弦,也触动到了这位把总的心弦。
“好,不去宿州了,咱们从这里逃出之后,就一路向北而去,朝徐州城而去,去到哪里遇到明军,咱们就在哪里投降。”
像这样的情况非常之多。
他们已经完全被打服了,已经完全吓破了胆,再也不敢继续跟着李自成了。
李自成说去宿州集合?去你妈的宿州!
很快,就有不少人翻越两侧的不算高的丘陵,然后四散而逃。
周文柏按照太子殿下的指令,没有追,事实上,他们也没有追的能力。
下方的峡谷已经愈发空旷了,除了一些战马继续向北,峡谷之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投掷爆炸棍了。
而爆炸声没有之后,大部分癫狂的战马都稳定了下来,也有一部分战马因为太过疲累,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也有一小部分战马继续癫狂,持续向北而去,只是面对那些转膛枪,他们的冲杀显然没有多大作用,很快就被全部射杀。
对于李自成来无比珍贵的战马,对于朱慈烺来说却不算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打仗还靠战马?
这些癫狂的战马死去,此处的战役,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兄弟们,减少燃料,咱们降落在山谷之中去。”周文柏吩咐道。
随即,热气球缓缓降落,很快就出现在了此处峡谷之中。
周文柏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狼藉,心中也是觉得一阵恶心,不过作为统帅,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住的表情。
一切如殿下所料,闯贼死的非常之惨。
只是不知道,这些尸体里面,有没有李自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