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最东边的雪原之上,一间孤独的雪中小屋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惬意地缩在屋子里,眯眼酣睡。
此刻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在这遮天蔽日的大雪之中,隐约可见三个突兀的身影正艰难地朝着这间目光所及之处唯一的屋子走来。
“喂!老头,开门!开门!”
领头的男人走近这间雪中小屋之后,便动作粗鲁地不断地拍打着那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木门。
“吱—”
门开了。
刚从酣睡中清醒过来的老头神情有些不满地瞪向来人。
“干什么?干什么?!”
“我们来借雪灵鹿车!把雪灵鹿车借给我们!”领头男人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那领头男人片刻,满脸地不屑。
“哼!借雪灵鹿车?押金十万灵石你们有么?”
“你这死老头什么意思啊?!是不想活了么?!”
领头男人一把揪起那老头的衣领,双眼冒着火星。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们这借车的费用。先给钱再说,没钱就滚!”
那老头将那领头男人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掰下,转身就要关门。
“你个老不死的,来之前我都打听过了,不是说一天只有一千灵石么?!你搁这儿坑老子是吧!”领头男人一把抵住了即将关上的木门,目光逐渐凶狠。
“哼!都说了十万灵石是押金!没有这押金,你们要是带着老子的雪灵鹿车给跑了怎么办?!你们要真没钱,就别这儿跟我瞎逼逼了!赶紧滚!别打扰老头子我睡觉!”
“你!”领头男人明显被这老头给激怒了,几次想要动手,然而注意到这老头的修为并不是他轻易可以搞定的,便又歇了心思。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木牌,那木牌同林悦之前从那抢劫的二人储物袋中得到的,除了上面的刻字,几乎一模一样,他的这块木牌刻着的是‘玄武司’三个大字。
“我是血灵教的人,我用这块牌子抵给你做押金。你应该知道这块木牌对血灵教的人究竟意味着什么。那雪灵鹿车我用完会给你带回来的,到时候会拿车费来赎我这块木牌的。”
“血灵教?”那老头听到男人的话头,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有收下他手中的木牌。
“雪灵鹿车好几天前已经被借出去了,还没回来,借不了。你们走吧!”
说罢一道劲风吹过,那被领头男人抵住的门,被一把关上了。
“妈的!”领头男人气地一掌拍在了那木门之上,震地屋顶上的落雪簌簌直掉,而那门却丝毫未有动静。
“赶紧滚!”
随后一道带着极强威压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字字清晰地传入到三人的耳中。
“妈的!这死老头子!”
领头男人朝着那雪中小屋怒骂了一句,而后悻悻然地带着其他人绕过这雪中小屋,往更远处走去。
“老大,没有这雪灵鹿车,我们只能走过去了!这怕是要费不少时间呢!”
那名叫大虎的随从跟在他后面,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那有什么办法!赶走走吧!希望这几天这天气能好点,我们能早点到达那雪鸢山。”
而这时,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悦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刚刚说他们是血灵教的人...
血灵教,她也刚好听说过...
它是位于西境的两大主流宗门之一,这西境之所以有人间炼狱之称,便与这两大宗门脱不了干系,其中这血灵教更是重中之重。
血灵血灵,以血为灵,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宗门。
由于这西境的人间炼狱之名,在其他三境之中都传开了,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吃饱了撑着跑到这西境去经历炼狱洗礼,在三境之中,关于西境的消息也是十分的闭塞。
所以林悦除了知道这西境之中的这两个主流宗门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之外,关于西境的其他消息,几乎一无所知。
自己这趟,还真是遇到了了不得的人!
不过这富贵向来险中求,若是没有遇到他们,她也不会知道这异灵果的消息...
为了这异灵果,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由于没有雪灵鹿车代步,他们这一趟走了是无比艰难。
他们在暴风暴雪中艰难跋涉了七八天,那领头的男人也已经骂骂咧咧了七八天,可这天气依然没有转好的迹象。
不但没有转好,林悦甚至感觉这雪变地越来越不对劲起来,因为她筑基初期的身体素质,竟然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冷了。
难道这暴雪天的异象又要来了?
又走了大半天,林悦已经十分确定了这异象天气的到来,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眉毛已经冻住了,这已经是身中寒毒的迹象了。
她望向还在无知无觉地往前拼命赶路的二人,心有不免有些疑惑:他们难道感受不到么?
他们都没有问题,却只有自己有问题,难道他们血灵派的人有什么针对这寒毒的秘法么?
如若这样,要是被那二人发现,自己恐怕还没到地方就会露馅了。
得赶紧把这寒毒给解了,若是在这样的暴雪之下再暴露下去,她就算不被那二人发现,也会被冻死的。
她停下脚步,背对这在前面赶路的二人,从储物袋中将那只从雪银族得来的天山雪蚕拿了出来。
那只雪蚕在重见天日之前,还在储物袋中一动不动地休眠。
等到这带着极强的寒气的雪花飘落在它的身上之时,它醒了,并带着刚苏醒的懵懂在林悦手中扭来扭去。
不一会儿,它突然不扭了,而是在林悦的手掌之上蠕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终于它蠕动到了林悦的中指之上,并朝着她的指尖猛地咬了一口。
刹那间,林悦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冻结住了,随着那只拿着雪蚕的手臂冻结而来的是,她的整个身体突然就不冷了,眉毛上的冰霜也逐渐地融化成一点一滴的雪水。
再接着,她的胳膊上的冰冻逐渐融化,恢复了知觉,再然后手掌也在冰冻之下恢复了知觉,整个冻结的手,此时只剩下被那雪蚕咬住的那一小块出现了冰晶。
“喂!你这女人在后面磨磨蹭蹭做什么呢?!”
领头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林悦身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悦握着雪蚕的的手上。
林悦赶紧转过身来,将手背在身后。
“我们都连续在这下雪天赶了七八天的路了,有点累了。歇会儿。你们先走。我待会儿追上你们!”
“哼!你最好别耽误我们时间!”
那男人冷哼一声,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