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了?大人!”侯戈和定伯大声叫道。
“你怎么了?”周道也扑过来抬起古壶的头,慌张地问。
“我——”古壶吃力地说,“我平时就患有心脏病,现在发作了,我包袱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小瓶,瓶里有黑白两种药丸,还有一个蓝色的小瓶里有蓝色药丸,你先倒一颗蓝色药丸给我吃下,再倒两颗黑药丸两颗白药丸给我吃下,能缓解一下。”
“当真?”周道问。
古壶的嘴角又流出一股血来,他痛苦地说:“当真,快点。”
周道犹豫了一下,过去从包袱里很快找出蓝色和黑色白色三个小瓶,先倒了一颗蓝色药丸喂到古壶口中,又解下身上的水袋喂了一口水让古壶把药服下。
之后,周道又倒出两白两黑四颗药丸,先喂了两颗白药丸给古壶,又要给古壶喂水,古壶摇摇头,很快把两颗白药丸嚼碎,又看着周道手上的黑药丸,噜噜嘴,示意再喂他两颗黑药丸。
“真是官老爷啊,让人侍候惯了,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周道冷笑着把两颗黑色药丸喂到古壶口中。
“谢谢!”古壶嘴里嚼着药丸,含糊不清地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嚼了一会儿,古壶看着周道手上的水袋,示意他要喝水。
“好,再喂你水,古大人。”周道靠近过来,拿着水袋要喂古壶水。
“哈——”就在这时,古壶张开嘴,对着近在咫尺的周道长长地哈了一口气。
只见周道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一下瘫倒在地。
侯戈和定伯见状大惊,愣愣地看着古壶。
古壶撑起身来,背后带着椅子跪在已经昏迷的周道面前,对着地上周道的脸又连续哈了几口气,这才把口中的药渣吐出。
知识真的就是力量,他在心中说道。
刚才那黑白两种药,单独时都无毒,如果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能让人昏迷的毒气,而他在之前服用的蓝色药丸,是这种毒气的解药,所以他不会中毒。
这种毒气需要较高的浓度才能到人昏迷,对着周道哈气,周道吸入的毒气浓度高,旁边的侯戈和定伯,即使吸入一些,也不会昏迷。
侯戈反应过来,也倒在地上移过来,用绑在椅背后面的手,捡起周道落在地上的刀。
古壶配合着侯戈,绑手的牛皮绳很快被侯戈割断,他赶紧用那刀也割断了侯戈和定伯的绳子,从周道身上找到钥匙打开脚上的镣铐。
三人终于重获自由,把已经被压在绑匪刀下的头缩了回来,古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侯戈很快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他那两把大剪刀,古壶也把周道的那把刀握在手上,侯戈守在门边,古壶和定伯用牛皮绳把如死人一般的周道捆了个结结实实,也给他锁上了镣,割下衣服上的布堵了嘴。
“定伯拿好包袱,我和侯戈把门外两人弄进来。”古壶小声说着,走到门边。
古壶附耳对侯戈小声说:“你踢门,门开了,我点两人穴,如果还有其他人,你来对付。”
侯戈点点头,抬脚踢门,然后两人闪在两旁。
门开了,刚才那两人走进屋来,两人刚来,古壶两手同时出击,点中两人的穴位,两人手上的刀落地,人倒在地上。
侯戈闪身出门,守在密室门口,还好,密室门外再无其他人。
定伯上前来,很快把这两人也捆牢锁上了镣铐。
古壶让侯戈进来,把门掩上,只留一道窄缝,能从里面观察外面,让侯戈守在里面门后,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然后,古壶像之前自己被绑的模样一样,把周道也绑在椅子上,让定伯拿了此前周道用过的那把镰刀同样架在周道脖子。
他要从周道嘴里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古壶点了周道身上几个穴位,一会儿,周道慢慢睁开眼来。
周道一看见眼前和情景和自己的处境,大惊失色,想喊叫,可嘴被堵着喊不出声,头也不敢动,怕一带动脖子碰着锋利的镰刀,只能僵硬着脖子,恐惧地看着古壶。
古壶说:“我会扯掉你嘴里的布,我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要是你大声喊叫,立马人头落地,如果你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四品刺史可以保你不死,明白了吗?”
周道点头,古壶扯掉了他嘴里的布。
“你们是哪里的绑匪?拿钱票走的那个鱼眼就是你们的头吗?你们是如何谋划要绑票我的?这家春意客栈是不是你们的一个巢穴?回答我!”
