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看起来特别渗人。”
都说人死后就什么都不怕了,可白英真正死后才发现做鬼更加艰难,经常会遇到意料不到的危险。
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惦记着将她们的魂魄拿去炼丹。
这些年她带着俩孩子东躲西藏,才没被邪道抓住,可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还不如活着的时候自由。
“阿弥陀佛,佛门出了逆徒,是老衲的过错,我这就把那佛牌损毁。”
了凡大师在白英给祖师爷说前夫生辰日期时就记了下来,一手拨弄着佛珠,嘴里念着梵经。
千里之外,豪华的别墅内,一个中年男子正躺在沙发上享受妻子的按摩。
突然“啪”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原本享受地闭合着双眼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缓缓低垂下头。
只见贴身佩戴了十几年的佛牌竟然碎了一地,心里莫名一紧,脸色凝重起来。
这块佛牌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未离过身,哪怕洗澡睡觉也从来没拿下来过,甚至绳子上都盘出了包浆。
妻子几次提起要帮他换条新绳子,都被他给拒绝了。
当初求佛牌时,“大师”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把佛牌拿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知道“大师”口中的后果是什么,王宇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因为赌不起。
他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这个佛牌是他的保护神,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当他以为这块佛牌会跟随他一辈子,直到入土为安,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之下自己碎了。
“阿宇,怎么了,你没事吧?”
何鑫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假装关心地询问丈夫的情况。
王宇看着满脸关心着急的妻子,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
当初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把前妻和两个孩子推下山崖,就是给她和未出生的孩子一个美满富裕的家。
可谁知道那孩子生下来竟然是个智障,十几岁了还什么话都听不懂,除了吃就是睡,生活不能自理,活得还不如条狗。
他不是没想再生几个孩子,可不管怎么努力妻子的肚皮就是没动静。
王宇本来对她生了个傻子就心存怨怒,二胎又怀不上,索性直接跑到外面去找女人给他生。
也不知道是做了恶事遭到老天的报应还是怎么的,不管他找多少女人,都没再有孩子出世。
偌大的家业不能无人继承,尝试了几次试管婴儿也均以失败告终。
公司方面更是问题重重,无论是管理水平还是业务能力,他远远不如前妻白英。
这些年下来,净资产上亿的公司被他管理得一团糟,表面风光,实则账上已经没钱了。
联想到今晚佛牌突然碎裂,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前妻和两个孩子。
他们不会是来找他报仇了吧?
王宇被这个无头无脑的想法吓了一跳,后背上起了一层冷汗,愈发不敢再待下去。
不行,他得赶紧找“大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看着孩子,别让他又吃屎。”
不知道是为了恶心妻子还是怎么,王宇故意提起傻儿子吃屎的事。
说完连身上的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脚步慌忙凌乱,差点撞在玻璃门上。
何鑫果然脸色一僵,看着出了门的丈夫,嘴角又扬起开心的笑容,终于不用伺候这个老男人了。
拿出手机,涂得鲜艳的指甲熟练地在键盘上拨下一串号码,声音妖娆魅惑。
“他走了,你来我这里一趟。”
“怎么了美人儿,又想弟弟了?”
电话那端传来邪里邪气的调笑声,听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嗯,赶紧过来,来的时候低调点,别被人看到。”
女人声音更加妖艳魅惑,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急促的粗喘声,得意地勾勒出一抹笑容。
她这般美貌之人,果然没有男人能抵挡得过她的诱惑。
“那笔钱什么时候转给我?”
谁知道电话那端的男子丝毫不着急,开始提自己最关心的事。
“再等等,公司很快就能落入我的名下了,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你想要多少钱没有。”
“还是美人儿说话好听,等着,马上就过去。”
男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游戏到最后不过都是输家而已。
“施主,佛牌的事已经解决,本是佛家的责任,老衲可以答应你个要求。”
了凡大师慈眉善目的看着白英,决定帮她一把,不然以她自己的力量,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谢大师”
白英听到后激动地又是一跪,但身子还没跪倒在地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了起来。
“我现在没想好,能不能等想好了再提要求?”
白英脸色臊得发红,人家好心帮自己,她反而提要求有些说不过去,可为了孩子们,这条件还是得保留着。
“可以,这颗佛珠你拿去,如果有需要老衲帮忙的,只要不违反佛门戒律,能帮的绝对不会推辞。”
了凡大师知道女鬼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但还是讲好条件,免得到时为难。
“这个是肯定的,大师好心帮我,我怎么会不识抬举让您陷入两难境地。”
白英生前就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听话听音,赶紧表态。
“阿弥陀佛”
了凡大师面色露出微笑,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收拾那个犯戒的佛门弟子。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修行,许久没有过问佛门事务,竟然有弟子背着他做出图财害命的事,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七七一直在旁边围观,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女鬼生前运气是不咋滴,反而死后鬼运好得惊人。
只要她不做恶事,日后都会过得顺风顺水,下次轮回转世会投胎进富贵人家,有父母宠爱,比上辈子好很多。
“根据你前夫的生辰八字推算,就算你不亲自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这些年做了太多有损阴德之事,财气和气运都已经用尽,公司的账务上负债累累,很快就会暴雷。”
祖师爷把通过对方的生辰八字算出来的信息全都告诉了白英。
他希望尽快把女鬼的事解决掉,了却这一桩因果。
“他竟然把公司败坏到这个地步,生前我掌管着的时候每年的利润都有上亿元。”
白英听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被王宇给糟蹋成亏损,又气又怨。
“这都是因果,你财运不错但命中带煞,注定活不长久。”
“我明白了,谢道仙和大师帮我。”
“其实你不用亲自动手,那人也会死于非命,就在明天晚上。”
祖师爷还是不忍心看白英回去报仇,把自己弄得魂飞魄散,还有两个孩子在地府等着她。
“王宇明天晚上就会死于非命?”
