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都商量完毕,崖云舟和南听风交换了一下两个人记录下来的想法和细节。
崖云舟对对自己单手码字的效率不是很满意,很多来不及的地方都是用几个关键词代替。
“那就麻烦南小姐整理了以后出份详细的项目计划书了,不确定的是地方我们线上交流,阿音,你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崖云舟挑眉看向柯潮音,刚刚就柏珍珠是否担任科普节目小助理一事,这位仁兄意见挺大。
健身节目从柯潮音想象的一对一的指导,变成了全家福,最后让云哥捡漏了,搁谁谁高兴?
“没意见,小珍珠是我们吉祥物嘛。”也不敢有意见,原来这就是权利啊。
“唰~”外面吹起了山风,带着一点闷热潮湿,看来今夜又有一场雷雨。
“南小姐,可能要下雨,你也早点回去吧。”崖云舟起身送客,打断了南听风本来想借着雨天借宿的的念头。“招待不周。”
“哪里,是我打扰了。”但相对以前已经有了一大步进展了,南听风也觉得,柏珍珠就是大家的吉祥物。
“我去检查下门窗,看起来要下大雨,小珍珠你想做操可以来二楼,我那里有瑜伽垫和滑行垫,空间也大。”
柯潮音又想到如何增进两人的感情了。而且晚上看起来会打雷,到时候远程控制上电闸,轻而易举就能获得一个抱抱,妙啊。
“好的,我收拾下就来,不过晚点还要给云哥换药。”烫伤的地方起的大水泡早上已经消掉了,但是还是有些组织液会渗出来,需要勤换勤上药。
“云哥,今天还是早点洗漱?泡澡的话要把这边包起来。”
柏珍珠拿着厨房的保鲜膜回来,指指崖云舟的胳膊。
随后的擦身流程依旧让崖云舟有一种奇怪的羞耻感,这待遇搁以前也是个少爷级别吧,柏珍珠就像他从外面买回来的小丫鬟。
尤其是现在,小珍珠正半蹲着在给他擦小腿,崖云舟看着被浴室里的暖风吹得微微发红的耳尖,别在耳朵后面的被濡湿的小碎发......
柏珍珠只当和帮以前病房里的爷爷奶翻身擦身,防止生褥疮没什么区别,况且她这两天欠下的债多到离谱,以她以前一个月一千的实习工资,干一年白工都还不清啊。
“云哥,水温调好了。”
柏珍珠放好水,叫醒有点昏昏欲睡的崖云舟。“那我先撤,过20分钟再来?”
柏珍珠抓起外套准备离开,又停了下来。“要不我晚点再走吧,出了汗我就不过来。”
崖云舟把右手搁在浴缸外,隔着满是水汽的毛玻璃看柏珍珠朦胧的影子。外面的响起了隐隐的雨声,他想起今天也会是个雷雨夜。
“要不然,你来替我刮胡子吧。”崖云舟又抬头看天花板,说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要求。
原来私心作祟就是这样子,什么羞耻心,什么自尊心通通抛到脑后,眼里只有你,只想和你共处一室。
柏珍珠去盥洗盆找工具,只有一把老式复古的刮胡刀。“云哥,你就这一把工具吗?”
“对,不会用老式的?”崖云舟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玻璃门后面传来,还能听出来有几分疲倦。
“会用......”只是,柏珍珠看看手里的刮胡刀,怎么看怎么像杀人利器啊。
到时候一哆嗦,明天上的就是社会新闻:深山保姆因爱生恨,表白不成对雇主痛下杀手。
“没关系,来吧。”崖云舟看着柏珍珠眉头都拧成八字了,“这里隔音不错,就算打雷声音也不会很大。”
然后又看着柏珍珠,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好吧,柏珍珠,有性命之忧的云哥都不怕,你怕什么。】柏珍珠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上吧。
“云哥,靠在这里,不舒服和我说。”柏珍珠搬来小凳子,用浴巾做了一个小靠枕,让崖云舟脖子枕在靠枕上,头靠在她垫着浴巾的腿上。
“我先用热毛巾给云哥你敷一下脸噢。”柏珍珠会用这种老式的刮胡刀,以前爷爷用的就是这类,后面就不常见了。
很久没有动过手,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先要打刮胡泡沫,第一次上手的柏珍珠把泡沫打得太稀了全是泡沫,流得满脸都是,还把脸刮破了。
然后用胡须毛刷把泡沫打在脸上,“云哥你这把毛刷手感好好哦,应该不是尼龙的吧。”
“黑四路獾毛,胡桃木手柄。这你也能看出来?”
“没用过好的,但是普通人家的我知道啊,我爷爷走的那天啊,说要把自己理得干净精神些,不然奶奶等到他又要埋怨人邋里邋遢了,特意借来的,好在人家不介意避不避嫌......奶奶大爷爷十岁,吵吵一辈子,走得也早,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他们这种吵吵闹闹一辈子的生活的。“
柏珍珠吸吸鼻子,拿走崖云舟脸上毛巾,崖云舟以仰望的角度看着柏珍珠。
水汽弥漫,崖云舟也能看出柏珍珠眼眶发红,真的很爱哭鼻子啊。
“云哥,给你上泡沫了。”柏珍珠抿抿嘴,确定不会掉眼泪了。低下身给崖云舟上泡沫。
太近了,崖云舟的鼻尖对着锁骨,能闻到还带着晚上柠檬水淡淡的酸味。
他想转过头避开这个角度,才稍稍动了一下,就被柏珍珠拽了回来。
“说好不能乱动的,云哥你困了就睡吧。”
躲不开那就享受当下吧。
崖云舟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平缓,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柏珍珠温暖又略带粗糙的手在他的下巴,颌骨,脸颊上游走,锋利冰冷的刮胡刀紧跟在后面。
有些角度需要人靠近些,喷出的呼吸打在崖云舟脸上,让崖云舟甚至愿意就这样一直沉沦在梦里。
柏珍珠的手很稳,轻巧又利落地把泡沫连着新长出来的胡须带走。刮了两回柏珍珠才觉得满意。
回过神来柏珍珠才发现,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前天晚上一样隆隆作响,之前太认真投入了都没有注意到雷声。
“云哥,云哥。”柏珍珠不好脱身离开,小声叫了好久,终于把崖云舟叫醒了。
“好了?我睡了多久?”崖云舟抬起头,怕冻到上身还披着大浴巾。
“也没有多久,大概一刻钟多点,云哥你头发有点长出来了,我顺便也一起刮了?”
“不用了。”
“要准备养头发了吗?”
“准备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