周道:“我们住在离这里五个县之外,有二十多人,平时我们是船夫农夫,有合适的财喜机会时我们会抢劫或绑票。”
“那个鱼眼是我们的头,名叫余旺财,他认识了一个名叫武贵的人,是武贵帮助我们搞了这次对你的绑票,春意客栈是武贵帮借用的,专门等你们上门的。现在客栈里十多人都是我们的兄弟。”
古壶点点头,这小子所说像是实话,他问:“武贵就是刚才进来自称是牧羊人宰羊人,要你把我们看好了看死了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来路?”
“是的,就是他,余旺财也是十多天前才认识他,他说他是个掮客。”
掮客?古壶心中一怔,看来这个武贵才是这起绑票案的主谋,他十多天前才认识余旺财,如何知道我们要从此经过?还专门借用这家客栈等我入瓮?
“武贵住在哪里?”古壶厉声问周道。
“账房。”周道说,“他装成客栈的账房先生,我们的人装成客栈伙计,他——”周道说出一个“他”字,突然闭了嘴。
“他怎么样?你把话说完?”古壶问。
“没什么。”周道说,“他要分一成的钱,这次的十万贯,他要分一万贯。”
“哼!”古壶哼了一声,“一万贯太少了,我这就给他送一百万贯去。”说罢重新把周道的嘴堵上,对定伯说:“您老看好他们仨,谁要乱吼乱动,立即割下他头来。“
“遵命!”定伯难得用这个词,他郑重其事地答道。
古壶走过去,小声对侯戈说:“活捉那个武贵!其他人,方便则活捉,拼死顽抗者杀!”
“遵命!”侯戈也像定伯一样郑重地说。
两人出了密室门,侯戈手持他的大剪刀在前,古壶在后,沿那弯弯曲曲的通道向外走去。
悄悄到了出口处,两人发现门口有一个小二榜样的人守在门口,侯戈悄悄摸上去,一掌劈在这人脖子上,这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古壶上前,立即用从密室里带出来的牛皮绳剪短分别捆了手脚又堵了嘴。
然后,两人出了这南花苑直奔账房,此时客栈中不见其他客人,整个客栈非常安静,只看见过两个伙计打扮的绑匪,估计其他人都跟着余旺财去取钱了。
这两人见了古壶和侯戈就抽刀扑过来,还没近前,就被大鸟般飞扑过去的侯戈剪断了喉咙当场毙命。
两人很快找到了账房所在。
侯戈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古壶悄悄摸到窗户下,唾沫蘸湿了手指轻轻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
看进去,果然是此前进密室的那人,就是周道所说的那个武贵。
只见武贵靠在椅子上,一条腿长伸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手端着茶,另一只手的食指旋转着一个拴了细绳套的小牌子,看上去非常地得意。
古壶悄悄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
“杀了?”里面传来武贵的问话声。
古壶心中一愣,怎么问出这两个字,杀了?
古壶没做声,又敲了两下,然后听见里面脚步声走近,他两手的食指和中指用上力,手指坚如棍。
门开了。
“你?”打开门的武贵看见古壶,刚惊讶地说出一个字,古壶两手的手指同时出击,已经点中了武贵的穴位,武贵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古壶刚进屋,就听外面有人呐喊,他返身一看,又有三个“伙计”喊叫着扑向侯戈,其他再没有别人了。
古壶知道留在客栈的绑匪大概也就这些了,就算来更多的,侯戈一人也能对付,他于是又返回这屋里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弄清这个武贵是什么人。
接下来还要准备对付余旺财可能派回来的人,刚才对周道说的在钱票上做暗号让商社的人报告官府的事是假的,那张钱票是真正的十万贯钱票。
如果商社里有这么多现钱,余旺财会真取到十万贯,取到这么多钱的余旺财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来,最多派个送信人回来“处理”自己和侯戈定伯三人。
古壶已经向侯戈交代好,他要是活捉了武贵,侯戈把其他绑匪解决后,就关了客栈大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然后侯戈在客栈门里面等着余旺财派回来的人,活捉之后弄清余旺财的去向,那十万贯是能追回来的,钱庄赚这么多钱也不容易,岂能轻易让人拿走了。
再看眼前的武贵,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手脚像鸡爪一样不停地刨,两眼翻白眼,嘴巴歪起,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古壶刚才共点了四下,组合下来产生的效果就是武贵眼前这模样,头脑清醒,却不能控制四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