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站在旁边的梦灵，现在只感觉脑袋有点发懵。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只黑发萝莉，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对方和“铃音的妈妈”这个词联系起来。

    就在这时，狐耳少女转过身，看向她，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吾知道您一定有很多不解之处，尽管问吧，吾将一一解答。”

    梦灵当即把早就憋在肚子里的问题一股脑脱口而出。

    “你是谁？”

    狐耳少女略微思索着，脑袋上的狐耳轻轻动了动，毛茸茸的。

    “吾乃白川斋……虽然，吾只是祂的一部分——祂的『人性』。除此以外，吾似乎还用一个名字，叫……千叶纱雾。”

    “有关神明的诞生与生命历程，您似乎已经知晓，吾便不再赘述了。”

    “白川斋于五百多年前，于思潮中诞生。后来，『人心不一，祈愿各异』，思潮动荡、『锚点』断裂，白川斋的理智越来越少，逐渐走向失控……祂做出决定，为了避免祸乱世界，会在彻底失控前结束自己的生命……本该如此。”

    讲到这里，狐耳少女轻叹了一口气，棕色的眼眸暗淡了些许，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但是……有一天，神国内部，忽然出现了……一片黑雾。它最先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神国变得越来越奇怪，既定的法则开始错乱，人们所熟悉的世界悄然改变，神明的神性被玷污……等到白川斋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神明和信徒，乃至神国本身，都在那片黑雾的影响下变成了不可名状之物。”

    “『善与恶』的认知被颠倒了，神明降下的福泽，人们一切的善意，都化为致命的毒药。”

    “『生与死』的法则被玷污了，神明无法再终结自身——祂失去了死亡的权力。”

    “被污染的都已无可救药，因此，祂用最后的理智，将自己一分为二。一部分是神性——很强大，但早已被彻底污染；另一部分是人性——很弱小，人性代表着理智，而疯神不需要理智，因此人性藏在神明的最深处，尚保留着最后的纯洁。”

    “正如祂先前所言——希望已被分割。”

    “吾便是被分割出来的希望，祂最后仅剩的，尚且纯洁的部分。”

    “这便是吾的由来。”

    梦灵看着眼前的狐耳少女，然后控制不住地把目光上移，看着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一抖一抖的。

    “那你现在的样子是……”

    有一说一，先前看惯了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神狐，听惯了如洪钟般的声音，梦灵一直下意识地以为，白川斋化形后应该是个健壮的男性，再不济也是个神秘兮兮的老爷爷才对……为啥会变成可爱的狐耳少女呢？

    狐耳少女的两只耳朵又轻轻抖了抖。

    “神明的性别与外貌并无意义……神性与人性是分开的，并不统一，神性很强大，如果化形，会更倾向于强壮的存在。”

    “而吾是祂的人性，根据吾的猜测，化为同龄人类的样貌或许更能得到您的好感。除此以外……吾在很久很久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似乎叫……千叶纱雾，吾的样貌便是从模糊的记忆中拼凑而成的。”

    怪不得……梦灵总感觉眼前的狐耳少女，样貌有些熟悉，原来是先前在村庄里看见的，那位病死的女孩……

    说起来，那位女孩的哥哥，千叶翔弘、白川神社的创始人，知道在他的一系列操作下，死去的妹妹在机缘巧合中化作了神明吗？

    不知道如果得知这个消息，对方会怎么想呢？

    “那我应该叫你白川斋，还是千叶纱雾呢？”梦灵又抛出一个问题。

    狐耳少女面露疑惑，似乎同样在纠结这个问题，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对您而言，以及对吾而言，并无意义。不过人性只是神明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神性才是白川斋的主体，而神性在刚刚已经死了。”

    “那就叫你千叶纱雾喽~”梦灵当即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谨遵您的决定。”千叶纱雾低着头，轻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