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期间,被百姓和官员们的热烈欢呼冲昏了头脑的徽宗,决心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一把,便一改此前的理政方式,亲力亲为勤政务实起来。可惜,这样的做法,不到一个月就偃旗息鼓了。他觉得处理政务那些事,实在太没意思、太提不起兴趣。一干那些事,他就头疼,就觉得特别累,甚至厌烦,想打瞌睡。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以下的想法:“当皇上要是没有这些滥事该多好。整天捣鼓这些滥事,还不如当王爷好。当王爷又轻松又自由又有趣又快活。”在此情况下,徽宗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理政方式,回到了他原来的治国理政轨道上。
当然他重新调整的这条轨道,跟原来的理政方式方法还是有区别的。不管怎么说,他不再像原来那样,除了对危及皇位和江山社稷的特别重大事项亲自处理,别的全交给杨光华和蔡京处理,而是对两大特别重大事项之外的重要问题,也有所关注了。只要杨光华报给他的重大事项,他都会看一下,也都会多多少少发表点意见,有时还会拿起笔来改两个字写两句话。可是谁又能知道,眼下的杨光华却成了整个大宋朝廷最忙碌、最辛苦的人。他既要每天筛选大量的上报奏章和材料,又要时刻关注着徽宗的一行一动;只要徽宗不回到后宫,其它时间,徽宗的所有活动,杨光华都要安排的妥妥帖帖周密详尽滴水不漏,同时他还要应对众高官和前来拜见皇上的其他官员,还有自己领导的皇城司的工作;并且有些皇上的重要文书材料,例如诏书,敕书等等,只要徽宗不说让舍人和翰林院起草,就一律由杨光华亲自起草。读者大人们可要知道,那时候起草一份文书,可是要用毛笔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没有今天的钢笔,更没有今天的电脑,想想吧,杨光华得有多大的工作量?可杨光华却像有永远使不完的劲,始终保持着充沛的精力、高昂的斗志,对每项工作都干得很舒心,很惬意,很带劲。他的体力好,精力也好,心态更好。他回望自己陪着徽宗走过的路,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规律:徽宗不管怎么想怎么改,改来改去,最后还要回到自己为他设定的轨道上来。
徽宗呢,自从跟杨光华二人对话、商定好了新的治国路径和理政方式以后,他就觉得一切又都顺了起来,心情也格外的敞亮,舒畅。他又可以正常的每逢三、九两天,到画院去作画了,并且还有时间考虑他所喜欢的书法、弹琴、作曲、赏玩奇石雕刻和奇珍异宝及珍禽异兽等诸多事情。
四月中旬的这个上午,徽宗的心情特别的爽。原因是他接到了两封关于祥瑞吉兆的奏报。
一封来自川蜀地区。奏报说,他们的一个都头,在山间密林带兵搜查山匪的时候,见到了麒麟。麒麟的出现预示着国家兴旺发达、社会平安吉祥。可惜,由于是在深山老林里发现的,当时官兵们已经非常疲劳,再加山高林密沟深草茂,未能将麒麟抓住。奏报中还说,倘若再见到麒麟,他们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把他抓住,送到朝廷献给皇上。徽宗虽然从来没见过麒麟,但无数次地听说过。据说,麒麟长得很是特别,样子像鹿,但头上有独角,个子很大。麒麟是富贵和权贵的象征,它有七大寓意和象征,象征旺后代、能求子、能守业,能镇宅,能避邪。麒麟还是太平吉祥,增强个人运势,提高生活水平的祥瑞象征,也代表着权威、卓越,稳定及太平。
徽宗看完了这份奏报,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也很是可惜,但不管怎么说,在本朝能够发现麒麟,并且官兵们能亲眼见到麒麟,这就说明,他这个皇上是感天动地,顺应民意的;同时也说明民间对他这个皇上是高度崇敬和景仰的。想想这些,徽宗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另一份奏报,是陕州知府发来的。奏报说,黄河水变清了,并且是先后有两个河段变清;虽然并不是清澈见底,可是已经比历年清澈得多。徽宗从有关的书籍中看到过,说黄河的河水,历来都是黄如泥汤,都知道一瓢河水、半瓢泥沙,一石河水六斗沙。黄河要变清,那比登天还难,所以有种说法叫千年难见黄河清。当然,既然黄河水这么难以变清,一旦有变清的迹象,何况还是真的变清了呢?那就一定是祥瑞和大喜的征兆,这就预示着是圣明之君在位,必将天下太平万民乐业。陕州的这份奏报,黄河水变清的事实,又让徽宗高兴得直想唱一支小曲儿,特想蹦个高,也更加坚定了他对自己这个对君明主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他走自己的理政道路的决心和信心。
看完了这两封奏报,他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就把奏报端到阳光华的跟前说,用手指弹敲着奏报,一条腿还颤悠着,问杨光华:“光华呀,这两份奏报你看过没有啊?”
