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和官员也是人,他们和常人一般的不会伤害到别人或公众利益的隐私应该受到保护。可是,这两种人又不是常人。”
“他们为了维护他们的财产和权力,会干一些见不得天见不得人的坏事,他们的这种隐私就不该受到保护,而应该被挖出来接受公德和国法的检验,按其危害程度接受相应的惩罚。”
“天奴帮干的事,就是利用奴婢其侍候富贵人的便宜,收集富贵人干坏事的隐私证据,用来敲诈和惩罚那些富贵老爷。”
“这真是一个极其独特又极具生存力的秘密帮派,只要天下还有奴仆婢女这一行,天奴帮就有生存的土壤,真是妙极!”
古壶像在对石诚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大发感慨,他的这一大通理论把石诚说得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
最终,石诚还是想明白了,不就是抓住坏人的把柄,用来惩罚坏人吗?这事可以干。
“别说那么多了,你是不是要我去找天奴帮,抓住何立群和乌天权的把柄?”石诚拉古壶坐下问道。
古壶:“没错,把柄就是用来抓的!兹事体大,我想请石兄亲自出手,一来可以拿捏住何乌这两个老贼,二来可以试一试天奴帮究竟有多大能耐。”
“我花大价钱值不值,石兄把镖局的事暂交几位掌柜负责,明日就动身去宁都,走之前来府衙,我把与天奴帮接头的信物交给你。”
“好,这趟差使,有意思!放心,我一定把这事搞定!”石诚笑了,他也学会了“搞定”这个词。
第二天,收拾齐备的石诚骑马出了城,离城门数百步时,他忍不住回头看看高大的定州城头,心头涌起一丝不舍之情。
他会心地笑了笑,转头轻鞭坐骑,一路小跑而去,刚才那丝不舍之情,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
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他独来独往四海为家,从未留恋过某一个地方,此次离开大定州则不同,他有一种离家外出的感觉。
自从决定跟着古壶“搞天下”之后,石诚感觉自己似乎是一棵有了“根”的树,而此前的自己,只是在江湖河海中随波逐流不能自主的浮萍。
之前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只是偶遇一处不平打抱一处不平,凭一己之力穷尽一生也不可能铲尽天下不平,仗尽所有之意。
自从结识了古壶,知道了古壶定国安邦之大志,利国利民之大事后,他知道了那才是大义之道,行大义才能惠万民。
石诚记得古壶曾亲口对他说过一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
这句话让石诚醍醐灌顶,刻骨铭心,让自己的侠肝义胆有了依靠,让手中剑的剑尖有了明确的指向,他打心底里敬佩古壶这个怪杰,这家伙真是人中龙凤。
不仅是古壶的大志大义让石诚敬佩,古壶的待人待友也让石诚暖心。
古壶待朋友如兄弟,且从不歧视下人和任何“低贱”之人,把每个人都当人看待,连对大个那条狗都当人一般对待,这真是天下少有。
开镖局一行,既能行侠又能得利,君子取财之道,也只有古壶那颗怪杰脑袋才能想得出来。
如今,镖局已走上大道正在扩展,民鑫商社的土豆已广播四方,前途一片光明。
当然,还要对付何立群乌天权那些挡道坏家伙,还要与天长国强盗周旋争夺,以后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也是我石诚用尽平生本领,大显身手之时。
石诚一路向前一路遐思,数日之后,宁都城出现在眼前。
这座大宁国的繁华都城,石诚来过数次,以往都是来自由闲逛见机行侠,此次则是不同,有秘事要事在身,自然得小心行事为妙。
石诚找到一片僻静的树林,拴好马,小解之后,从包袱里取出一些衣物,一番乔装之后,变成了超凡脱俗的道士,然后出了树林,望宁都城门走去。
都城依旧一片热闹繁华,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石诚牵着马,选了一家比较清净的客栈入住,洗了澡填饱肚子之后,倒头便睡,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寻找天奴帮的人。
严格地说,不是他找天奴帮的人,而是让天奴帮的人来找他。
古壶说了,天奴帮自成一体,组织严密,青蝶并没向古壶透露天奴帮在宁都的蛛丝马迹,要联系到天奴帮的人,只能按照青蝶所说的方法,守株待兔,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能联系上天奴帮,石诚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后,石诚在三尺长剑剑鞘一端套上一根三尺竿杆,于是成了一根长竿。
竿的那端挂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小葫芦,再竖挂一块小布幌,幌上写着八个字——“看相算命,驱邪避灾。”
肩扛幌子,一身道士打扮的石诚出了客栈,走进宁都城的诸色人等之中。
闯荡江湖多年,接触过三教九流,石诚对看相算命之道也略知一二,从定州出发时,古壶又给了他一本看相算命的书。
途中这些天,他已把这书读了两遍,不说学成真正的算命师,靠那些术语糊弄人混口饭吃应该绰绰有余了。
游街串巷,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一天下来,还真看了五个相,算了七个命,所得卦资足够三日用度,石诚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
不满意的是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待到“兔子”,照古壶所述,在宁都城的天奴帮人数最多,可是,宁都城人海茫茫,天奴帮组织严密,就算同是天奴帮的人,他们也并非都认识。
除了等鱼咬钩,别无他法。
接下来的五天里,石诚不停地换地方,算命生意倒是一天比一天好,可天奴帮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他心中开始有些焦急。
直到第七天。
这天中午,石诚在一个街角为一个富商看了相刚要起身换地方,身后传来问话。
“算命的,你看的什么相?算的什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