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勤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
    他从曲墨度怀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他一动，曲墨度就惊醒了。
    “谁？”
    他的声音有些哑，应该是还没睡醒的缘故。
    也是，昨天晚上他们一起聊到了深夜，现在还没有睡醒，很正常。
    别误会，只是他们俩纯聊天。
    毕竟，房间里还有摄像头，虽然被黑布蒙住了，但是对着摄像头……
    肖勤打了个冷战。
    有点变态。
    “我经纪人，我去厕所接，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吧。”肖勤摸了摸曲墨度的脑袋。
    睡了一晚上，他的头发都炸起来了，毛茸茸的，手感好极了。
    “不要，外边冷，就在这里接。”
    曲墨度抱住他的腰不撒手，蹭了蹭他的小肚子。
    肖勤想起了昨夜，两人幼稚地比身材。
    明明两人都没有锻炼过，曲墨度却有腹肌，有人鱼线，看得他口水直流，眼红不已。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子，年纪轻轻，小肚子虽然不大，但是比起曲墨度来，落了下风。
    昨晚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健身！
    不能被曲墨度给比了下去。
    曲墨度倒是不介意，揉着他的小肚子乐呵呵说可爱。
    胖死了，哪里可爱了！
    肖勤幽怨地拍了拍曲墨度的头，就知道安慰人。
    手里的电话还响个不停。
    他抖落乱七八糟的思绪，接通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尽量压低。
    “喂！肖勤，你的歌，你的歌……”
    经纪人似乎太激动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也不知道他是高兴得激动，还是愤怒得激动。
    “李姐，深呼吸，你慢慢说，别着急。”
    经纪人在那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肖勤，你的歌火了！”
    肖勤第一反应就是经纪人在开玩笑，“李姐，你不要逗我……”
    可是，经纪人会闲着没事，大早上给他打电话吗？
    现在才五点半啊，恶作剧也有个限度吧？
    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歌从来没有火过，这次要不是跟曲墨度炒cp，他趁机吸了一波粉，还不知道这首歌评论能不能过百呢。
    “不是才上线没两天吗，这哪里能看出火不火？”
    “你的歌被知名的音综导演徐堂忠看中了，他很欣赏你，要邀请你上音综！”
    “什么？！”肖勤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你是说……导演《歌者》那个徐导？”
    “是的！他转发了你的新歌！”
    这下，肖勤彻底震惊了。
    他曾经和徐导有一点小龃龉。
    那次，他参加一场大型活动，娱乐圈嘛，踩高捧低是常态。
    他虽然被邀请，但无法跟正当红的歌手相提并论，只能坐在阴暗的角落，仰望那些光鲜亮丽的前辈和后辈。
    彼时，徐导成功制作了《歌者》第一季，是众人的中心，几乎所有想要翻红的歌手，都想上那个节目。
    活动过后的庆功宴，他本来没有被邀请在列，前经纪人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厚脸皮，成功让两人混了进去。
    那次，他的任务就是结识徐导。
    那天庆功宴选择吃火锅，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徐导周围推荐的人几乎没有断过，他甚至没有机会靠近，只能仰望，默默等待时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给逮到机会，徐导上厕所去了，他被赶鸭子上架，在厕所跟徐导来了场偶遇。
    曾经他也是个脸皮薄的普通人，但是脸皮薄的人，在这个比社会更加残酷的娱乐圈活不下去。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这个道理，扭扭捏捏不愿意上去，还是经纪人恨铁不成钢，撸起袖子亲自上。
    很明显，徐导已经很不耐烦了，经纪人还在徐导上厕所时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时不时指向站在不远处扭捏的肖勤。
    这番操作，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徐导尿不出来。
    中年男人，比尿频尿急尿不尽更加忌讳的，是尿不出来。
    经纪人成功将徐导惹怒了。
    至今，肖勤也还记得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肖勤是吧，我记住你了！”
    想到徐导饱含怒意的话，肖勤觉得他转发自己的新歌，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说他，他转发了我的新歌？我们有可能是高仿号？”
    毕竟，现在网上有的人就喜欢以假乱真，徐导怎么说也是个人物，有人以假乱真，很正常。
    “不是啊，他有认证的！哎呀，手机上看看就知道了！”
    肖勤颤抖着手，连忙打开手机，将通话界面悬停，打开某博。
    曲墨度抢先一步找到徐导那条消息。
    他伸出手，将手机屏幕正对着肖勤，肖勤能够轻易看到那个人的网名——徐堂中！
    点开那个人的主页，认证那一栏清晰明了地写着《歌者》音综导演。
    他的转发没有激起巨大反应，这很正常，但他这一行为，无疑是对肖勤的肯定。
    甚至，他还跟他的经纪团队联系他上音综的事宜。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他终于被人看到了。
    肖勤觉得有些飘飘然，如坠梦中。
    “曲墨度，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失神地呢喃，这要是梦，醒过来之后，他该有多失落啊。
    曲墨度带着热气捂住了他冰凉的脸颊，炙热的温度让他的心暖洋洋的。
    “你真的不是在做梦，肖勤，你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肖勤有些热泪盈眶。
    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不就是不甘心，不就是还心存侥幸吗？
    他虽然渺小，但想成为万众仰望的星星。
    他为此不断努力着，怀着微末的希望，能够让坚持开花结果。
    可这一天真正的迫近，却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我可以吗？”肖勤迷惘了。
    只有曲墨度，坚定地握着他的手，“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他一遍遍地问，曲墨度一遍一遍耐心回答，抚平了肖勤心中的忐忑。
    等他回过神来，经纪人那边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他后来说什么了？”
    “他说，音综他已经帮你接了。”
    “喔喔。”肖勤点点头，随即咧开嘴角。
    这还是第一次，有知名的综艺以他的名义直接邀请他。
    “真辛苦啊，老婆还没有完成这份工作，就要准备下一份工作了。”
    肖勤听出了曲墨度的心疼，扔掉手机，缩进他怀里，就听见他自顾自嘀咕。
    “看来最近是没戏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老婆。”
    肖勤“……”
    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