杨光华回道:“皇上,臣看过了,臣为您高兴,为咱们大宋朝高兴。臣一直激动着呢,臣的心,到现在还一直怦怦直跳呢。这么大的喜事,并且一下就是两桩,谁知道了都会特别特别高兴。”
徽宗说:“是啊,是啊,这样大的喜事儿,这样大的吉祥吉兆,谁能不高兴,谁能不激动呢?朕也是啊。你可以听听,朕的胸口不是在砰砰砰直跳,都快要跳出来了吗?”
一边说着,徽宗已经走到了杨光华的桌子跟前。突然不经意地往大门外一看,发现今天的天气也特别好,他便一边说着径直走到大殿门口去了。他看到天空湛蓝湛蓝的,又高远又纯净,丝丝的春风,拂在脸上,是一种甜甜的滑滑的爽爽的感觉,他就觉得今天天气好,看到的奏报好,心情自然更好,所以他就对跟在身后的杨光华说,“光华,你看这天气,这不跟咱们的心情一样吗?这么好的天气,又被这两封奏报激发出了激昂的情绪,突然就想到金明池去看看,怎么样,现在就去?”
杨光华说:“好啊,这个季节,金明池里的水,一定是格外的清亮格外明艳。皇上要去,那还不又得像巡行京城时那样,把金明池周边的百姓、和在金明池游玩的人们高兴透了呀?还不得又是万民狂欢?”
说罢,杨光华就喊杨戬,让他抓紧去找高俅和张大山,派御林军护驾;再去找梁师成,把御辇拉过来。
徽宗一听这么复杂这么麻烦,心里的高兴劲儿,陡然像沷上了一碗不冷不热的水一样,虽然没有从沸点降到冰点,但是也已经冷却了不少,就摆了摆手说:“算了吧,太麻烦了,再说现在只剩不到一个时辰就下班了,等你把御林军调来,把御辇拉过来,就要吃午饭了,我们还去干什么呀?”
徽宗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对杨光华和杨戬说:“这样吧,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就不去了。明天上午呢,下朝以后,叫上宰相、高俅、还有王诜,就这几个人,咱们坐两辆马车,不能让人看出有皇上在里面。朕呢,换一身一品大员的服装,光华你和我一坐一辆车。”
杨戬抢过话头问:“皇上,还有小鸡鸡我呢?”
徽宗哑然一笑,说:“啊,把我的小鸡鸡忘了。你当然是跟着我啦,咱们三人坐一辆。”
杨光华说:“好啊,杨大官,你呢,下午去通知高俅,一是让他准备好,明天上午陪皇上去金明池;二呢,让他告诉张大山,安排好御林军,做好皇上的保护工作,禁军官兵,既要有暗的,也要有明的,一定要安排好。我这边呢,让巡检司和皇城司派特种部队的人员,参加皇上的保卫工作。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去清场”
徽宗一听说要清场,就说:“哎,干嘛要清场呢?不要清场,咱们就来个微服不行吗?咱们与民同乐,那才有意思啊。与民同乐,是开明君主的标志嘛。再说,朕微服,也能看到百姓们真实的样子,更能体验百姓生活嘛。只是......,若百姓们不知道皇上到了金明池,是不是也......”
杨光华立即明白了徽宗的意思,他就是想要那山呼万岁的场面和氛围呀。于是杨光华就说,“臣遵旨。既要不兴师动众,又要让百姓们知道皇上到了。金明池周边不清场,但为了皇上您的安全,您所在的区域,必须戒严。”
徽宗说:“不必太过杞人忧天吧?咱们的百姓都那么爱戴皇上,怎么可能危害到朕呢?我看绝对不会的。”
杨光华不再说话,但心里明白该怎么做,就给杨戬使个眼色,杨戬就一溜烟地跑着通知高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