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失衡让许迢迢下意识一惊,她正想御剑而行,一只有力的臂膀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腰。
身子随着他的动作略微翻转,终于寻到稳定的支点。
许迢迢稳住心神发现自己被无忧搂在剑上,青天白日,二人身后是逐渐变小的秘境入口。
看来他们从秘境出来了,下方有些喧闹。
有的修士状若疯癫大喊大叫,有的看似大彻大悟坐在一旁久久回不过神,还有的面露微笑不知道在回味些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容幻的画阵给所有人都编织了一场美梦。
许迢迢与无忧一落地,李灿和王婧梦就迎了上来。
李灿长出一口气道:“当时我和王师妹一摸那些画就出来了,正担心你们二人呢。”
他们出来不久之后,林家的人也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无忧与许迢迢出来,李灿担忧那秘境中出了什么变故。
“我与无忧无事,对了,那林家的两人出来了,没有难为你们吧?”
毕竟折仙城是林家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许迢迢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没有,他们一出来就被林家的人接走了,我明明打听到林家的人以前从来不进这秘境,怎的这回破了戒?”
李灿也纳闷呢。
“得了好处,当然急着回去分赃了。”
无忧跟在许迢迢身后亲眼看到库房被捞空了,他们四个人都没拿,谁拿了一目了然。
姬无悠去过的秘境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没有一处是像这个折仙秘境这样。
所有的宝物盛放在那里随意去取的,明摆着就是陷阱。
许迢迢听着众人交谈,隐隐感觉此事有些古怪。
“折仙城是林家的势力范围,不如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省的横生枝节。”
李灿与王婧梦对许迢迢的提议无可无不可,于是四人立刻回客栈将房退了趁乱离开了折仙城。
秘境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一样,许迢迢在秘境中沉迷于研究容幻的画,这一个不注意,一个月就过去了。
怪道修仙无岁月,听说有的秘境游历个一年两年也是寻常。
四人离开折仙城后,飞了一日,寻了座中等大小的城池暂住。
他们此次外出不是奉宗门之命,没有任何目的,走走玩玩,也不急着回万剑宗复命。
许迢迢这时才知道,她在万剑宗时常看到的修士只是冰山一角。
万剑宗的剑修也分两种,一言概之,家养的卷王和野生的咸鱼。
家养的卷王就是姬无悠那种,独自接取宗门任务,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贡献值一骑绝尘,武力值超高,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
为什么戏称是家养呢,因为每次做完任务都必须要回宗交接......按时回家为家养。
野生的咸鱼,就是不着家,在外面常年鬼混,哦不,游历。
据说在外游历最长没有回宗的前辈的记录是五百年。
回来之后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咸鱼前辈哭着抱住姬无楚的大腿要他做主。
说是被某某家族掳去做了压寨夫婿,他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姬无楚差点给对方跪下,到底谁给谁做主?
别说他当掌门的时间,就是时至今日,姬无楚的年纪都没到五百岁呢。
咸鱼,就是这样一份高危但长寿的职业。
李灿说话很有意思,许迢迢和王婧梦听得津津有味。
“那后来呢?姬掌门怎么解决的?”许迢迢追问道。
“相伴五百年,若无情意,那位前辈早都向宗门求助了,就是太喜欢了。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要姬掌门为他做主。”
“原来是做的这个主啊。”
许迢迢还以为是这前辈不堪受辱要杀上门去,没想到是讨要名分。
“总之后来结了道侣,那位咸鱼师兄照旧在妻族生活,也算求仁得仁吧。”
有实绩的称为长老,没实绩的光长年纪的就只能称为师兄了。
“他是卡在姬无楚升任掌门之后来的。”
无忧补充道,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一声:“姬无楚那时自己的道侣大典都还没办,先办了他的。”
很明显,如果姬演在任,可没这么好说话。
几百年不露头,对宗门一点贡献没有,上来就要宗门出面与世家大族交涉,有点过于离谱。
没错,这位咸鱼前辈勾搭的是某隐世家族的二女儿。
刚上任的姬无楚面子薄,好说话,跑去试探了一下,两人情投意合,还真成了。
于是万剑宗就这样莫名其妙和某隐世家族搭上关系,咸鱼前辈也完成了自己的人生愿望,安心的待在妻族当一个贤夫。
“太厉害了。”王婧梦惊呼道。
“所以,咸鱼也有他存在的意义。”李灿总结道。
其实这都是特殊情况,能在外漂泊百年的都是极少,大部分万剑宗的剑修都是在认真寻找自己的机缘。
回宗时顺手将用不到的寻得的灵草灵石拿去换些贡献点,毕竟许多天材地宝,一件就抵许多任务的贡献点了。
究其根本,还是彼此修炼理念不同的缘故。
各走各道,殊途同归,修的都是长生啊。
故事讲完了,许迢迢等人也各自回房。
进门之后,许迢迢在房间内布下禁制,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念一动,就取出一副画来。
上面是花团锦簇的春日,烂漫盛放的花园一角。
秘境外再观赏容幻的画,就没有秘境中那种生动的感觉了,美是美的,只是失去了灵魂,没有秘境中的惊艳感。
或许与这些画失去了画灵也有关系吧。
许迢迢将画重新收好,到床上盘腿打坐,将一缕神识探入镯子中,试着查看画修的传承。
入目是一片碧波万顷的湖水,烟波浩渺,如同仙境,她收起来的画全都从天上垂落,但是大小变了。
原本可以用手拿去的画,变得又大又宽,自称一个世界。
一幅一幅顶着天,将将落在湖水上空,不至于沾湿的程度。
许迢迢神识扎入画中,却一无所得,她只好将神识抽出,一头扎入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