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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柳禾与符苓分工而行,无音室很快便初具雏形。
眼瞧着密室即将完工,符苓得空松懈几分,到底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
“你怎知我会这个?”
无音秘术乃南瑶皇室独传,他的确不怕死偷偷学过,此事外人却不知。
可她却一声不吭上来就吩咐他一起,像是笃定了他会此术。
柳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继续改装零件。
“去问你的好徒弟。”
当日她被困在风月馆那么多日,就是在这南瑶无音室里。
能教长胥疑这些的,除了师父再没别人了。
见她提起这位小徒儿时面色骤变,符苓清了清嗓识趣的不再多问,以免自己也被牵连。
又是一阵忙碌。
察觉到她似乎在原有机关上添了些物件,符苓忍不住凑近了些。
“这是……”
“无音室只可暗观,不可行动占据主导,终归还是有所欠缺,加些机关就好了。”
柳禾边说着,边将机关暗扣小心翼翼封上。
符苓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
“从何处学的?”
她生下来没多久南瑶便气数已尽,自小未得母亲教养,便是有姜扶舟在,这皇室秘术他也无权知晓。
可看着小姑娘行动自如的模样,倒是格外得心应手。
柳禾动作一顿,略有犹豫。
南瑶女尊国之所以世代愈发强悍,能在被男权包围的天下睥睨群雄,自有其独特之处。
她们生来就有母体的学识和记忆。
试想——
男权继承者尚在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之时,南瑶国的继承者却已开始被母亲灌输治国之法,谋略大律。
她们领先了太多。
这很可怕。
初时她还有些好奇,为何当年南瑶如此强盛,却依旧不可避免地走上了消亡之路。
直到南黛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才恍然明白——
为何南瑶必须亡。
她们太强了,他们怕了。
如今南黛的学识和记忆已尽数归位于这具身体,只差最后一样东西,她便能还给南黛一个真正的后裔。
戒指……
柳禾正想着,忽然被人自身后一把抱起。
“想得这般出神,是在念着谁?”
符苓不正经地咬着她身前的衣带,妩媚的眉眼间似有不悦,轻声抱怨着。
“终归不是在想我,我可就在你面前……”
面对面被架起来,双脚悬空感有些不适,柳禾拍拍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可符苓哪是如此顺从的主。
“现在你家二殿下的人正守在外面,要不要试试无音室效果如何?”
一句话提醒了她。
如今密室完工,的确该试试效果,也好方便日后改进。
并未留意他眼底一闪即逝的促狭笑意,柳禾点头。
“也好,试试更……”
后背猛地抵住了墙面。
直到男人的身子强势贴过来,指尖不老实地勾动着她的衣摆,柳禾才恍然回神。
怪道如此积极,原来是打算这样试。
“这几日忙着弄这间屋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妻主可许久不曾奖励我了……”
尾音上挑,勾引意味昭然若揭。
不等柳禾拒绝,他已主动吻了上来,带着她的手仔细摩挲着自己的胸口,游走过每一寸。
符苓的肌肤细腻光洁,触感比女儿家都好。
这家伙,是懂如何诱惑人的。
柳禾只觉体温渐升,合眼回应着他的热情。
符苓是个极擅长讨好的人,每每此时都会留神观察她的反应,好及时调整让她更舒服。
虽是被他们加工过的门窗,柳禾心里却仍有些没底,强忍着不肯出声。
万一被人听了去……
肩颈处传来细碎的啃咬,勾得人心痒难耐。
“忍着做什么?”符苓低笑,魅惑撩人,“你不出声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见?”
酥麻席卷,再也抑制不住。
符苓抬手打开了机关。
外面的脚步声格外清晰,说话声如在身畔,令人接收到的感官刺激被放大无数倍。
“符苓……”
柳禾眼巴巴地看着他。
双眼被他的红衣轻轻遮挡,瞬间不可视物。
感官再次被凸显,宛如一叶扁舟入海,随滚滚波涛起伏时全凭本能。
眼瞧着快到了长胥砚回来的时辰,符苓才渐渐停下来。
“无音室效果可好?”
柳禾哪还有力气说话,哼了哼算是回应。
他们在此闹得如此厉害,外面的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在商议着晚上收工去吃哪家的涮锅子。
可见的确什么都听不见。
见她懒怠,符苓有些心疼。
虽非他本意,一不留神却又将自家小妻主闹得狠了些。
为着那不省心的徒弟,他要离开一阵子。
今日既是怕蛊毒中途发作,须得依靠她暂时压制,也实在是舍不得。
柳禾半梦半醒,意识到符苓在给自己揉腰舒筋活血。
动作虽认真,语气却是格外不正经。
“下次我们在外面,让你家二殿下在里面听着……这样是不是很有趣?”
柳禾再一次意识到——
符苓,是个爱玩且会玩的人。
但是她才不敢。
光是这样一听都能想象到长胥砚的反应,能在屋里乖乖听着他们闹腾才怪。
就凭她现在这副小身板,哪能应付得了两个人。
“想让我死可以换个更直接的法子……”她懒散地换了个姿势,“腰痛,你别停……”
符苓笑着继续按。
“我要出去一段日子。”
语气自然,宛如在对她说明日午膳准备吃什么。
柳禾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皮。
“出去?你去哪儿?”
迎着她的询问,符苓短暂犹豫,到底还是没隐瞒。
“是长胥疑,他发病了,我去看看。”
见她神情有异,符苓轻声叹息。
“当年初次见他,倒像是看到了幼时的我自己,便忍不住伸手拉他一把……到底是我一手教大的,当师父的哪能狠得下心看徒弟去死。”
可惜……
他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泥淖,随着时间消逝,陷得越来越深。
听出了符苓语气间的怅然,柳禾默默垂下眼帘。
看起来,他的确很在意这个徒弟。
或许是从二人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过往,想起了那个为救自己而委曲求全的师父。
他护住长胥疑,更像是在弥补师父花无憾的不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