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个屁！”
    “我的画啊！”
    “那可是《千里江山图》，觉醒的异兵，北宋王希孟真迹！”
    “没了...”
    画魂手里捧着灰烬，还有一根带着火裂纹的玉轴，神情比被人强上还要悲痛欲绝。
    江宇淡然一笑：“知不知道《富春山居图》？”
    画魂没好气的回道：“我画画的，不到一岁就开始学国画，拿画笔比拿筷子都早。”
    “你说我知不知道？”
    说完，女孩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宇，喉咙有些干涩，随即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没记错的话那幅画藏在北台省博物馆，就算侥幸觉醒，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齐省距离北台，何止千里，中间还隔着海峡。
    江宇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时间来琴岛做客，那幅画我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时想不起在哪。”
    “它的能量比千里江山图强悍数倍，我回去找一下地图。”
    “能不能拿到手看你运气。”
    回忆异兵图谱，《富春山居图》排名远超千里江山图，原本藏在北台省博物馆。
    月殒后，被人趁乱偷出，开船逃走时电子设备失效，触礁沉没。
    《富春山居图》最后发现的地方是一艘沉船内，末世十年左右，被深海开荒的猎杀队搜到。
    江宇不敢话说的太满，那艘沉船很浅，有提前被人发现的可能。
    前世可没有这么多人幸存。
    想到这，有件事他想不通，重生前蛊雕灭世，百万尸潮时，儒家，阴司，兵家甚至墨家应该早就获得传承。
    为何没有一家出手制止，很不合理。
    想起诸子百家的处事作风，又感觉很合理。
    画魂两眼放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走吧！”
    “去哪？”
    “琴岛啊，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有时间再说。”
    “我现在就有时间。”
    “我没有...”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盖过两人交谈，周围温度越来越高，蛊雕慢慢承受不住。
    血祭后，能量强度只剩下全盛时期七成。
    江宇唤回蛊雕，伸手画下符文，湛蓝色流光笼罩住所有人。
    炽热岩浆完全隔绝在外，众人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凉爽微风。
    画魂看着江宇背影有些失神。
    女孩对圣昀的告诫忘得干干净净，少年怎么看也不是坏人。
    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惊艳，看来荒淫无度是真的。
    这点不好洗。
    走出火山喷射范围，江宇吩咐原本阴司所属的传承者先行离开，集结军队，让他们去岱宗庇护所外围驻扎。
    距离曲伏已经很远，除了微弱的硫磺味，早就感觉不到热度。
    画魂仍然跟在几人身后。
    江宇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画魂的方向朗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们会趁乱刺杀。”
    “忍到现在很让人意外。”
    画魂一头雾水，赶紧摆手解释：“我杀你做什么？”
    “我和儒家真心不熟，《千里江山图》到手时坏了几处，就拜托圣昀帮我找人修好。”
    “就是很简单一笔债。”
    “我不会给他报仇...”
    江宇把小丫头脑袋拨开，看向她身后：“没说你，出来吧。”
    “一把年纪玩小孩子的把戏，有失身份。”
    嗡——
    空间波动，四位老人显出身形，林老站在首位，比其他三人靠前半步。
    老人神情木然，面容枯槁，抬手行了一礼，不知该如何开口。
    “圣昀已死，是被我所杀。”
    “你们一起上吧！”
    “末世求生艰辛，我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不会留手，诸位见谅。”
    江宇说着微微屈身行礼。
    林老保持行礼的姿态，头埋在衣袖中，久久没有抬起头，语气无力。
    “圣人身死，我等本应舍身复仇，想起最近儒家所作所为，实在无颜动手。”
    “老朽尽力劝谏，依旧拦不住圣人屠刀，我...”
    “死有余辜！”
    江宇闻言，不屑的笑了笑，开口道：“儒家这次做的太过分，屠杀几十万无辜幸存者。”
    “我自认没什么怜悯心，还是不能接受。”
    “诸位上路吧！”
    “给自己也给先圣一个体面。”
    林老放下手，抬起头，面有愧色：“我拦不住圣人，本该死谏，舍下一条老命也没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执行屠城计划。”
    “万幸，儒家门人多半还信仰先圣遗德，不畏死，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林老脸色坦然少许，反手就要击碎心脏，江宇激活太极，伸手拦下。
    “没有屠城？”江宇声音微微颤抖。
    林老点头：“没有。”
    “我们四人拦下了儒家庇护所战队，赶回曲伏，就是为了向圣人请罪。”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等虽称不上君子，也一向以君子自律。”
    江宇陷入沉思，他以后会需要很多儒家典籍，面前四位大儒就是活典籍。
    杀了真心舍不得。
    江宇表情缓和，笑容温暖亲切：“诸位大儒，圣昀做的事太过狠辣，我出手杀人实属无奈。”
    “先圣是我最敬仰的人之一，道家儒家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
    “没必要因为一人犯错，葬送整个儒学。”
    林老越听越迷茫，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儒家可以存续，不会被抹除。”
    江宇点头：“不止，火山平息后，我会在原址重建曲伏，改名圣城。”
    “你们几位可以继续精研古籍，为往圣继绝学。”
    “琴岛会帮儒家尽全力找回圣人传承，重新立足九州。”
    几位老人感觉在听童话故事，这一战到底谁赢了，怎么感觉江宇的话透着一股割地赔款的味道。
    不对，分明是阴谋的味道。
    怎么想也不可能，儒家大败，圣人陨落，还有什么值得琴岛惦记。
    儒家下辖庇护所没有了主人，接收不费吹灰之力。
    儒家残存的几个传承者，读书着说还行，战斗上不了台面。
    江宇图什么？
    林老强忍着激动，还是小心问道：“您有什么条件？”
    “我们生死事小，绝不会做出有辱先圣的事。”
    林老唯一担心的就是江宇用儒家来抬高道家地位，如果让他们做道家走狗，还不如直接死痛快。
    江宇微微一笑，态度谦逊：“条件还真有一个，有些不好开口。”
    “毕竟圣昀确实是我所杀。”
    林老心中一紧，来了来了。
    今天就是死！
    冲进火山烈焰中尸骨无存！
    也不会向道家低头！
    这是读书人的风骨，也是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