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并未理会苏怜卿的质询,斗笠下的嘴唇平静异常,眼神明明被斗笠遮蔽,可是苏怜卿还是可以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颤栗。
苏怜卿警惕地看着樵夫从身前的木柴堆当中再次取出一把铁斧,斧刃锋利,阳光照耀下,寒光闪烁,看起来非常锋利。
樵夫朝地上一蹬,朝苏怜卿冲来,苏怜卿连忙退后,一边从腰间取出匕首,想要抵抗攻击。
樵夫面色平静,向前冲击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小斧,抡起手一甩,小斧脱手而出,快速回旋一圈,从苏怜卿后方回旋过来,击中了苏怜卿手中的匕首。
金铁之声响起,苏怜卿吃痛,闷哼一声,匕首应声落地,樵夫稳步向前,右手斜着朝上划过,寒刃之上,即刻染上了绯红之色,让斧刃看起来更加邪意。
苏怜卿身中一斧,吃痛倒地,看着樵夫冷漠的眼神,眼中恨意滔天,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樵夫并未多言,挥起手中利斧,猛地一挥,水雾溅射而出,将樵夫遍身染红。
苏怜卿头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斜至一边,脸上的表情也定格在最后一幕,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樵夫眼神扫过倒在歪斜至一边的苏怜卿,蹲下身来,在其衣裙下翻找了一下,从其中找出了一枚玉佩,正是卫成与姜云曾经观察过的那枚玉佩。
玉佩藏在衣裙之下,并未沾染上鲜血,樵夫将玉佩收起,耳边传来几声呼唤。
“苏姑娘,苏姑娘,你在哪呢?”
樵夫偏过眼神扫了一眼从暗道当中跑出来的几人,眼神平静异常,将斧子从苏怜卿脖子上抽了出来,向着几人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密林中传来几声惨叫,随即沉寂下来,鸟鸣声再次响起,一片鸟语花香。
樵夫手中拖着一根头发,拖着几人走到瀑布前,樵夫将那几人一一拿起,扔进了瀑布之后的一处深潭。
苏怜卿与丽娘几人就那样在水流的冲击下坠入深潭,不见踪影。
樵夫双手舀起流下的清水,将脸上的绯红轻轻洗去,淡红色的清水与深潭处飘出的红色水流汇集一处,又被水流冲击得淡淡无形,好似离去的这几人沉默无声。
甩了甩斧头上的水渍,樵夫拿着斧头走回密林,将砍近树干半寸的小斧抽了下来,苏怜卿的头发也散落下来,落到了地上,与杂叶混杂在一起,再难分辨。
樵夫将小斧收回腰间,将手斧插到了木柴堆上,背到了自己背上,哼着小调向着密林之外漫步走去,衣袋当中,玉佩与一些金属令牌在随意撞击,伴着歌谣,清新怡人。
只有几滩血迹残留在密林之中,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卫成慢步走向司马延祚的庭院外,想要确定司马延祚的病情,心情颇为愉悦的卫成脸色不显分毫。
正走向一处拐角,突然与一人相撞。
“公子小心!”柳千雨和严进赶忙扶住卫成,才没有让卫成跌倒在地。
卫成没有被撞到,另一方来人就没有那么幸运,猝不及防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重重的撞击声。
卫成站定,仔细一看,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侍女—碧儿。
不过此时的碧儿不像先前那样从容,反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卫成心知肚明,但是面色仍然保持平静,殷声询问道:“碧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得这么着急,有没有摔着?”
碧儿抬头看向平静的卫成,银牙咬碎,心中恨意滔天,但是却不敢显露丝毫,低声抽泣着回答道:“公子,我不慎跌倒,请公子原谅。”
卫成心里明白碧儿意图,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将碧儿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正好,我现在要去看望九弟,你也跟着来吧,有些什么事,也好操持一番。”
碧儿低下头,压抑着眼中的恨意,努力回答道:“是,公子。”
卫成一行人快速赶向司马延祚所处庭院。走在前方的卫成并未回头观察众人,也可以感觉到身后有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心中倒没有什么怒气,只是感觉到一丝好笑,这些阴谋鬼祟之人,连表现在脸上都不敢,只能暗暗压抑在心中,咀嚼伤痛。
一开始,卫成还因为碧儿和司马延祚等人暗害司马永祚而感到愤愤不平,现在的卫成已经没有了这种愤恨之情。
现在的卫成只想根据心中的指引,让这几人尽早离开人世,这等阴谋鬼祟之人,不配卫成对其产生情绪。
碧儿看着前方稳步前行的卫成,心中恨意滔天,事到如今,如何不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人算计了。
之前听他所说,是国公大人赐给他的大补药,自己才起了心思,想要将这大补药从他身边偷出来,给延祚公子服用。
避开他房中那三个小乞丐,费心费力地从他房间里偷出补药,碧儿就将补药送到了司马延祚手中。
今日上午与延祚公子缠绵一番之后,碧儿才告别司马延祚,回到自己院子里休息。
谁能想到,自己不过是休息了一上午,就听到下人传说,延祚公子要死了。
这才急急忙忙地跑来这里看望延祚公子,却不想撞到了眼前的恶人。
碧儿现在也不敢直接质问卫成,毕竟那药是自己偷偷拿出来的,若是直接说出来,自己也解释不清,反而坏事。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琐事,而是生命垂危的永祚公子,那才是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柳千雨和严进二人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只是默默地跟在卫成身后,脸色严肃。
几人离司马延祚的院子还有十多米远,卫成就听到了院子中充满了哭泣声,心中一动,随即加快了脚步。
碧儿心里发慌,竟然不顾卫成所在,越过卫成小跑向院子。
卫成眼神平静看着碧儿冲进庭院,跟在其身后走进庭院,院中下人哭泣连连,看到卫成走进其中,说道:“永祚公子,延祚公子他.....他.....”
“九弟怎么了?”卫成装作焦急地问道。
下人脸色戚戚,泣不成声,说道:“延祚公子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