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杰猜到董怀国接下来会说什么，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不过……”董怀国顿了顿，继续说道：“几百亩地好搞，你们需要的土地60平方公里，这得多少亩？”
“九万亩！”刘小川秒答。
一平方公里是一千五百亩，六十平方公里就是九万亩。
这是道小学算术题，对于满分状元来说，压根不需要过脑子就知道答案。
“你看看，九万亩地……”董怀国手背砸着手心，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大多数土地都是所有制，又得把耕种的没有成熟的粮食挖出来，涉及到赔款等各种问题，需要协调多个部门，没有三五个月很难解决。”
董怀国打的是官腔，说的也是实话。
想要快速把土地转让出来，需要雷霆手段，很显然，董怀国不想帮这个忙。
对于刘小川来说，他并不愿意选择南江县作为培育基地，因为南江县在港东市最南边，北江县在港东市最北面，两县之间的距离足有一百五十多公里，这比宿东市离北江县还远，如果只有一个选择，他宁愿选择宿东市。
“你们能等么？”董怀国假惺惺的说道：“给我半年时间，一定能把土地的问题解决。”
“我们等不了。”凌彤摇摇头。
“我更等不了！”萨尔说，“半年的时间，我的国家会破产的！”
“我再帮你们想想办法……”董怀国揉着太阳穴，余光一直在偷瞄卓杰，希望卓杰帮他说句话。
谁知卓杰好像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地点了根烟。
聊天到此基本算是结束了，董怀国彻底成了‘外人’，刘小川倒也不怪他，自己就没对董怀国掏心掏肺，就想让董怀国帮这么大一忙，属实说不过去。
“董市长，中午一起吃个饭？”刘小川发出邀请。
“不了……”董怀国也察觉到众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我还有工作安排，马上就回去，沙汪镇这两年的发展，得亏了各位，我代表沙汪镇的老百姓，感谢你们。”
“仟仟，你送一下董市长。”刘小川说道。
“好！”陆仟仟起身，“董市长，我送你出去。”
......
董怀国的车被拦在创新园之外，商量半天，甚至亮明了身份，保安就是不给开门，司机和秘书站在车外生闷气。
司机甚至和保安发生了争吵，谁知保安压根就不搭理他，走到一旁抽烟。
董市长刚到港东市，要树立良好的形象，要不是顾忌这一点，司机已经和保安发生了冲突，打保安一顿都有可能。
等了好久，隔着大门，终于看到一个美女陪着市长从研究所大楼走出来。
“董市长，我就送到这了。”陆仟仟主动伸出手，“欢迎再来！”
“再见，陆总！”
董怀国和陆仟仟握了手，随后走出创新园。
秘书给董怀国打开车门，等市长上车，自己坐进副驾驶。
“市长，这帮刁民实在太可恶了！”秘书吐槽道。
“怎么了？”
“连你的车都敢拦……”秘书说，“港东市，还没有一号车进不去的地方。”
“现在不是有了么。”董怀国无奈耸肩。
“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秘书说，“明天我就通知吴队，到这里查查消防问题。”
“不要瞎搞……”董怀国冷声道：“这里的人没一个好惹的。”
“不过就是一个建了几个乡镇企业的工业园区罢了。”秘书一脸轻蔑，“能有什么大人物？”
“这里的大人物多了！”董怀国打开半截车窗，指着身后的研究所大楼说道：“你知道在那里都有谁么？”
“ZL总统？”
“不仅是他……”董怀国说，“全世界总共有四位最顶级的农学家，菲舍、格里高利、金汉中、秦春雨，他们四人都在，刚才剪彩时我遇到了。”
“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把这四位农学家请到北江县。”秘书诧异道。
“应该就是我们今天早上在机场遇到的刘小川。”董怀国说，“就在刚才，萨尔代表ZL和创新园签了份百亿订单。”
“百亿订单？！”秘书脸色变了变，“就算如此……也不能把市长的车拦在外面。”
“我总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就拿送我的陆总来说，刚才和她聊了几句，陆总是卫校毕业，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她在研究所好像也只是个内勤，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和我说话居然能做到不亢不卑。”
“看来我对沙汪镇的调查，还是不够详细。”
“这不怪你……”董怀国隔着车窗望向天空，“有些层面是你接触不到的。”
秘书转过头，不再说话。
董怀国心里发慌，总觉得错失了什么，可是却又不觉得他的决定有什么错，九万亩地，还要以最快的时间解决，换成任何一个市长都做不到。
......
车辆出了工业园区，经过沙汪镇中心街，准备走北江县上高速，然后回市区。
“你下车帮我打听一下！”董怀国忽然说道：“沙汪镇上有没有一个叫‘老于头’的人，如果有的话，再问问他的家住在哪里。”
“喔，好！”秘书点头。
马上要到中午饭的点儿，如果放在一年前，街上没几个人……不过现在工业园区有三万员工，中午又是休息时间，街上人很多。
打听得找当地人，秘书忽略了街上的年轻人。
看到两个老头在便利店门口下象棋，就让司机把车停下。
秘书下车走到老头跟前，弯下腰说道：“大叔，跟你们打听个人。”
“谁呀？”两个老头全都抬起头。
“镇上有没有一个叫‘老于头’的人？”
“你说老于头啊……”一个老头说，“沙汪镇谁不认识他。”
还真有个叫‘老于头’的人，秘书略微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你知道他家住哪么？”
“你问这个干嘛？！”老头警惕道。
于余已经准备把北江食品厂搬到工业园区，她经常到这边来，和老于头的父女关系，也没有刻意的隐瞒，本地人基本上都知道，老于头有个特别厉害的女儿，就是北江食品厂的老板。
“我是老于头的侄子，专程来看他的。”秘书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