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把正中龙光心脏的箭拔出来一看,从箭头的血液上判断出这是一支浸了剧毒的箭。
“刀风,你判断这是什么人要杀人灭口呢?”古壶问。
刀风看着龙光摇摇头:“不好说,从他刚才说的‘你惹不起’几个字来看,要灭他口的人一定不简单,而且这不只是杀他,这是杀他给大人你看,是在威胁你。”
古壶感慨道:“我昨天刚到,今天就有人如此威胁我,这横头县的水真深啊!”他看着龙光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没多久,刚才出去追的四个人回来了,刀风问看见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几人摇头,说他们追出去时,早就不见人影。
“继续搜!”刀风命令手下。
几人又搜了好一阵后,没发现丝毫有用的线索,古壶心里明白,刚才灭龙光口的人,肯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昨天晚上就来过龙光屋里,拿走了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再搜已没有意义了。
“带上尸体,回衙!”古壶命令道。
两辆马车缓缓驶出小巷,回到县衙。
古壶刚下马车,就见丁主薄急急上前来:“大人,不好了,牢里死了两个犯人。”
古壶心里“咯噔”一下,问:“是不是和龙光一起被送来的那两人?”
“正是,大人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丁主簿急得有些六神无主,“我刚刚查看过,那两人应该是中毒而亡,这一定是有人下了毒手,想杀人灭口,在县狱大牢里公然灭口,太嚣张,太嚣张了。”
“把那两人的尸体弄到那间小审讯室去,这里还有一个,也弄去。”古壶指指马车,对丁主簿说。
“还有一个?”丁主薄上前掀开布帘一看,心得呆若木鸡。
“还愣着干什么,弄进去呀!赶快,我去拿样东西马上来。”古壶对丁主簿和刀风说,然后快步进衙,直奔后堂。
古壶带着银针来到小审讯室时,三具尸体已经摆在地上,他立即取出银针,分别扎了三具尸体的心脏部位。
取出针来对比一看,他发现三人中的是同一种毒。
“三个人被同一伙人在不同的地方,用两样的毒物灭口,这不是灭这三个窃贼,是有人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在警告我,要想灭了我啊!”古壶说。
“灭你——大人你——?”丁主簿和刀风同时看着古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古壶闪闪一笑:“谁灭了谁,现在还说不好啊!这三具尸体,做好案卷,按例处理了吧,这两人在牢中是如何被毒死的,你们两人要给我查个子丑寅卯出来。”
“是!”丁主簿和刀风同时拱手道。
古壶带着银针,回到后堂自己书房,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吓住他,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看来这横头县,还真有一股根本就不把县令,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黑恶势力。
哼!横头恶人,小样儿,跟我斗,我还就跟你们玩定了,看谁玩得过谁!
他摘下腰上的天机牌在手里旋转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中午铃儿来叫他吃饭时,他说不想吃,没出门。
直到下午侯戈来敲门,说货郎担子准备好了,古壶才走出书房,一看,这货郎担子真不错,既可以驼在马背上,也可以挑在人肩上,担子不大,能装的东西还不少。
“好!”古壶满意地说,“侯戈明天开始就当货郎了。”
“古哥,我还是不出去了吧。”侯戈担心地说,“我刚才听说定伯抓住的那三个窃贼被灭了口,这事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还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古壶淡然一笑:“你留在我身边也不能保证完全保证安全,只有了解了对手,才能防范对手甚至消灭对手,那样我才有真正的安全,明白了吗?”
“明白了,听古哥的,可——你也要时刻当心。”侯戈说,他真替古哥担心,可是又不能不听古哥的。
从之前定伯捉住那三个贼人的事来看,侯戈知道定伯的功夫也不错,他朝定伯拱拱手说:“我不在时,劳烦定伯多留心。”
“这还用说吗,你小子真是个有心人,放心吧,你做好古大夫安排给你的事情。”定伯笑道。
这晚上,定伯和铃儿教了侯戈很多东西,教他如何招揽生意,如何应对讨价还价,如何记住各种货物的数量和价格……
侯戈听得头有些大,他说:“我又不是真正去当货郎卖货,你们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要记住你们说的这些,比记住师父教我的武艺难多了。”
定伯:“你虽然不是真卖货,可你扮成了货郎,就得有个货郎的样,要是被人看出了破绽,别人还不怀疑你?你还能查访到什么真实情况?还有,你那对大剪刀也不要再别在两腿上,看见那个,谁还敢买你的东西?”
