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吐啦！”顾老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吃都没吐过。
顾娇也不是故意撒谎，若是爹娘都掺和儿女的房中事，那世界乱了套了。
都说古代人传统刻板，依她看来，全是假的。
顾娇将时恒的身子扳正，“你瞅瞅，人都吐虚脱了，还怎么进翰林院入职？万一丢了官职…”
顾老太趁势赶紧溜走，这种丢脸的大锅就让老二一个人扛吧。
“哎呀，咋办咋办，好不容易考中状元，咱家又没背景后台，万一丢了官职咋办？”顾老二急的团团转，他十分后悔，怎么就听信娘的糊涂之言。
害的女儿儿婿三天三夜没出来，虽说他想孙子想疯了，但也不能让儿婿丢了官职。
“日后莫要瞎掺和了。”顾娇搀扶起时恒就走，这男人，别真的虚脱了。
赶快整点灵泉水灌一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可不想毁了后半生幸福。
翌日，晴空万里。
时恒去参加琼林宴，而顾家，受皇后娘娘邀请，参加芳华宴。
顾老太兴奋的一夜未睡，她没参加过宴会，生怕失了礼数。
好在贺老夫人来了，牵着她的手安慰：“亲家母，别急，你们就跟在我后头，我怎么做，你们便怎么做？”
顾老太松了口气，好在这个亲家母明事理，也拎得清，至今儿媳和孙女幽禁在家。
皇后娘娘懒得挪动，直接将宴会地点设在了坤宁宫。
凡京城官眷，包括已经及笄但未成婚的都在受邀之列。
这是什么信号？
皇后要为太子选太子妃呀，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双腿不良于行，皇帝因为愧疚才没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历朝历代，没有哪位君主能接受残废登基，所以，嫁给太子，跟下地狱没什么两样。
而太子，自从幼年摔断腿后，人变得暴躁易怒，目光阴鸷像毒蛇，看一眼，如临深渊。
京城的适龄姑娘们，早早就定了亲，甚至在娘肚子里时，就指腹为婚。
眼下适龄的姑娘不多，但比太子小的却不少。
姑娘们战战兢兢，她们宁愿给大皇子做妾，也不愿嫁给太子做正妻。
一旦新皇登基，保准第一个拿太子开刀。
遇到仁慈的，终身幽禁宗人府，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各家各户，全部给女儿打扮的素净，就怕被太子或者皇后看上，跳入了火坑。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们，哪个不想嫁如意郎君，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也不想卷入皇族斗争。
世家大族的心思千奇百怪，思考的总比普通人多。
只有顾家，乐呵呵的参加宴会，打扮的光鲜艳丽，花枝招展。
另外一家打扮艳丽奢华的，就是尚书府夫人贺念卿和大皇子妃穆婉慈，准备了好几套华丽衣裳。
前些日子刺杀真千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尚书府名声尽毁，贺念卿恨不得在宴会上力挽狂澜。
她要向众人证明，即便她刺杀了真千金又如何？
她背后有强大的尚书府，她的女儿是大皇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谁敢说她一个不字？
“娘……”穆婉慈握住贺念卿的手，“到了宴会上，娘应该低调行事，如今大皇子处于风口浪尖，多少人想抓他的把柄，咱不能给他添乱。”
“知道了。”贺念卿随意敷衍两句，转头挑选精美华贵的簪子。
顾家和贺家的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宫门口早有小太监等候多时。
跟着领路的小太监，顾家人低着头，不敢左顾右盼，只知道，左拐右拐，左拐右拐，右拐左拐又直拐。
娘唉，皇宫跟迷宫似的，将老太太绕晕了。
顾家在京城没有熟人，遇到了也不用相互打招呼。
官眷们看到紧随顾老太身后的贺老夫人，不少人嗤之以鼻。
贺家倒聪明，被削爵位后，又巴结上了从乡下来的亲生女儿。
顾府有钱，有皇帝和皇后照应，说不定日后是朝中新贵。
但朝中新贵，日后还不是为大皇子服务，一旦大皇子登基，养女贺念卿就是未来皇帝的岳母。
与其巴结顾家，还不如和养女拉近关系。
说不定养女开心了，就让长阳候府恢复以往荣光。
所以说，贺家聪明，但聪明过了头，就会适得其反。
贺家和顾家孤零零的坐在角落，没人搭理。
这次贺老太，带了贺长忠的庶女贺明宝，14岁，刚刚及笄。
小丫头活蹦乱跳，性格爽朗，跟顾雨顾柔聊得来。
贺明宝看着没啥坏心思，眼神正直清澈，跟那个笑里藏刀的贺明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从未参加过宴会，好奇的四处打量，时不时低头跟顾雨顾柔讨论，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人群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尚书府夫人和大皇子妃到了。
不少官眷热络的朝她们打招呼，贺念卿颇为受用，神情傲然的坐在前方位置。
穆婉慈皱了皱眉，总觉得娘行事欠缺考虑，就算长阳侯府被削了爵位，外祖母也如珠如宝的将她养大成人。
就算她记恨外祖母不搭理她，一门心思向着那个农妇。
但面子上的礼数，也应该做足了，不能平白被人揪了闲话。
穆婉慈恭顺的朝贺老夫人行了一礼，问了安。
贺老夫人赶紧搀扶起她，“这怎么使的，大皇子妃身份贵重，应当是我老婆子给您见礼才对。”
“您是我外祖母，是长辈，无论婉儿身份如何，都是您的外孙女。”
穆婉慈扫视一圈，明知故问：“明珠妹妹怎么没来？”
“她身体不适。”贺老夫人简单回答了几个字，又坐了回去。
亏她以为穆婉慈同她母亲不一样，或许性子随了穆尚书。
自她问出这句话后，贺老夫人就看破了她的心思。
昔日的长阳侯府不在，她也是沾了老长阳侯的光，才有资格参加宴会。
穆婉慈提出这句，不就是想在大家面前，重提长阳侯府丢失皇后娘娘赏赐之物，才被削了爵位。
如今，落到只能和商户坐在一块的地步。
贺老夫人不冷不淡，穆婉慈也没做停留，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上座。
“平白无故，你搭理她干嘛？”贺念卿非常不理解女儿的行为。
虽然贺老夫人将她养大，但自从刘慧莲来的那一刻，贺老夫人多次将她拒之门外，宁愿相信外人之言，也不信她，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既然贺老夫人翻脸无情，她也翻脸，早晚有一天，贺老夫人会后悔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