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雪说道，“张泽轩不但好色，还好赌，任何人一旦沾上赌，再大的家业也会被败光。”
    “你不怕今后他把家产输光了？”
    陈芸芸说道，“要是输的光，早就输光了。”
    “况且，今后我跟他成亲，一定会好好管束他，不让他再胡作非为了。”
    周采雪，“……”
    她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陈芸芸有些没脸面对周采雪，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采雪眉宇之间的担忧不减反增。
    江叙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又何必去干涉他人的因果呢？”
    周采雪愣了一下。
    “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文邹邹的？”
    江叙白嘴角抽了抽。
    “小时候跟着爹读过几本书。”
    周采雪眸子蹭的亮了。
    “读过书？”
    “那你怎么不继续读下去？”言语之间不乏惋惜。
    江叙白说道，“家里供不起两个人读书，况且，也是我自愿不继续读书的。”
    周采雪问道，“你是不想让你娘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江叙白眼神复杂。
    “娘一个人也撑不起这个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卖女儿。”
    “当年我不想娘把姐姐卖了，自己从书院回来，再也不去了。”
    “可当时的我还小，还是阻止不了娘把大姐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死过一任妻子，还有一儿一女的男人。”
    周采雪愣了一下。
    “我还从未听你们提起过你大姐，你成亲的时候，你大姐好像也没来。”
    江叙白点了点头。
    “大姐曾经跟同村的一个男人青梅竹马，彼此相互爱慕，但是，那个男人家里给不起太多的聘礼，娘就把大姐嫁给了愿意给二十两聘礼的鳏夫。”
    “因为这件事，大姐嫁人之后就再也不肯与家里人来往了。”
    “她说自己是被卖过去的，与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周采雪神色复杂。
    “你娘怎么这么坏？”
    “那现在呢？”
    “你们一直没去过你大姐的夫家？”
    江叙白苦笑道，“大姐不愿意见我们，我去找她只会让她再次想起当年的事情，让她更加痛恨我们。”
    周采雪回想话本里的剧情。
    江叙白的大姐，好像就是这段时间跳河自杀的。
    死了之后，江叙白废了很大的周章才将尸体接回来。
    “有空的话，还是去看看她吧。”
    江叙白神色莫名。
    周采雪继续道，“我们去偷偷地看，至少知道她在现在的婆家过的好不好。”
    江叙白点了点头。
    “好。”
    事不宜迟。
    周采雪说的我，“我们明天就去。”
    -
    在镇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东西之后，夫妻俩到牙行找了个牙人带他们看房子。
    周采雪现在发现的存款，她自己的嫁妆加上江叙白赚的钱，已经快有一百两银子了。
    他们也不着急立刻买房子，只是知道一下房子的价格。
    所以，周采雪让牙人推荐的房子是一百两到一百五十两之间的。
    牙人带他们看了十处。
    江河镇傍水而建，许多房子都坐立在河边，环境优美。
    周采雪看上了一处建在岸边的二层小楼，前面带有一个大大的院子，一楼有堂屋，厨房，杂物间，三个小居室，二楼有堂屋和四个小居室。
    这个房子住下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只不过价格有些离谱，竟然要一百七十两银子。
    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周采雪问道，“老陈，这个房子看着还行，但是价格太贵了，能不能算便宜点？”
    陈祥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
    “一百七十两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要不是前主人欠了一屁股赌债，着急用房子变现还债，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房子以一百五十两的银子贱卖。”
    “你可能不晓得，这个房子行情好的时候，慢慢卖，至少能够卖到三百两！”
    周采雪愣了一下。
    “这么贵？”
    陈祥笑着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像这种环境好的房子，最适合文人雅客吟诗作乐。”
    “以前这个房子里，几乎每天都丝竹声不绝于耳。”
    周采雪问道，“方便问一下这个房子的前主人是谁吗？”
    陈祥摇了摇头。
    “抱歉，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
    要是告诉她，她绕过自己这个牙人，直接跑到房子主人哪里砍价，自己岂不是什么都赚不到？
    周采雪心里嘀咕，赌博果然害人匪浅，又是一个因为赌输的倾家荡产，不得不变卖家产还债的人。
    “我现在实在拿不出一百七十两银子。”
    陈祥笑着说到，“现在拿不出来没关系，我可以带你们去银庄借钱。”
    “每个月只需要还很低的利息，还个几年都行。”
    周采雪，“……”
    不得不说，这个牙人的业务范畴还挺广泛，一看就是在银庄里也有活儿。
    要是把自己介绍去了，他又能拿到一笔中间费吧？
    真是个老狐狸。
    “不了，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借钱。”
    戒了又不是不还？
    有一坨债务压在身上，恐怕瞌睡都睡不安稳。
    话本里自己的解决，她可不想再走一遍。
    陈祥又好一通劝说。
    周采雪态度坚决。
    陈祥，“……”
    这人怕是吃了秤砣吧，心怎么这么铁？
    “行，我再跟原主人商量一下，能不能再给你们便宜点。”
    “你们做多能拿出来多少？”
    周采雪不确定道，“一百两？”
    陈祥，“……”
    “要是有这么低的价格，我自己早就买了！”
    自己买下来，再转手一倒卖，恐怕也能赚翻！
    只可惜他没这么多钱。
    心底暗自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咋就不好好存钱呢？
    钱到用时方恨少！
    那种把房子按照这么低的价格贱卖的冤大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周采雪问道，“那你怎么不买？”
    陈祥，“……我也没钱。”
    周采雪又问，“你不是说可以去银庄借钱慢慢还吗？”
    “你怎么不去借？”
    陈祥，“……”
    这天聊不下去了。
    -
    看完房子之后，周采雪又去了一趟林小诺家，原本想找她一起商量一下陈芸芸的事情，谁知去了才被告知，林小诺又跟他爹一起去外地经商了。
    无奈，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