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压下她的手,俯身在耳根处轻轻吻了吻,气息灼热。
“符苓……”
柳禾皱眉唤他。
这家伙,分明自己强忍着也不好受,却还是有意捉弄她。
“嗯?”符苓应了,半哄半劝道,“说些好听的哄一哄我,什么都是你的……”
想来是在怪她不肯将真实意图告知,伺机报复。
柳禾动作微顿,仰头静静看着他。
“想你。”
短短两个字。
尚不知这话是否用了她十成十真心,符苓却已瞬间招架不住,心口软到了极致。
便是骗他,也甘之如饴。
符苓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此生注定再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唇瓣被他俯身噙住,温柔又强势。
摩挲辗转中诉说着他绵长的思念,又像是在向她索取隐忍已久的债数。
这一夜。
显得格外漫长。
……
将人清理干净抱上床榻,见她意识有些昏沉,符苓也没打算继续再闹。
正要拥入怀中入眠,她却有些不老实。
柳禾记着正事,便是困倦也没有合眼就睡,伸了手往他腰腹处探去。
符苓一怔,似有些惊讶。
这是觉得还不够?
她若想,他倒是很乐意。
男人舔了舔唇角,在她身侧漫不经心撑起身子,随时打算再一次将人压下。
指腹抚过腰腹处凸起的纹路,依旧是熟悉的走向。
柳禾松了口气,忽听一阵忖度声幽幽入耳。
【今日实在反常得很,平日里做不得几回就泣着唤累,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这些日子被人折腾惯了吧】
【好事都让旁人占了,荤腥都不给我尝,看来得尽快找机会把他们毒不举才行】
柳禾闻言,嘴角一抽。
好熟悉的话术。
符苓跟长胥疑真不愧是亲师徒。
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柳禾随口问道:“你想把谁毒不举?”
符苓正想得入神,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张口便自动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姓虞的那小子,还有……”
猛地哽住。
意识到不对劲,符苓疑惑拧眉,低头看着她。
怎么会……
柳禾的反应倒是依旧淡淡的,虽早知晓他几月生人,为保险起见还是再问了一次。
“你是四月生辰,可对?”
符苓一怔。
“……是,”答了却仍不解,他忍不住询问,“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他自小便不过生辰,也从未向旁人提起过。
生辰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是来到这世上受苦之日罢了。
柳禾兀自沉思。
四月,是双月。
符苓一夜春宵过后能被她探得心声,那同为双数月份的姜扶舟定然也能。
只要探知了他心中所想,过往之事便可尽数揭开,此乃私事。
于公而言,若此计能成,她也能从姜扶舟那里将厉鬼的情况掌握更多,把握自然再添一分。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告诉符苓,也有缘故。
这印花此前从未有过,虽说是在她能力恢复后忽然出现的,她却还是怕提前给了符苓希望,又让他失望。
若实在长不出来,依着符苓敏感的性子,只怕又要悄悄伤怀许久了。
倒不如试过之后再告诉他。
只是……
如今有了这东西,还能被她听到心思,不知符苓会不会后悔当初的计较。
柳禾好奇他的反应,指尖轻轻撩起他的衣角。
“低头看。”
符苓乖乖低头看去。
入眼是一抹同虞沉身上一模一样的花纹,在暗色下泛着幽幽的光晕。
他愣了愣,试探着在那处抚了抚。
方才她能听到他心中所思,难道是因为这个……
心下满是疑惑,符苓略有犹豫,到底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答案的那句。
“这个……先前为何没有?”
他也非第一次同她如此,花纹为何会今日才生。
“嗯……”柳禾认真思索,回答道,“先前许是因为我太弱了,不足以让人生出这东西。”
最后一点狐疑也消散无踪,符苓瞬间欢喜起来,长臂一伸将人抱着躺下。
他最看不惯虞家那小子的嘚瑟劲儿。
如今自己也有了,下次再见,看他还怎么拿这个刺激人。
思绪一滞,符苓缓缓皱眉。
“不对……”
有什么不对?
下巴被男人微凉的指轻轻捏住,柳禾睁眼同他直视。
“若只为了让我身上长出此花,你断不会急于一时,还问起我的生辰……”
相识这么久,符苓对她的处事风格实在太过熟悉,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变化都瞒不过。
符苓略略思索,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有别的打算?”
柳禾本也没打算瞒着他,此时并不急着回答,转口问了一句。
“若我方才没有接你的话,一切如常,你可会知晓心思已被我看穿了?”
回想起那会儿自己耍小心思被人看穿,符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到底还是如实摇头。
“你若不接话,我定不知。”
正因毫无察觉,兀地听到她往下接话才显得慌张无措。
不过也多亏她没装作不知,不然继续偷偷听下去,指不定还会看穿他多少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我要用这个换些秘密,”柳禾没有遮掩,语气坦然,“只有本人才知道的秘密。”
像今夜符苓一样——
只要她不主动戳破此事,姜扶舟便不会知晓。
计策或阴谋,苦衷或野心……
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此举虽不齿,却是对她最有利的法子。
“原来是因为他……”
符苓自然知晓她在说何人,低声呢喃时虽不见多少不满,担忧之色却格外明显。
“他若不想配合,你打算怎么办?”
不配合事小,恼羞成怒伤了他家小妻主事大。
“放心,”柳禾轻声安抚道,“他的内力已被我用蛊封住,没什么威胁。”
便是不配合,也能用强的。
“那……”他意味深长,兀地挑了挑眉,“下次能不能对我也凶些?”
柳禾嗤笑一声,没接话。
符苓却是瞬间安了心。
他家这位小妻主最是清醒,绝不会为虚无缥缈的情爱心软下不去手。
姜扶舟……
一想到当初她被那人带走,自己去寻人时在木屋外听了一整夜之事,符苓至今仍是满腹不痛快。
不过——
那次是种蛊,这次是探密。
真不知该说姜扶舟幸运,还是该说他命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