白英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想过王宇会死于非命,不过那个男人恶事做尽,也该得此下场。
“他后来娶进门的妻子跟外面的男人行苟且之事被他撞见,联合起来把他杀了。那对男女早就觊觎图谋他的钱财,却不知公司经营困难,早就负债累累。最后两人一分钱没得到,还因杀人而获罪。”
“可不亲眼看着他死我心里不安,还恳请道仙帮我。”
“你这辈子冤死,入了地府会有所补偿,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冒险。”
祖师爷语重心长的劝诫。
“道仙请放心,我不会再亲自动手,只想亲眼看着他被那个恶毒的女人杀死,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白英觉得生前死后最幸运的就是遇到这几位高人相助,孩子们还在地府等着她,为了不值得的男人冒险确实不该。
“人鬼殊途,虽然对方辜负了你,切忌不要跟他直接冲撞,等入了地府自然有判官大人去收拾。”
“是,我听道仙的,只想亲眼看他被那个女人背叛杀害时的反应,再随阴差去地府找孩子们。”
白英经过一番劝导,心里的怨恨早已消散,既然那个男人会得到该有的报应,她就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了。
“随你吧,有了凡大师亲自赠予的佛珠,一般的恶鬼邪祟无法近你的身,本老祖先把你送去,两日之后此事必有完结。”
“谢道仙。”
白英虔诚地跪倒在祖师爷面前,感觉脑中一片清凉,像一股暖流滋养着大脑,生前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去”
祖师爷手中的拂尘一挥,白英几近透明的魂魄凭空消失在山洞里。
两天后,白英果然看到了王宇将妻子抓奸在床的戏码,她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当年的小三被丈夫抓奸在床显得极为恐慌,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生不忍,何况男人。
何鑫极力辩解说是那个男人强迫她的,十足的白莲花。
王宇爱极了她这副又纯又欲的娇艳模样,心里忍不住一软,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终究理智占了上风,加上这些年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越发淡薄,早就失去了原本的热情,没有像以前那般容易被她糊弄。
何鑫没想着跟王宇闹掰,可她找的这个情夫杨帆奇是有名的赌徒。
想到最近又输了一大笔钱财,他站在王宇身侧眼神中迸射出穷凶极恶的目光。
之前几次找何鑫要钱,都被拒绝了。
心里涌现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把这个男人弄死,那么大的公司不就落在自己手上了吗。
到时候他拿了钱就逃到国外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不再像国内这样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仿佛心有感应般,王宇突然扭过头,看向白英所在的角落,可什么都没有,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便没多想。
可杨帆奇以为他要动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还没穿上的腰带环住王宇的脖子使劲勒。
何鑫吓了一跳,她只是图财,并不想害命把自己搭进去。
“杨帆奇,你做什么,快放开。”
她顾不上没穿衣服,就这么光着拉扯情夫的手臂,可女人的力量跟男人根本没法比。
杨帆奇杀红了眼,不仅没听她的,反而一脚将她踹在地上。
王宇脸色被憋得泛紫,眼神逐渐涣散。
他被杨帆奇勒住脖子,恰巧面朝白英所站的角落,这次他终于看清了站在墙角处的女人。
“白......白英”
王宇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结发之妻。
更多忏悔的话来不及说出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瘫软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白英看着王宇的魂魄慢慢从身体里脱离出来,知道人是彻底没救了,看了他最后一眼,魂魄消失在王家。
漫天大雪接连下了好几天,天空终于放晴了。
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在雪地上折射出五彩光芒。
一行人加快步伐朝着最高处的雪峰爬去。
突然稀薄的空气中传来一阵虚弱的哀吟声,声音很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空灵感。
“什么动静?”
“听起来像什么动物受伤发出的呻吟声。”
除了祖师爷和七七,其他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是神龙发出来的。
更不敢相信神龙的声音听起来会这般虚弱,像步入暮年的老者。
“不好!”
“要出事。”
祖师爷和七七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焦急与担忧,这声音听起来怕撑不住了。
“我先走一步。”
七七助跑几步直接腾空,小身子飞快地朝着不远处的雪峰之巅飞去。
心里有些自责没有在梦到神龙求助的信号时飞速赶过去。
如果龙脉真的被那些坏人毁掉,意味着国运也会随之由盛而衰。
到时天灾人祸频发,数亿百姓生命受到威胁,流离失所,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了没,怎么这么慢?”
雪峰之巅一个蓝颜金发身披黑色袍子长着鹰钩鼻的巫师心急地催促着同伴。
“再等等,华夏之龙果然名不虚传,我大日帝国的草薙剑上能杀神下能斩鬼,不可能没动静。”
一个头戴草帽身穿藏青色僧侣服的和尚手持一把长剑刺在雪山某个凸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