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与校服79
作者:想钱想得胃口都变小了   竹马管得太严怎么办最新章节     
    回到家,白毅染把小黄带到草坪,任它自己扑腾。而他就沿着人工小溪走,两旁草丛中的路灯发出浅黄色的亮光,衬得夜色越发的静。
    他还在想江寅说的话,可走了一个来回还是没能想通,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江寅说的判断方法有问题。
    就在这时,封逸的电话打过来。
    封逸直击要点:“怎么对他是哪种喜欢都分不清啊,小傻杯?”
    白毅染被逗笑:“快帮我想想办法。”
    “行吧,”封逸作势想了想,“嗯……你们亲密的时候你脸红吗?”
    白毅染一嗓子卡住,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但每次那样的时候都很突然,他呼吸都要忘了,怎么还记得自己脸不脸红。
    “我忘了。”
    封逸理所当然呵责:“那就去找他啊!去抱他,抱了去照镜子,脸红了就是情侣之间那种喜欢!”
    说得很直白。
    白毅染听懵了,这么简单的吗?
    “……那,你说,假如,假如我真的对我哥有那方面的喜欢。”他说出这几天来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我很排斥他靠近?”
    这一下,把封逸也问住了。
    封逸:“你别急,等我想想。”
    良久。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封逸停顿两秒后,有理有据道:“你十多年来都把他当哥,你开始对他有点那方面喜欢的时候,对哥哥那种敬畏感就开始排挤那点喜欢,所以会排斥?”
    怕自己说得太复杂,又解释说:“就好比,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占了七分,对爱人的那种喜欢占了三分,两种喜欢此消彼长,但是目前是前者占了上风,所以会排斥。”
    白毅染沉默了半晌,惊叹:“封逸,你分析真的好有逻辑啊!”
    “我分析了好久都没想到这么合理的解释。”他发自内心地佩服封逸,没想到这么个傻大个能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明白。
    封逸咯滋咯滋地笑,“毕竟比你多吃了一年的大米。”
    “但是,”虽然逻辑的问题解决了,白毅染却注意到另一个点,“我对他只有三分的那种喜欢吗?”
    “……额,”封逸问,“所以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嘛?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白毅染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发脾气,把他轰出去了。但,是……”
    “不想他走,想把人留下来,不想他生气。”封逸替他把话说完,“是不是?”
    那边闷闷“嗯”了一声。
    “那不就行了,三分就三分,只要你想,一分你也留得下来。咱就昧着良心拿这三分去诓住你哥。”
    又无奈道:“但是,你连这三分的喜欢都不一定有,所以先去验证一下你脸不脸红吧。”
    白毅染觉得封逸说得有道理,点头:“好。”
    说罢,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天,黑了,黑中带橙,挂了两颗星星在天际,月亮还没出来。
    太晚,今天就不去了。
    他把这事揣在心里,一直揣到没课的第二天下午。
    车从荣科大的地下车库启程,直抵睿华大厦。
    停好车出来,白毅染发现刚下车的一个女生在往他身上瞟,明目张胆的那种。
    他也看过去,那女生长长的浅栗色头发散在身后,发尾稍稍烫卷,明艳大气,很好看。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他开了口。
    曾繁如笑着走过来:“你是白毅染吧。”
    白毅染惊讶,“你认识我?”
    曾繁如:“我之前听过你唱歌,很好听……还有四年前那次,你哥生日你也去了,当时我也在。”
    白毅染恍然大悟:“你是我哥同学?”
    曾繁如点头:“对,一个专业的……对了,我……能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吗?”
    白毅染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自己,眨眨眼,明显很开心:“可以啊,没问题。”
    说着拿出手机扫二维码。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毅染正要输备注。
    曾繁如微微一笑:“曾繁如,繁花似锦的繁,如果的如。”
    “好了。”
    眼看就要进大楼了,只见曾繁如减缓了脚步,有些害羞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白毅染停下:“嗯,你说。”
    “我……喜欢你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帮我。”
    白毅染整个人僵住。
    看他表情不对,曾繁如立即摆手:“没事,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没有,”白毅染立即否认:“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惊讶。”
    “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他有点好奇,既然大学是同学,会不会以前就喜欢。
    曾繁如顿时放松下来:“我大学就喜欢他了,算起来,大概大学两年?”
    她说得很轻松淡然,“后来,他突然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他回来了,就想方设法进了他公司。”说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白毅染的注意点却在另一个点上,“大学……两年,那到现在……”
    曾凡如:“差不多七年了吧。”
    “七年。”白毅染觉得难以置信,“那么久吗?”
    曾繁如也不免觉得遗憾:“对啊,七年了。”
    “没有跟他表白吗?”白毅染不理解。
    曾繁如艰难咽了咽口水:“大学表白过一次,他拒绝了,不过!”
    她抬起头提高音量,竖起一根手指:“我还要试一次。”
    她眼里的坚定让白毅染看呆了一瞬。
    他想到江寅跟他说的了,要是时柯羽跟别的女孩儿在一起,他能接受吗?
