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霆还想向梁琳琅解释,却被秋雨接下来的话打个措手不及。
“关公子,你的行为,太让我们大人失望了。”
“我们大人体谅你失去双亲,对亲人有着渴望,已经替你规划好接下来的路。”
“夫人也已托世子夫人替你相看,待你回京便能说亲,考取功名后便成亲。”
“今日闹的这一出,恐怕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梁府再插手怕是不妥。”
“就像你说的,夏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既与夏姑娘有夫妻之实,便不能始乱终弃,损了关六爷的名声。”
谎言被当众戳穿,还被梁家舍弃,关震霆与夏知俩人绝望的被强行回到迎客居。
梁琳琅为了恶心他们,直接安排人把他们的行李搬到西院。
美其名曰,双方郎情妾意,既然不避讳,梁府也就不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索性便住到一起,也好红袖添香。
看到老爹在家,梁琳琅以为今晚不用一个人,看到院子冷冷清清,很明显李贤宇还没回来,心里委屈,有浓浓的失落。
“在找我吗?”身后传来李贤宇戏谑的声音。
空缺的那部分,心一下松了,好像一下被填满了,梁琳琅说话时带着些许委屈,像在撒娇。
“这几日,你跟我爹去哪了?”
李贤宇从后面紧紧抱着梁琳琅,下巴抵在她的肩甲处,喷出来的热气撩拨着她的颈脖,闭上眼,呢喃细语。
“去了江北郡,江州郡,江西郡,还去了江东郡!”
梁琳琅手掌放到他的手背,“累吗?”
一句简单的关心,挑起李贤宇心中藏着的忧虑。
“江南这边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处处藏着的危机,我们的双眼好像被巨大的幕布掩盖住,看不清底下的波涛汹涌。”
“丫头,自从你离开京城以后,我的心很不平静。”
“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跑到皇太弟府的正院,坐在你喜欢的那张椅子上,望着你经常发呆的那株树。”
“偶尔还会有莫名的恐惧侵袭着我的大脑,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有时甚至梦到你对我说再见,我怕最后连你也失去了。”
听完他的话,梁琳琅有点不自在,没见到李贤宇之前,她害怕要与人分享自己男人的爱,她想过和离,想过假死,也曾经让老爹去信征询过李贤宇的意见,李贤宇避重就轻的拒绝了梁展博的提议。
不知为何,从今年年初开始,李贤宇的信断了,除了谈论公事,他不再与梁展博通信。
“其实在西樵山遇险时,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那不过是装出来的镇定。当时我心慌,我怕死,我害怕接下来的事情不受控制。”
李贤宇的气息,扰乱了梁琳琅的思路,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剖析着自己的心事,梁琳琅的脑子放空,安静的做个忠实地听众。
“看到你的那一刻,好像一切都有解释的通了。”
他的手把玩着梁琳琅的手掌,指甲修剪的工整,未染寇丹,摩挲着她的指尖,圆滑饱满,粉粉嫩嫩,带着软软的弹性。
“因为你不断的来信,想扔下我,一个人逃跑,我在京城患得患失。特别是年初的时候,李扞成亲了,娶了陈国公的幼女。”
“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提醒我,媳妇不要我了,所以我想亲自过来找你,表达我的诚意。”
梁琳琅的心不受控制的偏向李贤宇,她确实不喜欢被困在后宫,不喜欢被人约束着,甚至接受不了,她的男人将会有许多的女人。
“丫头,我来了,我跨越山海,穿越江河,只为见你,说服你,陪我共享山河!”
梁琳琅心软的一时糊涂,早已没了当初的坚持,如果余生有他的陪伴,好像宫墙也不是太高。
“我脾气不好!”
李贤宇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我知道,我不能违心的告诉你,你生气时很可爱,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生气时我愿意安静的陪在你身侧。”
梁琳琅流着泪,“我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我的男人。”
李贤宇笑着替她擦去泪水,“巧了,年少时太后给我下药,让我对床榻之事心生厌恶。如果对面那个人不是你,好像‘他’,雄风不展。”
看着他双眼,真诚又固执,梁琳琅迷失在那汪深潭里,找不到出口,仿佛被吸进他的盘丝洞。
“如果你变心了,能不能安静的放我离开。”
知道梁琳琅在担心些什么,但是他真的不能违心的答应这个条件,他放不开她。过去五年的孤单,更加让他坚信,他真的离不开她。
“估计不行,我想,我没办法放你离开,我怕我会煎熬至死。”
“过去五年的思念太痛苦,我觉得,我不敢去想象,以后的日子如果没有你会是怎么样。”
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红彤彤的眼睛,认真的说。
“万一我迷路了,请你别抛下我,你一定要像年少时那般,把我找回来。”
“请别再离开我,一个人留在原地,太难受了!”
李贤宇的话,让梁琳琅忍不住,‘呜’的哭了出来,哽咽的回应着他。
“你不离,我不弃!”
“一旦放手,就是永别!”
拭去她眼角的泪,“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我困了,陪我睡一会。”
梁琳琅没忍住笑了,她也是!
夏天的风,带着天气一样的温热。她永远不会记住这一夜,李贤宇这个一国之君,清清楚楚地说,他爱她,真心的笑容治愈了疲惫的心。
夏天的风,正暖暖的吹起梁琳琅乌黑亮泽的长发,穿过李贤宇的耳廓,是那样缠绵缱绻。
一夜好眠,清晨的风带着水气,梁琳琅心情舒畅,下雨天也不觉得沉重。
“娘亲起来了吗?”
倩儿脸红了,“夫人应该还未起!”
梁琳琅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倩儿红成猴屁股的脸。
“你脸怎么红了?”
倩儿脸更红了,说话开始结巴,甚至有点委屈。
“奴婢早上去后院找秋雨姑姑领罚,被寒凇大叔训斥了。”
梁琳琅挑眉,老好人寒凇叔叔竟然还会训斥人,不寻常!
“为何?”
倩儿快哭了,梁琳琅更加好奇,没抵住梁琳琅的追问。
“我到后院找秋雨姑姑的时候,碰到寒凇大叔从秋雨姑姑的房间走出来……”
“噗……”
八卦的味道,梁琳琅嘴里的茶直接喷到铜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