侯戈一听,定伯这话有理,埋着头不作声了。
定伯笑了,摸摸侯戈的头说:“我不跟你说了,让铃儿多教你一些吧,这些事情,她知道得不少,你们慢慢说。”定伯笑笑摇着头出去了。
“徒儿过来,师父教你。”铃儿笑着向侯戈招手,侯戈红着脸走到她身旁。
铃儿让侯戈看好了,她把那些针头线脑等杂货一样一样捡出来,又一样一样放进货担里,边做边解释为什么要这样放。
铃儿说:“古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做,你一定要做好了,你查访到了最真实的情况,古哥才好应对那些人,应对那些事,你……”
侯戈听着听着,心中泛起阵阵暖流,他忍不住一下抓住铃儿的双手,铃儿往后抽了一下手,没抽出,便任他握住,红了脸说:“你——你干什么?”
侯戈:“我从小在猴群里长大,被救出来时父母已不在,除了你,还没有哪个女人对我叨叨叨叨说过这么多话,哦,我嫂子原来倒对我说过不少话,不过,全是骂我的,有些我还听不懂。”
铃儿嘻嘻笑了,她抽出手,抚摸着侯戈的脸,看着他说:“我们俩都太幸运了,遇到古哥这么好的人,这是我们跟古哥的缘分,也是你跟我的缘分,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古哥,就算是用命来报答也是应该的。”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侯戈轻轻地搂过铃儿的腰说,“我们要做好古哥吩咐的每一件事,我还要保护好它,不让任何一个坏人伤害到他。”
“你和古哥一样,都是好人,我以后要为你生一窝小猴儿。”铃儿红红的脸贴着侯戈通通直跳的胸膛,小声说。
第二天早上,侯戈牵着驼货担的马儿出城了,他的一对大剪刀,藏入两个特制的牛皮鞘里,拴在马脖子上。
他打算先到县城近郊的村庄,待打探到多一些关于乌老爷的信息后,最后才亲自到乌老爷府周围查访。
半个时辰后,侯戈牵着马儿摇着货郎特有的铜铃,来到了一个村庄,村里来问询购买针头线脑的人也还不少,有些人问能不能赊账。
侯戈想了想,说:“实在是一时拿不出钱来的,赊账也行,但每户人家不能超过三十钱,你们把要赊账的都集中到一户人家,我一起登记。”
村民一听可以赊账,很高兴,把侯戈邀到一户人家,倒水泡茶热情得很。
侯戈用鹅毛笔把赊账的人家的姓名和所赊物品登记下来并让他们摁上手印,人们看见这鹅毛笔都异常新奇,纷纷问这问那。
侯戈边赊东西边跟人们聊天询问了解各方面情况,人们见他肯赊账,人又和气,纷纷热情地争相回答他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提问。
才逛到第三个村子,侯戈货担里的货便空了,有三成是赊出去的。
傍晚时分,侯戈回到了衙内,
侯戈跟古壶说这一天得到的信息和卖货的情况,他说在第一个村子里,听说有仅去年一年,就有三个小孩失踪,估计是被人拐走……
第二个村子里,听说有一个人是村里一霸,霸占着两个寡妇,还凌辱了三个小媳妇两个大姑娘,没人敢惹,也没人敢告官……
在第三个村子里,听说两家人为了争宅地打了起来,其中一家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伙强盗,把另一家人抢了个精光,还打伤残了那家三个人……
“总之一句话。”侯戈说,“我觉得这第个村都有些乱,乡下坏人也不少,百姓也过得不安宁。”
“怎一个乱字了得。”古壶感叹一声,又拍拍侯戈的肩,满意地说:“好,继续查访,侯戈会做生意了,做得很好。”
侯戈笑笑,担心地说:“只是,我怕赊出去的钱不能全部要回来,这生意怕要亏本。”
“哈哈哈——”古壶大笑道:“亏钱算什么?只要得到真实的有用的信息,我们就赚了,继续,就这样干。你把听到的这些信息都用鹅毛笔记下来,有名有姓有地点。”
“这——要写下来?”侯戈为难地说,“我怕写不好。”
古壶:“什么事一开始都做得不太好,做多了就做好了,这样做既记下了事,又练了你识文断字,一举两得的事,你可要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