    现在有答案了。不能,他接受不了。
    犹豫片刻,他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曾繁如笑笑:“不用怎么帮,就是我会发发朋友圈,你可以给我评论评论,这样他应该会注意一下我。”
    “要是可以的话,能在他面前多提起我一下吗?比如今天我们恰巧遇到的事。”她眼睛亮亮的。
    白毅染没回答,而是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表白?”
    曾繁如显然早有打算:“下周二是我生日,等那天跟他说。”
    白毅染不忍心开口:“如果……”
    “如果失败了我就辞职,凭我曾繁如的学历和本事我可以去跟睿华同样好的大公司。”
    “这是最后一次。”她眼眶红了,“我应该有一个更好的青春的。”
    白毅染本来想,他要早点跟时柯羽说,至少要赶在这个女孩儿之前。可是,她喜欢了他七年啊。
    “那个,我们改天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停下脚步。
    “你不是来找你哥的吗?”
    白毅染笑笑:“等你表白完我再找他。”
    说完转身走了。
    曾繁如愣在原地好久,没想明白她告白跟他找时柯羽有什么关系。
    高速上,车一路疾驰。
    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另一个人七年?这中间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白毅染不信,不信有人可以干干净净地爱另一个人那么久。
    回到家,白毅染收到封逸的消息。
    封逸:[给你哥说清楚了吗?]
    白毅染:[我说我哥公司有个女生喜欢他七年了你信吗?]
    封逸:[不会那么巧你刚一去就给遇上了吧?]
    白毅染:[是啊,遇上了。]
    封逸:[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毅染:[她说他下周二表白,等她表白完再说吧。]
    —
    这几天苍蝇格外的多,封逸放在餐桌上的酸奶已经被苍蝇给围满了。
    他“操”了一声,抬手去赶。
    但没一会儿苍蝇就又围过来。
    见状,白毅染从包里掏出两张纸巾盖在酸奶的口上,在封逸的注视下,又拿出驱蚊水,喷在纸巾上。
    封逸:“……”
    白毅染看他:“不好吗?喷上它们最喜欢的驱蚊水。”
    封逸翻白眼:“……伤敌800损我1000。”
    “噗……”白毅染笑道:“铺了两层,应该透不进去吧?”
    用完餐,白毅染还坐着,正拿着手机看。封逸拍拍他:“走了,看什么呢?”
    “她表白失败了,辞职了。”白毅染在回消息。
    封逸愣了下,没再催他,让他回完消息。
    白毅染本来想中午立马去公司找时柯羽的,可是还不能,今天有学校有结核排查,他提前报了志愿者队伍,要负责组织本院的学生。
    等他忙完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以后了。
    刚要出门。
    他发现好像没有什么间接的理由去找时柯羽,觉得直接过去会不会很尴尬?
    他看了看表,现在五点二十,可能吃过晚饭了。
    要不给他带点心过去?
    带什么呢?
    白毅染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紧张。
    最后他把车开到了枭城靠南的地方,买了一份搭配极地蔓越莓的烟熏三文鱼。
    他实在想不起时柯羽说过什么东西很好吃,只记得以前和他一起来这吃过以后,听他说了句还不错。
    既然还不错,现在应该也不会讨厌吧?
    车重新启动后,一直在加速,然后保持高速行驶。
    他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在想见到的时候该怎么打招呼,打完招呼后该怎么说。
    他从没觉得一段路程这么短过。
    再次走进睿华的大楼,他第一次觉得那么忐忑。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好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每次来睿华,都是一路畅通,没有人阻拦。
    径直到了时柯羽办公室门口,他屈起指节敲门,此时心跳速率达到峰值。
    没人应。
    这时,一个女职员走了过来:“您是白先生吧,总裁在开会,您还得等一会儿。”
    白毅染惊讶她认得自己,笑着答了谢。
    十分钟后。
    白毅染再抬起头来,看见对面走来的人时,立即站直了,眼巴巴地看着时柯羽走过来。
    时柯羽径直进了办公室,路过他时,神情淡漠到极点,也没说话。
    白毅染跟进去。
    而时柯羽背对他坐在椅子上,冷声问:“来干嘛?”
    是简短又不耐烦的三个字。
    寒凉的陌生感在此刻席卷而来,这让白毅染有些局促,“我,买……给你买了点心。芬兰的烟熏三文鱼。”
    “我不喜欢吃。”语气很冷。
    白毅染张了张嘴,看向手里的包装袋,下意识蹙着眉。第一次,他第一次知道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是可以让人心痛的。
    “白毅染。”
    “嗯?”他猛然抬头。
    这时看见时柯羽转了过来。
    时柯羽扫了眼他手上提的,“专门来给我送吃的?”
    白毅染站在原地,不自如:“嗯。”
    时柯羽直视着他:“我缺你这点吃的?
    “还是你觉得,你带的,我就一定会吃?”他质问他。
    “没有,我就是想起……你以前好像挺喜欢吃的。”说完,白毅染眼眶红了。
    时柯羽:“现在不喜欢了。”
    “喜欢过的人也可以不喜欢,明白吗?”他又补充一句。
    这话让白毅染不禁蜷了四指,他点头,“嗯,知道。”
    “知道就出去。”
    见人还不动,“还是我叫安保上来?”
