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上未雨绸缪也是应当的。”
人心思变,曹魏时期,若曹睿能多活个二三十年,司马懿在史书上恐也是个难得的贤臣了。
说到底就是时过境迁,除了少部分人心志坚定外,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哪里经受得住权势的考验?
“那接替邹衍的人选,皇上可有意了?”肖翰问道。
元明帝道:“朕是有意让先生内兄接替,先生觉得他能胜任吗?”
肖翰微微摇头道:“回皇上,臣那妻兄性耿直,虽然忠心,但到底资历尚浅,又甚是年轻,若无邹大人帮衬,恐是不能驾驭北营诸将领的,请皇上三思。”
肖翰私心里是不想让刘志德接管北营的。
当初这北营还曾在他手里辖制呢,若非他担心自己手里权利太大,招了当权者的忌讳,怎会忙不迭交出去?
后来刘志德做了副统领,他心中虽有不安,但好歹只是辅助,小心谨慎些也还好,若是此次刘志德接了邹衍的班,真是太过了。
外有总督辖制东南兵权,内有他做吏部尚书统领百官,还拿了北营的兵权,无异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若将来皇帝疑心了,这些都是罪过。
元明帝闻言,思忖道:“这倒也是,北营中好多老将,便是先生之前磨下,也花了不少心思,刘将军虽有些许功劳,跟他们比起来,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也罢,朕再慢慢物色人选吧。”
肖翰道:“皇上切勿忧心,朝中人才济济,这马上又要开考了,何愁没有贤才可用!”
元明帝道:“这也是事赶事了,礼部那头朕已经交代下去了,有劳先生回头多替朕盯着些。”
“微臣定会尽心,不负皇上所托。”
二人说完了事,肖翰从御书房出来,正遇上徐静和魏恒来面圣。
“肖大人今日也进宫了,看来您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可喜可贺啊。”徐景拱手道。
肖翰回礼道:“有劳徐大人侯问,二位大人是来回报锦山一事的进展的吗?”
魏恒忙回道:“是有一些线索,只可惜那为首的周谓还不知去向。”
“真是端王手下的那个周谓吗?”
魏恒道:“审了几批刺客细作,他们都招认了,说是这周谓自打去岁就来了京城潜伏,刺探朝廷情报,伺机而动。只是他们大多都是单向联系,因此无人知道这周谓的下落,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肖翰说道:“说起这周谓,当日我在坠崖前倒是见过他,虽蒙着面,倒也有几分记忆,回头我画了出来,请二位大人派人来寒舍取,也算我提供的一点线索吧。”
徐景笑道:“那感情好,有劳肖大人了。”
肖翰道:“那我就不拉着二位大人说话了,免得皇上久等。”
“肖大人慢走。”
待肖翰走后,徐景白了魏恒一眼道:“你倒是嘴快,不知道案情应该保密吗?”
魏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指挥莫生气,肖大人也是锦山有关人之一,与他说两句,也没什么关系的。”
徐景语重心长道:“我叮嘱你,跟是不是肖大人与否无关,而是要你知道事成以密的道理。
否则养成嘴大的毛病,将来不知哪儿就泄露了一字半句,坏了大事!”
魏恒老实道:“是,属下知错了。”
徐景见他认错,也不揪着,说道:“这几日事忙,我没空,肖大人既然叫我们上门,还是你去一趟吧。”
魏恒欢喜道:“是,属下一定快去快回。”
魏恒辞了徐景,追着肖翰的马车去了。
再说肖翰前几日在家,忘了周谓的事,今日听徐景他们提起,才想起来,拿画卷根据记忆画了,左右看看,确定跟那日所见的一般无二,才放下笔道:
“从前我看那悬赏告示上的人像,只觉千万分不像,如今倒是看出些门道了。”
【若非亲近人,仅凭画像想找出一个人来,难如登天。】系统一如既往地喜欢泼冷水。
肖翰道:“只一般的寻人启事当然无用,官方加急公文,效率还是很高的。”
“只是你的搜索功能,若是能根据图象找人,那就不知可以省下多少人力物力了。”
【这也是为了提高宿主的能力嘛,什么事都让系统做了,如何体现宿主的能力呢?】
【玩游戏开挂得太厉害,会让玩家丧失体验感的。】
“你说得再多,还是掩饰不了你功能不齐全的本质。”
【系统与宿主的能力是成正比的。】
来啊!
互相伤害啊!
肖翰撇撇嘴道:“聊得好好的,干什么要掀桌子呢?”
一人一统子正在书房里斗嘴,外头响起了肖全的声音。
“公子,三娘让李姑娘来给您送吃的了。”
肖翰道:“进来吧。”
李佳佳拎着食盒进来,放在桌上,然后打开食盒,取出一盅肉粥来。
“大人,这是老夫人今日熬的鸡粥,她让我给您送过来,还说一定叮嘱您,您的伤刚好,可别太忙了,保养身体为重。”
肖翰道:“替我多谢娘亲了,她的吩咐我知道了,晚些去给她和爹请安。”
“嗯,我会转告老夫人的。”李佳佳点头,注意到书案上那幅人像,好奇道,“大人这是画的什么,行为艺术吗?”
肖翰在想怎么解释,李佳佳就先解释了。
“我的意思是这人像怎么只有半张脸,像是蒙着面的?”
她以为肖翰听不懂什么叫行为艺术,连忙换了个说法。
肖翰道:“这的确是蒙面人。”
“蛤?”李佳佳道,“难道是上次攻击您的刺客吗?”
肖翰笑道:“好了,逆党的事,你不宜知道太多,回去吧。”
“哦,是我失言了,您别见怪。”李佳佳拎着空食盒走了。
只是在跨出肖翰书房的那一刻,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人像上的那双眼睛,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李佳佳疑惑的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魏恒就上门了。
“你来得也还挺快,我这儿刚画好,墨迹都还未曾干呢!”肖翰招呼魏恒坐下,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