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楼所在的榆酒南街,因为突然的封城和拦查审问,导致原本繁华的街巷,此刻行人寥寥无几.
江鸠负气走出万宝楼后,并没有朝着君家所在的方向走去,而是另寻了一条小巷快步走了进去。
他在巷子里七拐八绕,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甩掉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
虽然君祈愿可以牢牢捕捉到他的气息,可在黑暗中七拐八绕走了许久,也是很消磨耐心的一件事。
“君小八,你甩不掉本尊的。”
“有这闲逛的时间,还不如回去打坐。”
他是闲逛吗?
这女人把他当傻子耍,又不肯放他离开,他这是心中窝火但又苦于没地方撒。
听着那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江鸠扭过头瞪了君祈愿一眼,就怒声说道:别用那破名字喊我!
君祈愿:脾气还不小。
“你要是不介意自己的名字,招来琉光府的那些人。”
“本尊改称呼就是了。”
知道这女魔头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江鸠咬了咬牙,没敢用话呛她,最后只能怨念十足的说了一句:你起名水平真差。
君祈愿:差也要忍着。
绕了这么久的路,江鸠也腻烦了,索性也不走了,把脸上的面纱扯开拿在手中,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君祈愿身前。
“这面纱就是多余的东西,明明可以不用做这种打扮,你却非要借此戏弄于我。”
“很好玩吗?”
君祈愿:好玩啊!
江鸠一噎,这女魔头油盐不进,他剩下的话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君祈愿:“你这七拐八绕走了这么大一圈,也够了吧?”
“不论你此刻做何打扮,本尊都看不见,回到君家后换回来就是了。”
江鸠:说的倒挺轻巧。
“你既然看不见,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君祈愿:“让你做女装打扮,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行方便,也能少接受盘问。”“画像上是一男一女,而你我在那些人眼里均是女子,就凭这,便消去不少嫌疑。”
江鸠:仅仅只是如此?
君祈愿:不然呢?
“你以为本尊喜欢给人挽发?”
话虽这么说,可君祈愿却在心中默默又补了一句。
(双目失明,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心中烦躁又无法打坐修炼.....无趣的很)
(能给自己提升愉悦感,同时又能记录某个转世之人男扮女装的窘态,只是挽个发而已,何乐而不为?)
君祈愿心中所想,江鸠并不知晓。
但提到挽发,江鸠心中那被戏耍后的羞恼之意,一下之间确实消散了不少。
沉默片刻后,江鸠把手中面纱丢弃,权当揭过这件事,紧接着开口说道:走吧,回君家。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君家时,受伤的宗兮倩已经被宗家的人接走了,本来热闹非凡的君家,此刻也沉寂了下来,气氛有些凝重。
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君祈愿两人,他们一个看不见,一个装作没看见,直接就朝暂住的院子走去。
回到院子后,
他们一个躺在房间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另一个则是在蒲团上打坐疗伤,就这么度过了本以为难熬的一晚。
第二日清早,江鸠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没有动静的君祈愿,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谁料一开门,就看见了刚走进院里的君临晁,面对他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江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君临晁:阁......尊者还未醒吗?
江鸠:未醒,你在此等着吧。
君临晁:等等。
江鸠:怎么?有事?
君临晁:是这样的,昨日那琉光府的人在城中并未查到人,所以今日他们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核对身份。
“尊者顶了君七的身份,可你却没有正经身份,以免被查出来,所以你还是先躲一躲吧。”
君临晁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江鸠知道暂时躲藏的地方,他大概也准备好了,微点了点头,便随他离开了这里。
院子里的动静,并没有传到君祈愿耳朵里,因为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能看见了,可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扫了一眼软榻旁空荡荡的蒲团,君祈愿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察觉到君家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和昨日盘查她和江鸠的人很像,君祈愿眼神微动,压下了想要喊出口的江鸠二字。
没一会,院子里就多了不少人,为首的男子看见倚在门旁的君祈愿时,第一时间就是看了看她的附近。
陈实:君七小姐,又见面了。
“不知昨日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此刻在何处?”
虽然君祈愿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凭着唇语也看出了大概意思,没有停顿,便开口回答道:什么女人?
“昨日本小姐并没有外出,一直都在家中休息。”
此话一出,陈实的脸色突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君祈愿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扭头就朝君临晁问道:她最近可有伤了眼睛?
君临晁:并无。
听到这个回答,陈实像是得到实证一般,眼中杀气腾腾。
怪不得他昨日总觉得有些不安,甚至那假君七身旁的女子,个子也比一般人要高,现在想来,那分明就是个男人!
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遮掩过去的,可从抬手之间便能杀掉那么多元婴期来看,自然有特殊的手段。
陈实:魔族狡诈!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的可能就是陈实这些人。
君祈愿倚在门旁,双手环胸,看着陈实等人离开的方向,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增,这群人.....真是雷厉风行啊!
等陈实等人彻底没了踪影后,君临晁才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然后他来到君祈愿面前,开口唤道:阁下。
君祈愿:江鸠人呢?
君临晁:江公子此刻正在密室里打坐疗伤,我这就去把人放出来。
君祈愿:不必,就让人在密室先呆着吧。
“你暂时不要接近密室,以防这群人打个回马枪。”
君临晁:是,都听阁下的。
等君临晁离开后,君祈愿就回了房间,不是翻翻书,就是研究一下乾坤袋里的东西,一直到晚间都没出院子。
一夜过去大半,感受着院子里多出的气息消失,君祈愿才又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琉光府给出的三日之期,已经只剩下了半日。
城主府内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压抑的厉害,书房内,城主林枭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仿佛几日没有休息过一般。
“牧时,为父会让人送你出城,不要回头,直接去鸿蒙派寻你师尊吧。”
“林家,总要留下一丝血脉。”
林牧时:父亲,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枭:“琉光府的人有多难说话,你也清楚,为父这三日可在城主府中呆过片刻?”
“因为此事,城中死了多少人,只要是有一丝可疑,都被关进地牢,严加审问。”
“就连你那未婚妻也没逃过,已经被抓进了地牢,准备用刑。”
闻言,林牧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君七?被抓进了地牢?这怎么可能?)
林枭:“就连一个无法凝聚灵力的废柴都被牵扯了进来,她还和你有着婚约.....”
“这群人丝毫没有把城主府放在眼里,又或者君家的那个丫头,就是这群人对林家的警示。”
林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牧时已经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牧时?你这是要去哪?”
林牧时:地牢。
品着林牧时离开前留下的两个字,林枭眼中多了一抹疑惑。
“牧时这是对君家那小丫头有情?”
“难道以前是本城主想岔了?”
不说此时的林枭怎么怀疑人生,另一边,君祈愿已经被带到了城主府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