鸮人的脑袋被子弹打碎了,因此一直被埋藏在它体内的另一个生物的头颅显现了出来,它看上去更加正常,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的头颅,但它没有头发,双目凹陷,像是没有眼球一般,从模糊的外貌上勉强能辨认出这是诺艾尔。
“这是人体标本,所以任何可能会导致腐败的器官组织都已经被摘走了,你看这里……”
卡罗特手中的匕首顺着肌肉纹理一路下滑,在粗糙厚重的皮肤之下,一条人类的手臂赫然出现,然后是躯干,再到臀部。
然而,在部分苍白的皮肤之上出现了深红色的缝合线状物体,它把诺艾尔与外部的血肉强行组合在了一起。
“是被强行融合起来的,妥妥的科学怪人,动手吧。”
“唉。”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还是接过匕首,刀刃划破皮肉,将诺艾尔的标本从外部的皮肉之中剥离了出来。
很难想象是怎么样一个人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二十分钟之后,全身赤裸的人体标本被放在了地上,我也因此沾了一身血。
“操……”
匕首落入草丛之中,这玩意现在已经臭不可闻了,我也没有闲心去清理它,卡罗特掏出随身携带的袖珍相机,给人体标本照了个相。
“差不多了?”
“嗯……去报个警,让警察来处理尸体吧。”
暗红色的鲜血混杂着泥土,将其凝结成了一个个小块,它们就这样粘在我的手上,像是一副手套,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ok。”
我把手在鸮人还算干净的下半身羽毛上擦了擦,转身走向来时的道路,然而,就在我准备进入灌木丛的时候,突然嗅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嗯……?”
金属味,浓烈的金属味,看上去来自于血液,而且很新鲜,肯定不是来自于鸮人,它的血液早已变成了黑色。
我缓缓地从背后取下霰弹枪,检查了一下膛内的子弹,卡罗特依旧在后方拍摄着照片,不过没过多久她也察觉到了异样。
“尤里乌斯?”
“啊。”
简单的对了个视线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朝着气味的方向移动起来,我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着战斗。
走了没多久,怪异的现象便出现了,一棵被压倒的灌木丛,上面还沾染着鲜血,像是有某种大型的受伤动物曾经在这里经过一样。
“等等。”
卡罗特拉住了我的右手。
“先给我上个强化吧。”
“你确定?”
二十分钟的持续时间,如果不能迅速寻找到问题所在的话,我们将不可避免地陷入无法移动的困境之中。
“嗯。”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劝阻,将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
得到强化之后,卡罗特立刻开始低头寻找线索,然而找了一圈下来她也没发现周围有任何线索。
“不应该啊……”
我绕过了她的身体,试图看清灌木丛后面的情况,随后,一个极为怪异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片空地,正当中的大片区域都被鲜血覆盖了,但附近却并没有发现伤者,就好像它直接在原地被溶解了一样。
“啊,有了!”
卡罗特从身后窜了出来,她盯着那片血迹看了半天,发现在在上面出现的名字。
“莱昂德雷·格里菲特,死于……全身崩坏?”
二十分钟后,我和卡罗特带着相机穿行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警已经报好了,探员们现在应该正忙的焦头烂额。
至于那摊不明来源的血液,原本卡罗特还打算留下调查一会,但最终还是被我劝走了。
“这个点过去还有人开门吗。”
“放心吧,那个老家伙肯定已经听到风声了。”
对消息如此敏感的瓦西里不可能没有安插在警察厅里的眼线,现在的他水壶顶连待客的茶都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当我们来到席尔瓦宅邸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灯火通明了,略显疲惫的管家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啊,二位!”
看到我们之后,他挥了挥手。
“找一下瓦西里先生。”
“跟我来吧。”
瓦西里和席尔瓦已经在会客室内等待多时了,二人都打着哈欠,看得出来睡的并不好。
“维塔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三名佣人低头离开了,维塔则一直站在席尔瓦身后,瓦西里伸手示意我们坐下。
“已经找到诺艾尔了,这是照片。”
卡罗特打开相机,把里面的胶卷取出之后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瓦西里伸手将它拿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已经听说了,从在警视厅里工作的那几个朋友那里。”
“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们完成了你的要求,现在到你兑现承诺了。”
瓦西里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当然,我可没忘记,照着这上面的地址走,还有……”
一枚金黄色的徽章在空中转了两圈之后落到了我的面前,这是西西里党的证明,不过背后的名字却和我的有所不同。
“这是我的徽章,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核心成员了,但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还会念旧情。”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单词,而是一大串胡乱排列的大小写字母,看上去像是密码一样。
而在名片的背面,则是一长串用哥特体写成的英文单词。
【leonardo pisano ,fibonacci, leonardo bigollo】
“这是……?”
“很抱歉,这是对方的要求,如果有人想拜访他的话就必须要解开这个谜题。”
卡罗特从我手中接过名片,她的眼睛闪烁出的特殊的光芒,距离我们上次遇到这种纯动脑子的解密已经过去很久了。
“知道了,感谢您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