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洵黑着脸回来了，身后的燕虹也紧蹙秀眉。
    李洵看了看沐言为首的青云门众人，又是一声冷哼，径直坐在旁边的岩石上。
    本来众人都围坐在一起，李洵一来，都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就连法相也不例外，有些憨厚的法善更是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无他，实在是太臭了。
    这些蝙蝠是魔教豢养的，本来味道就不会怎么好，之前又成群结队的撞在六合镜防护罩上，更是腥臭无比。
    沐言以火球煅烧之后，新的焦臭味弥散开来，几种味道集中在一起，就更加难以形容了。
    李洵在这个时候进洞，虽然肯定没怎么踏进去，但一身的味道却是被他带了出来。
    李洵为了面子还能强撑着，他身后的燕虹可是女子，最是爱干净，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
    众人沉默一会儿，法相道：“既然今天不适合进入万蝠古窟，不如我们先下山，明日清晨再一起上山探查，如何？”
    青云门弟子自无不允，连日赶路至此，虽然众人修为不差，但心态上确实有些累了。
    焚香谷的两位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他们现在一身臭味，正好趁此机会找个地方洗漱，换一身衣服。
    于是众人随着法相御剑而行，来到一处小山丘上，这里有一条小溪，焚香谷两人分别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和众人围成一圈，盘坐在篝火旁。
    众人相互交换了信息，随后各自休息去了。
    不过让沐言有些疑惑的是，当初接任务时，道玄曾明确说过，掌门一脉的萧逸才卧底在这万蝠古窟中，届时会接应他们。
    但他问过前几天到来的法相等人，却并未有萧逸才的任何消息。
    ……
    隔天一早，众人就结伴来到洞口，路上他们也见到小山一样堆积起来的蝙蝠尸体，这才知道昨天沐言并未夸大。
    这么多的蝙蝠尸体，恐怕整个万蝠古窟内的蝙蝠都被他消灭了。
    李洵这一路上没再怎么阴阳怪气，反倒是对众人友善了一些。
    要是他一开始就这么和善，倒也没什么，偏偏他一开始是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此刻突然改变自己的态度，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离他更远了些。
    李洵还以为自己身上还有味道，反复闻了好几遍。
    此刻洞口边经过一整夜的山风吹拂，气味早就消散无踪，但洞口阴风阵阵，里面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沙沙沙的声音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张师弟，前方危险，待会儿进洞后，你可以跟在我们身后。”
    法相一马当先，祭出法宝之后就向着洞内走去，进入洞口之前，身形微微一顿，对跟在他身后的张小凡道。
    张小凡愣了一下，但此时身后还有人，他也来不及多想。
    “咱们也进去吧！”
    沐言祭起六合镜，将青云门一众弟子笼罩在光幕下，张小凡自然也不例外。
    法相想保护张小凡，这没什么，但他却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张小凡跟着青云门众人才是最安全的，且不说他和陆雪琪都是上清境的修为。
    就是曾书书也是玉清境巅峰，法相的实力也就一般，最多和齐昊一样，还没到玉清巅峰，他凭什么保护张小凡？
    众人没走几步，前方几人突然身形一矮。
    虽然众人洞穴内一片漆黑，但众人法宝都闪着霞光，周围的环境还是能勉强看清的。
    沐言低头一看，前方黑乎乎一片，竟全是蝙蝠的粪便。
    前方的法相、法善两人整条小腿都陷了进去。
    沐言连忙催动六合镜，六合镜光芒更盛，众人脚下也升起一层薄薄的光幕，沐言上脚试了试，还算结实。
    于是他们继续向前方走去。
    其实说走去都不太合适，在沐言的催动下，直接就是六合镜带着他们向前方飞去。
    前方的法相，法善两人并未注意到这些，仍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而在沐言身后，燕虹有些羡慕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将目光瞥向李洵。
    “真是浪费，一看就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经验，一点小小的困境都克服不了，照这么催动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耗尽真气。”
    李洵一本正经的和燕虹解释道，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一声，当先踏步而行。
    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他心里是有些挂不住的，这处洞穴颇为狭小，周围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他虽然可以御剑，但剑上却没有防护，要想像青云门弟子一样，起码得有一件防护类型的法宝，还需要浑厚的真气支撑，才能做到离地御空而行。
    而能用防护型法宝做到这一点的，他也只见过那些长老们能做到，但那些长老无一不是二阳境界，大概对标青云门的上清境。
    他一没法宝，二没修为，只能徒步了！
    不过这也让他看明白了一件事，青云门领头之人修为高深，反正在自己之上，就算他没突破到上清境，也肯定离上清境不远了。
    其实早在那天看到蝙蝠尸体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所以尽管当时自己满腔怒气，也没朝青云门众人发作。
    现在他态度和善，也是因为这一点。
    身后的燕虹苦着脸，也只能和他一样徒步穿行。
    即使是耗费真气，他也想有一件法宝能带着自己飞啊！
    古老的洞穴弯弯曲曲，没过多久，众人就被这洞穴绕晕了，只能判断出大概的方向是向下，至于东南西北什么的，早就分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法相“咦”了一声，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踏上了硬地面。
    沐言将脚下的光圈撤去，众人开始徒步行进。
    不多时，众人行至一处巨大石碑前，石碑足有十几米高，碑上刻着四个鲜红的大字。
    天道在我。
    铁画银钩，看上去颇有威慑力。
    燕虹细心观察，发现石碑上有一道断痕，又经天音寺法相介绍，众人这才知道这石碑早在八百年前就被正道仙人一剑劈开，此刻竟又竖立起来，说明这里是有魔教妖人经营的，一时间众人都小心谨慎不少。
    而在石碑后面，是两条岔路口，从此处看去，两条道路都是黑黝黝的一片，没什么差别。
    众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兵分两路，青云门人多，走左边那条。
    焚香谷和天音寺一道走右边的岔路。
    这一路上法相也看到了沐言的实力，也就没再提让张小凡跟着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