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沟,五圣教的“驻地”。
说是“驻地”,不过就是几间远离山村,挨着一块的茅草屋,残破不堪。
因为平日里开销大,所以五圣教人生活比较拮据,招待自然也有些简单。
虽然简单,但已是他们难得吃上的美味佳肴——平日里,饿不死就行。
不知道是心疼他们这些“穷人”的“大方”,还是担心随处可见的毒物。
周穆一行人没有怎么吃,将这一顿“丰盛”的大餐留给了五圣教人。
五圣教人托他的福,难得“奢侈”一回。
酒足饭饱,因为此地过夜不方便,周穆等人闲谈了一会后,告辞离去。
陈璋没有挽留——山里条件非常简陋,他也担心周穆等人住不惯。
……
五圣教,尊崇五圣(五行奇毒):
破金散,鬼烦木香,离魂水,浮身火毒,蕴灵土。
起于尊圣,终欲圣之。
他们所有人的终极目标都是想将之破解,但五行奇毒可不是泛泛之物。
他们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从简单的毒入手,循序渐进。
“怎么……感觉他们是一群披着毒道门派的正道人士呢?!”
绿绮说道,她仁爱善良,看到了这些人的优点——爱毒,但不会使毒。
“是啊……”
冯开山呼应吐了长长一口气,他混在周穆的队伍中,大摇大摆地走着。
方才回到李家沟时,他有事中途离去了一会,现在凑上来送送他们。
“他们这些人目的单纯,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喜欢毒而已。
不仅仅是他们,李家沟的村民也很淳朴,对他们很包容,没有任何排斥。
甚至,不少村民还会时不时送上一些野菜,野果,或是刚打下来的野味。”
他方才有事离去,便是帮几个曾照拂过他的老人修缮一下房屋。
要下雨了……
受人之恩,而恩情最是难还。
“你在李家沟做什么呢?”
周穆问道,他没有说起楚月。
“吃吃喝喝,各种游玩噻……不得不说,辜老头那是真讲义气!”
他之所以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长胖,是因为辜焉的“照顾”。
当然,他好歹是一个武者,入山打打野味,倒也不至于亏欠了自己。
那些五圣教人满脑子的毒与药,没有冯开山这么强烈的“蹭饭”欲望。
所以,他也就吃得毫不客气。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心思单纯,冯开山才愿意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毕竟,他虽然退出了封王台,但也曾是封王台的人,有他自己的原则。
周穆从陈璋口中得知了他留下来的真相,也没有揭穿他,问起来了其他人:“张一刀,他去哪里了?”
他在蜀川界认识的封王台人,就只有四个人,境遇各不相同。
楚月殉职,冯开山退出,童桓回到圣都,只有张一刀不知去向。
“老张啊……虬髯侯回京的时候,他也跟着回到了进侯塞。
不过我之前有听他说,他想申请在各地巡猎王台罪人,不知去了没有……”
王台罪人,是封王台的通缉对象——能入榜的人,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像山海阁这一类交恶的九流势力,也只有阁主,山者和少数海者会上榜。
巡猎使游走四方,不仅要追杀王台罪人,遇见了交恶势力也绝不会手软。
周穆自然是清楚,点了点头。
各地巡猎,与他游走天下差不多,没准他们以后还能在异地重逢呢。
冯开山许是因为出走封王台,对封王台相关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了。
他三言两语就岔开到了其他的话题,嬉皮笑脸:“你们要去哪里?”
“嗯……先去峨眉山吧,那里也有一些故人,要见一见。”
“带上我吧。”
冯开山闻言严肃起来,认真说道。
周穆看着他,有些意外道:“带上你?你要跟我们游走天下?!”
“不是……”
冯开山知道是周穆会错意了,他绷着的脸一下子松了,有些扭捏地摸着脑袋。
“我可是听说峨眉山的小娘子呐……咳,娘子糕挺好吃的,想见一见……哦不,是尝一尝……”
“……”
“又说错了……见一见,见一见。”
……
蓉都,灵池山庄。
灵池山庄在蓉都的东边,而周穆等人从青城山一路向南,是在西边。
他又错过了农夫的活动。
山顶,灵池旁,满是氤氲的水汽。
烧樗农人戴着白玉面具,他慵懒地躺在一个摇椅上,把玩着手中的黑白石子。
他的身边,立着三个人。
一个身着蓝纱的绝色女子,她身姿曼妙,怀中抱着一把古琴。
人是春使风雅晴,古琴是述雅。
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长相端正,腰间别着一把归鞘的剑,风使鱼龙。
还有一个黑袍人,是最为神秘的秋使。
“农人,周穆他们走了。”
秋使罩在黑袍里,声音沉稳。
鱼龙看了看秋使,又看向烧樗农人:“农人,要出手吗?”
烧樗农人摇了摇脑袋,他看着略显浮躁的鱼龙,说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周家的事不要插手……
听说,见山书院新来了一个山长?”
“是,名为韩懋。”
鱼龙回应,他是与晏生等人一同进入见山书院的,不过只有他留了下来。
留下来,鸠占鹊巢。
不过,随着晏生等人身份的暴露,儒教没有坐视不管,派人过来接手。
鱼龙被迫“让位”,不过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还有机会混上学院的高层。
烧樗农人点了一下鱼龙,并未再关注他的事情,缓缓说道:“周穆一行人不用管……他要做什么,随他去。
不过看他的路线,想必会路过云川界……告诉花使,让她小心。”
“是。”
秋使领命,他还有情报网。
“山海阁的人来了……副农遣人来问,需要他们赶回来吗?”
风雅晴态度恭敬,轻声询问。
“不用。”
烧樗农人摇了摇头,他摩挲着自己戴着的白玉面具,笑道:“他们不就是要玉衡土吗……给他们便是。
不过,可不能让他们拿得太轻松。”
说完,他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白玉面具,将之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
白玉面具,便是玉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