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定:“庄上的曾大夫验过了,曾大夫可是在皇宫里当过十多年太医的,他的医术和验毒术可是一般大夫不敢比的。”
曾大夫?突然,古壶觉得心头一亮,豁然开朗,之前堵在胸口的那团棉花被卢定这两句话取走了,真是山重水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
学医,我为何不从学医做起呢?本来在那个时代里学动物医学时就学过几门基础医学课程,后来虽然是主修医动物而不是人。
可是人跟其他哺乳动物在生理上又有多少区别呢?所有人用的药物还都要先通过动物试验呢。有了那些医学基础,现在学中医不是轻松多了吗。
再者,中医的诊病手段无非望、闻、问、切四种,凭自己现在超常的听觉和嗅觉,这完全不是问题。其实,几乎所有的人体器官或组织异常病变,都会产生异常的气体分子。
而狗的嗅觉能分辨出数百万分之一的异常分子,记得曾在资料上看到过,有人用狗来嗅判人体癌细胞早期病变,准确率甚至超出好些高科技手段。
就凭这一点,至少在闻这一手段上会超过所有当世顶级名医,再加上敏锐的听觉,更了不得,有了这些绝招,学成奇高医术,还愁没有出头之日吗?
心中飞出一只鹰,正在长空翱翔翻飞,傲视天地。古壶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奔向美好的未来,一时收不住。
“喂,古壶,你小子发什么呆呢?老夫我在跟你说话呢。”卢定伸手在古壶面前晃了晃说。
古壶这才回过神来道:“啊?老伯你说什么?”古壶当真一下忘记了卢定刚才问他什么。
卢定敲他头一下,说:“我问你是如何让罗三棒睡着而偷走了他的马?能告诉我吗?”
古壶:“你是代表庄主在审问我吗?”
“不是,就是我们爷俩随便聊聊,我对这事很好奇。”卢定说,其实,他不只是对这一件事好奇,他更是对古壶这个人好奇。
卢定听罗三棒说过,古壶当时拿块玉在他面前晃着,晃着晃着就把他晃睡着了,睡得连他的宝马被偷走了都不知道。
罗三棒这等高手都被古壶玩弄于股掌之间,可见古壶这人看似年轻鲁莽,实际上却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这样的人,正是王爷需要的。
古壶:“你是问我用什么办法让罗三棒睡着是吧,我告诉你吧,我确实没用蒙汗药,我用的是催眠术,听说过吗?”
“催眠术?”卢定一听,愣了,“从没听说过,这是种什么法术?”
古壶端起茶碗一口气喝完一碗茶水,他在用水压压内心的激动,刚才这一想法让他热血沸腾。
他放下茶碗对卢定说:“那是神仙传给我的法术,至于什么是催眠术,恕我无可奉告,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要被五雷轰顶。”
嘿——这小子!卢定看着古壶摇摇头,嘴里轻声念叨着那三个字“催眠术”,这名字倒不难懂,催人睡眠——催人睡眠,不就是哄襁褓里的孩子睡觉吗?
这算什么法术?可——他竟然把罗三棒给催眠了,这可不得了。
要知道罗三棒可是习武之人,警惕性高得很,有蚊子过都要竖起只耳朵的人,竟然被哄睡着了,把马偷走了?
这事要不要立即报告给景王爷?卢定想了想,又摇摇头,还是先记下,以后再一起报告。
自从八年前被王爷安排来卢家庄后,卢定每个月会寄一封密信给王爷,汇报山庄的情况,这是王爷安排的秘密任务,他是卢家庄的监奴,监督所有的人,包括卢庄主。
虽然他从没在卢庄主面前透露过什么,想必卢庄主也知道他的这个秘密任务,好在卢庄主做事还算谨慎,没有做什么王爷不可原谅的事,他也从没干预山庄的事务。
可这次不同,古壶这人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自己五十多岁,原来一直跟着王爷,见过的世面和人也算不少,看人还是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的,可这古壶却让他实在看不透。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怪人怪才。
怪才正是王爷喜欢的,他也看出了庄主在试探古壶,在这件事上他跟庄主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看看是不是适合把古壶推荐给王爷。
古壶逃跑后,他找到卢庄主接下要抓回古壶这件差事,卢庄主正求之不得,立即答应了他,他这才安排画了古壶家人的画像,用这办法逼他回来。
又让县令写了那么一封免惩文书,他搬出王爷的名号,县令恭敬地照办,他不想让古壶真逃了,可又不能伤了他,只想逼他回来,看看古壶接下来会如何表现。
没想到这一问,还真问出“催眠术”这一神奇法术,真有这样的法术,还是他随口胡说的?这小子究竟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手段?
