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人要干大事了。”黄安激动地搓着手。
“没错,要干大事了。”石诚点头道,“可是,必须先把眼前这事干好了,否则,大事也没法干,你有什么主意吗?”
黄安介绍说,软禁五皇子的大院,虽然没有写有牌子,可是天长朝廷的关官员都把这院子叫“宁皇院。”意思是大宁皇子住的院子。
宁皇院有前后两道门,沿那巷子进去的是正门。前后两门上都有哨楼,各有五名军士看守,前后哨楼互相能看见能照应,更能把大院里屋子外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出了事,两哨楼上的军士可以向空中连续射出三只响箭,就会把消息传到城防军的哨楼,城防军立即会来人增援。
“如此看来,要逃出去真不容易?”石诚问。
黄安:“当然不容易,我也一时想不出办法,不过,我可以把你带进院内与五皇子见面,说不定你们一起能想出办法。”
“五皇子是个聪慧之人,我一会儿要去兵部,我可以找专管宁皇院的兵部侍郎弄到出入证,就说五皇子近日心绪不宁,想找个算命看相之人看一看算一算,明天就可以进去。”
“如此最好!你果然有办法,那个侍郎能听你的?”石诚轻轻一拍桌子,
黄安笑了:“我每次去都陪他和他的同僚打麻将,经常输钱给他,我们已经成了朋友,见个算命先生这点儿小事,他会听我的。”
石诚好奇地问:“麻将那东西真有那么好玩吗?我只在临来时听古大人说过这东西,没见过什么样?”
黄安笑了:“好玩,那东西在天长朝廷的达官贵人,富商名流中已经玩疯了,民鑫商社在原畴城的两家分社光卖麻将牌就赚了不少钱了。”
“有木麻将、石麻将、玉麻将、金麻将等等不同档次,天长皇宫里玩的最高级,不光是大臣,连天长的皇帝都上了瘾,玩得有时连上朝都忘记了。”
“不光是男人玩,大户人家的女人也玩,民间玩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玩意儿,真不知道古大人是怎么想出来的,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
石诚也摇头笑道:“这个古大人,真有他的,也许又是他学道时神仙传给他的。”
然后两人聊着闲话,吃了饭,一前一后离开饭馆。
第二天,石诚在黄安的带领下再次来到宁皇院正门口,那位军士看着石诚:“好像前两天在这里见过你。”
“是的军爷。”石诚点头哈腰地说,“那天我走错了路,误到了这里,我就在附近几个街坊游走看相算命,这不,今天被这位爷叫了来,说是要为他的主人看相。”
“爷?主人?”军士冷笑着,接过黄安递上的兵部出入证,又把石诚搜了一遍身,没带任何兵器,这才把他放了进去。
院内朴素整洁而安静,前后两院,内院两旁的房屋看上去跟普通人家的并没两样,甚至还要更加简陋粗糙一些。
一个大宁皇子,就被软禁在这样一个地方?石诚心中为五皇子叫屈,这皇子也不容易啊!同时也升起对天长国的愤恨,似乎被关在这里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他石诚自己。
石诚先跟着黄安到书房里见到了五皇子。
一进书房门,对面墙上一幅字抢入眼帘——“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石诚听古壶说过,这幅字是他此前送给五皇子的,看来五皇子真正理解了这两句话的意义。
“大宁草民石诚拜见大宁五皇子殿下!”石诚施礼道。
“大宁草民?大宁皇子?坐,坐,喝茶。”五皇子口中念念有词,眼中便有泪水溢出,指着桌上的茶杯。
石诚朝黄安使了个眼色,黄安站到了门口望风。
“五皇子殿下,我来是……”石诚把古壶派自己来的目的对五皇子说了一遍。
五皇子听听完,平静地说:“昨天黄安已经把这意思大致告诉了我,我很庆幸我大宁有古壶这样一位奇才怪杰,他让我耕读身心,静待花开,花开的日子不远了。可是我在这里——你也看见了,出不去了,只要他能一雪国耻,我宁愿死在这里。”
“殿下!”石诚心里一热,他原来对王公贵族不不屑一顾的,此时却对五皇子心生敬意,“殿下平日里就没想到逃出这里的办法?”