    白毅染脚挪动一下,声音很小:“我自己走。”
    接着,“啪嗒”一声。
    门开了。
    再“啪嗒”一声,
    门关上了。
    半小时后,窗外落起倾盆大雨,看着让人糟心。
    这场雨落得大,持续得也久。
    直到晚上九点,还稀稀拉拉地落着毛毛雨。
    时柯羽还在办公室里,室内关着灯,只有电脑屏幕上的光映在他脸上,周围一片闷暗、沉郁。
    突然,突兀的铃声响起。
    他过于快地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时眼里的光又暗下。
    “喂。”
    “喂,小柯啊,毅染跟我说七点回来吃晚饭的,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你那……”
    时柯羽挂了电话,起身,去拨白毅染的电话。
    电话能拨通,但是没人接。
    一个
    两个
    ……
    六个
    还是没人接。
    想起那天加了封逸的微信,他又打语音给封逸。
    不等那边说话,他急忙问:“白毅染在不在你们宿舍?”
    “啊?”
    封逸从床上弹起,“他不是找你告白去了吗?”
    时柯羽屏住呼吸,“你说什么?”
    ……
    另一边,淋得满身湿的人坐在一家破旧旅馆的后门入口,那里有一处台阶,水泥的,上面长满了青苔。
    他是坐公交过来的,到了哪,他不知道。只知道这周边很热闹,即使下着雨也有不少人在外面吃宵夜。
    自从去找时柯羽之后,封逸的消息就没停过。问他表白了没,问他成功没,和好没。他觉得太吵,就把手机静音倒扣在地面上。
    封逸说,就拿那三分把人诓在身边。可他觉得不好。至少,也要诚实告诉对方,他的喜欢只有三分。
    但是,今天好像不适合表白。
    这时,一家三口牵着手从他前面路过,打断他的沉思。
    “爸爸,九点半了,嫣嫣该睡觉了。”小女孩说。
    男人抱着小女孩:“是啊,嫣嫣该睡觉了,咱们这就回家啊。”
    白毅染回过神来。九点半了。
    他拿出手机,看见一堆未接电话。
    张姨的,封逸的,时柯羽的。
    时家老宅门口。
    下了车,时柯羽直奔信屋。
    抵达门口发现门锁着,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太急了,急得忘了两把钥匙都在自己这儿,白毅染没有钥匙。
    绝望时,手机铃声伴着震动响起。
    看见来电人是白毅染的时候,他都要疯了:“你在哪儿?”
    未知地点,白毅染依旧蹲坐在绿油油的石阶上,他抬头,雨重新落大了。
    “在路边的餐馆,”由于下了一天的雨,他声音尤为清冷,“在吃饭,这家餐馆挺好吃的。”
    时柯羽重新回到车上,心脏几乎要碎成片:“我来找你好不好?”
    雨声大了些,但由于周围的小摊和人流纷纷散去,因而越发的安静了。
    “不好。”
    白毅染说到心口发酸,他静静呼出口气,才又说:“我带伞了,没有淋湿,也没有犯鼻炎,吃完,我就打车回去了。”
    “宝贝,”那头声音哑了:“是我想见你,我现在想见你,好不好?”
    隔着雨声,隔着手机,白毅染听见了。时柯羽不生他的气了,他说想见他,他们可以见面,可以说话了。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不好。”
    他四周寻望:“我不想你来找我,我想你在家等着我。”
    “……”时柯羽答得很艰难,“好。那我在家等你,你不要着急,慢慢过来。”
    挂了电话,白毅染先去商店买了把伞,然后花十分钟去附近的服装店买了身衣服和鞋子,最后找了家酒店进去。
    到了前台处,他直言:“三百块,能不能让我洗个澡?”
    ……
    出租车抵达别墅大门口时,白毅染在车里就看见时柯羽站在门口,对方打了把很大的黑伞,站得很直,臂弯处是珊瑚色的羊绒毛毯。
    他一下车,羊绒毛毯就将他裹住了,一双大手探上他额头。
    没发烧。
    回屋之前,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进到客厅,两人双双坐到沙发上,还是一言不发。
    静静地听着挂钟滴答滴答地走。
    在这时,白毅染突然站起身,走到时柯羽面前,拉下身上的毛毯,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又脱了浅灰色的长袖外套,只剩下里面的季白色t恤。
    然后重新在时柯羽面前站好,问:“你能不能抱我?”
    时柯羽看着他的眸色深不见底。
    半晌。
    他站起,把人拥到怀里。
    白毅染往里钻了钻,手也在往人腰后放。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
    怀里的人又忐忑出声:“要不,你再亲我一下?”
    说完,一只手突然抚上他耳廓,最后对方的指腹停留在他耳垂上,很痒,很麻。但很舒服。
    上方传来声音。
    “不用了宝贝。”又说,“红了,已经红了。”
    “但是算五分好不好?”对方蹭了蹭他颈间:“毕竟红到耳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