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签字离婚吧。”
    方凡指着离婚协议书。
    “嗯。”
    林渔点头，然后快速地签了字儿，轮到了洪彬的时候。
    这家伙停顿了一下，看着上边写的字儿，他迟迟不怎么下笔。
    “怎么着啊，不想填是不？”
    方凡眉头一皱。
    他现在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不不不。”
    闻言，洪彬急忙摇头，看了一眼方凡，苦笑一声，“方哥，我怎么敢呢，我就是……”
    他看向林渔，“夫妻一场，我就是想单独跟林渔说会话。”
    “不行。”
    方凡直接拒绝，他担心这货又来什么幺蛾子。
    或者对林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
    毕竟，现在，他丝毫不信洪彬，也知道林渔的身心脆弱。
    情绪还处于崩溃之中。
    若是洪彬单独说几句不好的话刺激到林渔。
    指不定林渔可能会再次跳河啥的。
    他现在是真怕了。
    “方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洪彬明白方凡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自己缠满绷带的全身，“你看我这样，能对林渔做什么事儿呢。”
    “那也不行。”
    方凡摇头，沉声道，“你他么别磨叽，快点签。”
    “小凡。”
    这时候林渔开口了，眨巴眸子看着他，“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他单独聊聊？”
    “渔儿……”
    方凡有点不放心。
    “没事的。”
    林渔冲他一笑。
    “行呗。”
    方凡只能点头，林渔都这么说了，“那行，那我在门口等你。”
    旋即他出了门，关上了门，站在医院的过道里。
    本来想抽根烟。
    但意识到这是医院，然后就忍了，只能靠在墙边。
    他不知道洪彬想跟林渔说什么。
    但他心里很清楚。
    洪彬肯定是各种忽悠。
    “行了，小凡已经出去了，你可以说了。”病房里，林渔声音冰冷，盯着洪彬。
    “渔儿。”
    洪彬用自己那唯一能动的右手，一把拽住林渔的手。
    “别动我。”
    林渔一把甩开，“你有事儿说事，要再动手，别逼我喊小凡进来。”
    “别喊，别喊。”
    洪彬现在很怕方凡，他连连点头，“渔儿，我不动你，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
    旋即他眼睛一红，“渔儿，我知道我这事儿做得很离谱，我错了，我是真后悔啊。”
    吧嗒。
    他眼泪落下，呜咽一声，“渔儿，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其实别说是你了，我自己都是，我恨我自己，我他么不是人。”
    啪！
    他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又扇了一巴掌！
    “洪彬，你别搞这一出。”林渔道，“你有话就直接说，别在我面前假惺惺！”
    “渔儿。”
    洪彬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们毕竟是夫妻一场，那个……我们能不能别离婚了，我不想失去你。”
    “失去我？”
    林渔闻言，冷笑连连，若是刚结婚时候的洪彬，她可能还相信这话，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洪彬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
    她是压根不相信洪彬。
    都是日久见人心。
    这洪彬是啥人，她很清楚。
    “洪彬，你是真舍不得我，还是觉得你家里免费的劳动力没了？”
    林渔娇怒道。
    自打结婚之后，洪彬吃喝玩乐。
    而她在家里做各种活。
    真的是免费劳动力。
    就这……还经常被洪彬打。
    “渔儿，我知道，你觉得我说这话很假，但是……”
    洪彬继续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我说的是真的，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不信，但这是我的心里话，之前是我混蛋，我现在才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他哭出声音来，“渔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我保证会好好对你，若是我再对你不好，那到时候你打死我，我也绝对不吭声。”
    林渔沉默了。
    跟着眼眸一红。
    虽说她跟洪彬是匆匆结婚的。
    要论感情的话，其实没有多少，但毕竟是夫妻一场。
    再加上洪彬说的知错能改。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在心里想，洪彬真的能改？
    “渔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见林渔有点动摇，洪彬抹着眼泪，继续加强攻势。
    他知道林渔心软，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要彻底攻破林渔的心底防线！
    “洪彬，你当真能改？”
    林渔盯着他。
    “嗯，我可以，我保证。”洪彬手指向天，“我若是改不了，我天打雷劈！”
    林渔一瞬间，有点动摇了。
    也心软了。
    “渔儿，就一次机会，我若是再那个样子，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绝对不还手，好不好？”
    洪彬道。
    “不。”
    林渔摇头，她脑海里再次想到了，她跟洪彬的点点滴滴。
    这家伙之前打了她不少。
    特别是这次，洪彬让她陪那个债主。
    她的心早都寒了。
    “洪彬，你少废话，签字。”
    林渔道。
    “渔儿，就一次机会。”
    洪彬心里有点崩溃，但依然不死心，他其实并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
    之所以不想跟林渔离婚。
    就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名声臭了。
    也没有其他的女人敢跟他了。
    也没有免费的劳动力。
    给他干活了。
    “你快点签，要不然我喊小凡进来。”林渔沉声道。
    “你！”
    洪彬有点崩溃，看了看林渔，他以为自己几句忽悠的话，便能让林渔心软。
    但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了。
    “行，我签。”
    洪彬叹口气，然后唰唰的签了字儿，把离婚协议书给林渔的时候。
    他迟迟不肯撒手。
    “洪彬，你松手。”
    林渔盯着他。
    洪彬依然不撒手，捏着离婚协议书的一边，红着眼睛，“渔儿，我……我真的舍不得你，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松手。”
    林渔娇怒一声。
    而彼时。
    在门外的方凡听到动静，他还以为这洪彬对林渔做什么事儿。
    嘭！
    他一脚踹开门。
    看到这一幕，方凡愣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而洪彬看到方凡进来，吓得赶紧松手，然后自己趴在病床，呜呜的哭着，“渔儿……我错了，对不起。”
    林渔拿着离婚协议书，心情也是诸多感慨。
    她看了看上边的签字，心情有点恍惚。
    几个月啊。
    她从结婚到马上离婚了。
    站在门口的方凡是自己挚爱，是自己想得而不可得的男人。
    趴在病床，哭啼的洪彬，是自己面对现实，而不得不婚嫁的男人。
    这一刻，林渔在想，自己离婚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做？
    “签好了？”
    方凡走了进来，瞅了一眼离婚协议书。
    “嗯。”
    林渔点头。
    “行，那现在去民政局。”方凡趁热打铁，“直接办理离婚。”
    “小凡，要不过几天办理吧。”
    林渔看了看病床这个快裹成粽子的洪彬，“你让他的伤稍微好点。”
    “渔儿！”
    方凡知道林渔这是多少有点心软了，是想让洪彬的病好一点，“这离婚可不能拖啊。”
    “我知道。”
    林渔点头，“不过小凡，你看他成这个样子，怎么去民政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林渔把他给搞成这样的。”
    “你不用在意其他人怎么说啊。”
    方凡摇头，“再说了，去民政局简单啊，哪怕我让人抬着这货去，今天的离婚必须办了。”
    “小凡，再过几天吧。”
    林渔看着他，“你放心，这婚，我肯定是离定了，这离婚协议，我都签了，你让他稍微好一点，我跟……”
    她看了一眼洪彬，“直接把离婚证给扯了，另外离婚这事儿，我到时候跟他单独去，我不想……”
    她冲着方凡苦笑一声，“麻烦你这么多。”
    毕竟人家方凡把她从水里救出来。
    各种照顾。
    今天又带着她来这儿签离婚协议。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麻烦方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