“没想过!”五皇子摇头苦笑,“我武功平平,上不会飞天,下不会入地,如何能逃得出去?不可能的事,想它做什么?”
“上不会飞天,下不会入地。”
石诚被这两句话一语点醒,灵光一闪,他抑制心头的激动说:“听黄安说殿下除了读书,就是在后院里耕作种菜,我能不能看看?”
“当然可以,你要看,我这就带你去看。”五皇子说。
“好的,有劳殿下。”石诚说,“出去后,我要装出看相算命的模样,需要殿下配合。”
“知道。”五皇子微笑道。
石诚随着五皇子和黄安来到后园,一看,好一个大菜园!
整齐的石埂把菜园分成了大小不同的十多块,每块地里都种不同的蔬菜瓜果,在南侧靠墙的地方还有两处未砌好石埂和待整理的地块。
石诚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哨楼上的军士正在朝园子里看,他把挂布幌子的竹竿插在一块地里,围着这块地一步一步地转了几转,边走边一会儿抓天一会儿抓地,做着一些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动作。
在外人看来,他好像在驱鬼。最后,他盘腿坐在一条石埂上,单掌竖于胸前,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一番。
然后,他又围着五皇子转了几转,一会儿抓一抓天,一会儿蹬几蹬地,似乎在为五皇子驱邪。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壶,喝了里面一些东西后,分别在五皇子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喷了四次火。
当第一次火从他嘴里喷出时,不光把五皇子和黄安吃了一惊,他还听见哨楼上监视他们的军士了惊讶地叫出了声。
阴阳先生就要像个阴阳先生的样子,不能让那些军士看出破绽。
最后,石诚手持竹竿,沿园子围墙转了一周,边走边用竿这里敲敲那里戳戳,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实,他在寻找一个适合个挖井的地方,刚才五皇子那两句话无意中提醒了他,既然飞不出去,那就从地下钻出去。
五皇子每天在这园子里干着砌石埂整理土地种菜的活,为浇灌茶园,在这园子里再打一口井,这不会引起天长人的怀疑。
井打到一定深度时,横向挖出一条通向围墙外的地道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要察看好外面的情况,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到时,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从这地道里溜之大吉。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从包袱里取出一根红布条拴了一块石头,把这石头放在这个地方,又装模作样的比划一阵后,小声对五皇子和黄安说:“我们回书房接着谈吧。”
回到书房,黄安笑得弯了腰:“大仙啊大仙,你真是个大仙,你刚才在干什么呀?”
“是呀,你干什么?”五皇子也看着石诚,莫名其妙地问。
“我知道怎么逃出去的办法了。”石诚小声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妙!”黄安竖起大拇指。
“我看也可以!只要在围墙外面找到合适的地方,这个办法可行!”五皇子也激动地说。
石诚:“墙外找个合适的地方这并不难,可以租下一个地方,甚至可以买下一处宅院。反正古大人有的是钱,这事由我来办,办好后我会找黄安周密地安排,只是要辛苦殿下费些体力。”
五皇子:“正愁找不到用体力的地方呢,就这样定了,这井和通道由我来挖,忙不过来时黄安来帮忙。”
“那好,殿下,草民告辞!”石诚朝五皇子拱手道。
五皇子摇摇头,郑重地说:“你不是草民,你和古壶、黄安一样,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
黄安送石诚出大院,在门口,一军士问石诚:“算命的,你刚才在园子里干什么?能不能给我看看相?”
石诚:“刚才我在驱邪除魔,为主人祈福。”
他又定睛把这军士打量一番说:“军爷相中带福,命中有贵,半年之内你会升职,能管一百号人。”
“哈哈哈——”军士大笑,“托先生吉言。”
石诚出了宁皇院,又沿着它四周的街巷转了几转,熟悉了周围的房屋,在心目中已经有了一幅院内外的图纸,确定了一户人家的宅院为最佳的地道出口处。
一打听,这户人家姓安,主人安禄四十多岁,家有妻儿老小八人,靠自家门店经营裁缝铺为生。
又详细地查看了这个安禄家四周的情况,在心中设计好了到时的出逃计划后,石诚决定租下或买下安禄家的这个院子。
可是,自己一个四处游走的江湖阴阳先生,突兀地在此处买房置地定会引起怀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