卢定正心中疑惑呢,古壶笑着问:“老伯,你说过我们俩有缘,那请你告诉我,我可以拜曾大夫为师学习医术吗?”
“跟曾大夫学医?”卢定一愣,摇头道:“你这想法倒不错,可是这不可能,曾大夫不收徒弟,庄主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古壶惊问,不可能刚刚点燃的火苗就要被掐灭吧。
卢定:“曾大夫医术高,术高之人,心性骄傲,他早就放出过话,此生不会收徒。卢庄主不会答应你,因为答应你,就少了一个干活的奴。”
古壶咬咬牙:“我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老伯,谢谢你,告辞。”
古壶必须马上办,先要让庄主同意,曾大夫那儿,总能想到办法让他接受的。
古壶急匆匆来到顺诚院,告诉守门的司阍说要见卢庄主,司阍说:“庄主这几日忙着跟钱粮管家结算秋账,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见你?庄主吩咐了,除非王爷来了,否则谁来也不见。”
“庄主把你带回的包袱放在了我这里,让我转交给你,还让带句话给你,让你以后老老实实做好本分,要是再犯庄规奴规,定不轻饶。”
司阍把包袱拿给古壶,他一摸,里面那些钱赢来还没花完的钱还在,心中疑惑:竟然没把我的钱没收!
庄主不知道这里面有钱?还是看见我被县令派人恭送回来,害怕我了?还是在试探我?古壶想不明白,这庄主老爷真是个老狐狸。管他呢,有钱先拿回去再说。
他想了想,又摸出几个钱给司阍说:“承蒙你辛苦跑腿,以后我少不了还常来见我小妹,关照关照。”
司阍满意地笑了笑,收下了这钱,看着古壶,这个怪奴,日后定有大变。
古壶提着包袱回住处,看来暂时是见不到庄主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等几天说。
古壶回到自己宿舍,大个一见他,兴奋地跳起来在他身上又刨又舔,古壶一抱把大个抱起来,头顶着它的头说:“兄弟,天无绝人之路,我找到了一条好路,以后你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他进屋放好钱,思虑该怎样才能让庄主同意他去跟曾大夫学医。
办法还没想出来,卢安回来了,卢安进屋就冲古壶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果然不是凡奴,敢逃,还逃了出去,被抓回来了还没挨打,这在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你不在这些天,我真想你呢。”
古壶笑了笑说:“不是被抓回来的,是我自愿回来的,他们用我母亲我兄妹性命要挟我,我不得不回来。”
卢安说:“大管家让我来叫你,让我们俩去他屋,有事吩咐。”
“什么事?”古壶问,不会还要继续惩罚我吧?
“不知道,去了才知道。”卢安摇头。
古壶和卢安来到大管家屋里,大管家打量古壶几眼,说;“庄主吩咐,从明日起,外出拉柴的事由卢安和卢忠去。”
“古壶只管在柴房院劈柴和送到各厨房,没有本管家同意,古壶不得出这大宅门半步。”
“是!”两人领命,正要退出,古壶突然灵机一动,他给大管家作了的揖说:“请问大管家,庄上的奴,可以不可以学医?”
“怎么,你——想学医?”大管家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不可以吗?”古壶毫不回避大管家的目光。
“小子,有志气!”大管家竖起大拇指说,“不过,卢家庄之前从来没有出过哪个奴想学医之事,这事我也做不了主,等庄主忙过这些天了你再亲自问他。”
“谢谢大管家!”古壶再次施礼,出得门来,古壶问卢安:“庄上的曾大夫有徒弟吗?”
卢安:“没有,听说也曾有好些人要拜他为师,他一个都没收过,你真想学医?”
古壶点头,可他心中打鼓,这事看来不那么简单,首先要庄主同意他去学,其次要曾大夫同意收他为徒。
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刚才听说这些日子庄主正和钱粮管家结算秋账,这可是个机会。
他不相信卢庄主会把所有钱粮全上交王爷而自己丝毫不中饱私囊,无官不贪,概莫能外。
卢庄主虽说不是官只是王爷的奴,可在这庄上,他就是官,是老大。
只要能拿到庄主贪污的证据,就有了要挟他的砝码,这方法叫什么?不,不叫下三流,这叫信息战。
只要动机干净,用点肮脏的手段又何妨?他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打定了主意——窃听,就凭这双狗耳朵,窃听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