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亮沉吟一下，向祝晓敏说：“祝厂长，现在小火腿肠的销售，除去平城和云中地区，还有周边的几个市，另外就是京城和前年、去年打开的几十个市的销路，现在你们好多人毕业分配去外地，不知道会不会拓宽别处的销路？”

    “当然！”祝晓敏肯定的点头，稍稍一顿，又说，“只是哪里的销路能打开，不止是取决于我们的人在不在那里，还要看运输方不方便。比如龙城，火腿肠、午餐肉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中间山路太多，罐头之类易碎的东西恐怕不行。”

    这个常海亮倒是明白，点头说：“就是每次去平城，罐头也多少会有损失。”

    祝晓敏问：“常厂长问肠衣和销路，是午餐肉和火腿肠想加大生产？”

    常海亮立刻点头，又看看白桂花：“我们只是不知道肠衣的生产能不能跟上。”

    白桂花问：“不知道总厂打算加多少？”

    祝晓敏却问：“猪肉供得上？”

    常海亮忙说：“就是计算过猪肉的供应，我们午餐肉和火腿肠的生产再加两成应该没有问题。”

    祝晓敏转头去看白桂花。

    白桂花琢磨一会儿，点头说：“也就是小火腿肠的肠衣再加两成，应该没有问题。”

    祝晓敏问：“这个生产计划，有没有做报告？”

    常海亮立刻点头，从包里取一份材料出来给她。

    祝晓敏自己一页一页看完，喊了个人把谢承志叫了过来，材料递给他说：“你先看看，一会儿给旭东看看，给个意见。”

    谢承志点头，拿着材料到旁边去看。

    祝晓敏问：“还有别的事吗？”

    李文泽说：“厂长，除了分厂和总厂之间的衔接，自然还有你的，你去龙城，是还要建分厂？”

    祝晓敏忍不住笑起来，想一想摇头：“其实当初京城建代销点，也是因为我们都在这里，代销点建几个库房方便存货，只是后来因为做大火腿肠，才又改成了分厂。去龙城的只有我和文明，又是去工作，那里应该建不起分厂，厂里的事，你还是直接找我……”说到这里沉吟一下，又说，“嗯，去了龙城我会给你一个地址。”

    也就是说，他从跑京城改成跑龙城而已。

    李文泽点头。

    说一会儿话，陈旭东那边已经卸完车回来，谢承志把刚看完的材料递了给他。

    陈旭东接过来看看，盘算一下说：“目前按我们已有的销路看，多出的这两成是销不掉的，我的建议是分成四次逐量增加，给大家打开销路的时间。”

    常海亮忙问：“你的意思是，只要多一些时间，这两成的销路是可以打开的？”

    陈旭东含笑：“现在我们的产品大多还在华北华中一带，别的地区还很少，市场潜力很大。其实打开销路不难，难的是运输。”

    旁边白桂花插话：“现在京城和京城周边都是棍子他们在跑，只是他们虽然有十几个人学会了开车，可是大卡车很难搞到，要不然可以交给他们。”

    从祝晓敏决定把大骨头和猪下水之类的生意收回来自己做，就建议棍子那帮人去学车，这两年下来，倒是有几个人出了师，只是现在车子都是公用，就是单位用车都要申请，私人更不可能买到，两年来也只弄到两辆以前企业退下来的小货车。

    倒是年初棍子弄到一辆半毁的面包车，找人修了修，现在取代了原来的三轮，跑的就是清大、京大一路进城的客运，因为速度快，路线也长一些，倒是比公共汽车方便。

    祝晓敏点头：“打开销路和运输的事，我们都知道，到了地方会实际考察，到时候新增多少销量，会往总厂报的，需要的肠衣相应也会给分厂一份儿，到时候你们再按需要增大生产。”

    常海亮和白桂花都同时点头。

    看着祝晓敏在材料上做了批复，常海亮松一口气，好好把材料收好，沉吟一下，才说：“厂长，还有一件事，就是……就是大林那个媳妇儿。”

    方晴？

    祝晓敏问：“怎么了？”

    常海亮抓下头，有些为难：“原本我们一直管着她不让乱跑，大林也不敢放松，可是前几天有几个人去，有县里的人，直接把她接走了，我们也不敢拦。”

    祝晓敏问：“你是说县里的人？除了县里的人，还有别人？什么样的？”

    常海亮点头：“嗯，县委办公室的两个干部，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穿的都是中山装，说话……说话像是京城口音，我瞧着，连县里的人都听他们的。”

    前几天罗烨才说，罗亭渊已经让人过去。

    想到这一节，祝晓敏点头：“既然是县里要人，你们自然也不能拦。”

    常海亮苦笑：“可是……可是大林那里怎么办？”

    祝晓敏说：“既然人是县里带走的，想来公社也知道，你回去让大林给组织打报告，申请离婚，方晴的事就不用管了。”

    也就是说，只要组织批准了离婚，常大林就彻底解放了。

    常海亮大松一口气，连连点头。

    这几年下来，常大林在厂里早已经是中层，只要摆脱方晴，以后再另外找个好媳妇儿不难。

    常海亮的事说完，杨俊清又说厂里的一些人事：“去年年底，先是张立群、石美琴批准回城，今年四月，曹丽清和白志儒也回去了，可是上个月，张立群又联系我，问能不能像……像你们这里的知青一样，给厂子做代销员？”

    这四个人都是去各大队做老师的，只是那几个大队的小学都是自办小学，老师也只是授课，没有正式办理入职手续，也就有回城的资格。

    张立群回城大半年，想来是找工作处处碰壁，所以才想到这条路。

    祝晓敏点头：“代销员是按销量拿劳务费，不挣工资，他想做当然可以，只是运输也要他自己去跑。”

    杨俊清点头表示明白：“还有另外几个知青，现在也在办理手续，也向我打听过。”

    说的是最后一批分去瓷窖口公社，却没有安排去知青点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