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上。
肩头的薄衣被男人抬手拨开,柳禾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并未阻拦。
轻吻印在肩颈,于皎白的肌肤上啃咬辗转。
风过无声,也无痕。
马儿漫步吃草,似并不知上方二人动作,可若是一旦动作过大被惊扰,必会扬蹄绝尘将他们甩至身下。
幻境之外。
且说慕羽池泱语重心长叮嘱了柳禾一通,将返回住处拨出幻境查看,入眼便是这副画面。
他只觉眼前一黑,牙根都要咬碎了。
这是要在马上……
成何体统!
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慕羽池泱怒气冲冲扬袖而去。
“师……”
弟子端着茶水上前,自家师父却早已没了影。
他眨了眨眼,话接了下去。
“……父,小心幻境……”
也不知听没听见。
马背上。
二人已对面而坐。
虞沉感受着搂住自己脖颈的纤臂触感,将人轻轻按在马背上,低声嘱咐。
“一会儿抱紧了。”
马背狭小,一丁点动作都有隐患,需靠他把持着缰绳才不至摔下去。
柳禾应了,留神注意着四周。
怎么还不来……
“虞沉,惊马。”
她抿了抿唇,语气格外坚决。
知晓她是要加力激怒境外之人,虞沉会意。
炽热的亲吻未离开她的身体,男人遒劲的双臂攒足了力气,死死握紧缰绳。
双腿用力一夹马腹。
只听坐下骏马一声嘹远长鸣,猛地抬起前蹄。
身体骤然失衡,柳禾收紧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能感受到身前男人的肌肉瞬间紧绷。
凶险一刻,他将她牢牢护住。
远处却已有人沉不住气了。
渺远天际亮起一星明光,柳禾敏锐捕捉。
她眯了眯眼,冲着早已定位好的出口方向缓缓抬手,骨节处传来一阵力量迸射的刺痛。
疾风骤袭,重重拍打在身上,似有什么在急速穿过。
虞沉越发收紧了手臂,用一己之躯将她护在怀里,独自承受着强劲的风暴。
直至平静。
耳畔依稀残留着嗡嗡鸣声,意识到劲风已歇,虞沉试探着睁眼看向四周。
草木茂盛,郁郁葱葱。
不再是幻境的景象。
他们真的出来了!
“阿禾!”
他欣喜唤她,低头看向怀中时却是一僵。
少女不知何时已昏睡,卷翘的长睫随着他的呼唤轻颤了两下,花瓣似的唇泛着白。
怎么会……
虞沉不知她昏厥缘故,一时紧张坏了。
“阿禾,醒醒……”
唤了数声不见半点反应,他彻底慌了神。
大夫……
对,去找大夫。
顾不得太多,他一手将人抱在怀里,一手抬起吹了个嘹远清晰的响哨。
不消片刻,马蹄声由远及近。
“阿雪!过来!”
入眼是一匹纯白色的骏马,毛色油亮不带一丝杂质,肌肉流畅,飞驰而来时宛如月光。
尚不待马停稳,虞沉早已抱着怀中人翻身而上。
“阿雪跑快些,要最近的医馆!”
白马顷刻间扬尘而去。
半梦半醒间,柳禾只觉身下一阵难以忍受的颠簸,竟将她生生震醒过来。
身体稳靠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安全感充盈全身。
柳禾幽幽睁眼。
两侧风景急速驶过,真实又虚幻。
马速太快,她反应了片刻,一时无法分辨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
虞沉此时心急如焚,一门心思赶路。
忽然意识到有人拉扯了下自己的衣角,他先是一怔,继而恍然意识到她醒了。
马速稍缓,虞沉忙忙关切。
见她本有些苍白的面色已恢复了红润,说话也并非全无力道,他才稍稍安心。
“你方才昏过去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柳禾闻言大抵猜到了缘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泛着轻微的闷痛感。
想来是乍一使出这么大的招数,身体暂时未能适应。
不过终归还是出来了。
见虞沉面上依旧满是忧切,似乎生怕她哪里不适再晕厥过去,柳禾解释了一番。
少女思绪清明,精力不错。
虞沉这才勉强放下心。
可悬着的心放下,转念又有些失落。
幻境之中与世隔绝,彼此朝夕相处,好似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那样的日子,结束了。
阿雪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索性在生满了嫩草的林间漫步,吃得欢畅。
“他会不会来寻你?”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他低声喃喃,“若是再困进去怎么办?”
若再困进去,还能只带着他一人吗。
不知虞沉此时的小心思,柳禾只当他后怕,柔荑轻搭上他的手腕安抚。
“不用担心,日后只要留心提防不误入幻境,他便无法再困人了。”
他闷闷应了,语气中藏匿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柳禾思绪依旧纷飞。
仙家不插手人间事,将她困入幻境已是过分之举,如今既已逃出便不该再执意而为。
不过此行倒也收获颇丰,她想知道的都已看到。
接下来,就该继续按计划行事了。
自身后将她抱紧了些,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缓缓抚过小腹,移动时似有怅然不舍。
“阿禾喜欢孩子吗?”
柳禾闻言,眸光不自觉顿了片刻。
孩子啊……
虞沉看起来就会是喜欢孩子的性格。
不愿让他失落,有些话还是得提前解释清楚,以免日后再提及时不好接受。
“虞沉,其实我……”
话音未落。
竟被他急促而下的吻打断了。
柳禾眼睫微颤,不知他为何忽然失态。
纤腰被大掌握住,轻松将人在马背上转面正对着彼此,身躯如幻境中那般紧贴在一处。
“……虞沉?”
不解他反应,柳禾甚至还不曾询问什么,却见他已开始手口并用拉扯起了她的衣襟。
动作相当急切,片刻也不想等待。
“别咬……”
柳禾拧眉,抬手拍了拍他的发顶提醒。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虞沉顺着她的意乖乖松了力道,宛如格外听主话的大型犬。
精致好看的桃花眼泛着迷蒙雾气,眼巴巴地望着她。
不露痕迹看向某处时,含情的眼底却暗光骤现,似有野性一闪即逝。
不远处。
一抹红衣隐匿而立。
男人手中持着把做工精致的无血桃花扇,遮掩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狭长危险的美目。
扇子被他捏得格外紧,连骨节都隐隐泛白。
虞沉缓缓勾唇,动作轻了又轻,在她锁骨处印下一串细密柔和的吻。
看向不远处,眉眼间尽是挑衅。
像是在宣誓主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