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再次醒来时，全身剧痛，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
他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凝神细想。
黑水玄蛇那一击过后，自己好像看到陆师姐和萧师兄被扫飞起来。
然后是什么？
张小凡摇摇头，浑身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
啊，对了。
然后那黑水玄蛇就不知怎的，发了狂，蛇尾乱扫，将身在空中的陆师姐和萧师兄吞进肚子里。
吞，进，肚子。
张小凡猛的惊醒，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站起身来。
萧师兄和陆师姐出事了，自己得去找那黑水玄蛇。
“你好些了么？”
张小凡转身看去，一身水绿衣裳，清丽美貌，正是那魔教小妖女。
本能的把烧火棍举起，只要她敢动手，自己就是死也要溅她一身血。
那少女瞪了他一眼，倒没怎么动手。
不久之前，两人还大打出手，现在却共处一室，她竟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好了，看你那傻样子，你一身骨头断了都有七八处，居然还能站的起来。”
碧瑶绕着他转圈，一面打量着他，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观。
眼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张小凡靠着自己记忆向前走去。
昏迷过去之前，他看到萧师兄和陆师姐被黑水玄蛇吞进肚子里，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救人，却被黑水玄蛇扫来的巨石击中，眼看着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就晕了过去。
前方是堆乱石，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除了这条通道外，就只剩下道路另一边，向里延伸的过道。
过道在不远处拐了个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别看了，那里是唯一的出口，现在被山一般的石头压住了，我们应该出不去了，真想不到，我最后竟是和你死在一起。”
张小凡正想开口询问，那少女倒先说话了。
只是她声音飘忽，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像是放弃了寻找生路。
张小凡沉默片刻，追问道“我记得我是被巨石扫飞出去的，怎么会进到这山洞里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有些疑惑。
碧瑶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把你拉进来的，我看那黑水玄蛇向这边追了过来，我被扫进洞里自然没事儿，但你可就不一定了，要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被那巨蛇吞进肚子里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黑水玄蛇进不来，一怒之下蛇尾一扫，半座山都被打塌下来，咱们也被活埋在这山洞里，左右都是个死。”
碧瑶耸了耸肩膀，一脸倒霉道。
“那你可曾注意到我师兄师姐，他，他们，他们……”
张小凡沉默片刻，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碧瑶满不在乎道：“看到了啊！你那师兄师姐在第一轮蛇尾扫过的时候就受了伤，流了不少血，可能就是这些血引得黑水玄蛇发狂，然后把他们两个吞下去，紧接着把我们也活埋了。”
张小凡默然，心下暗叹一声，本来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被那黑水玄蛇吓坏了，产生了幻觉。
眼下这少女算是把他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那黑水玄蛇是上古魔兽，实力深不可测，只看它那比灵尊还要大上几十倍的身躯，就知道它的厉害，被黑水玄蛇吞进肚子，又如何有活命的可能？
他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这才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痛，不禁龇牙咧嘴起来。
“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看着张小凡的惨状，想起这洞里也只有自己两人，碧瑶放缓了神情，有些好奇问道。
“萧师兄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我还没有机会报答他，陆师姐性格冷了些，但她毕竟是我……”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突然反应过来，张小凡冷哼一声，不再讲述自己的事儿。
“倒是你，你又和我萧师兄有什么仇，干嘛处处针对他，刚一见面你们就对他下死手？”
碧瑶倒是没什么好隐藏的，毕竟两人现在都活不下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那师兄对你自然不差，对我们可算不上友好。”
“我们早就打过交道了。”
“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南方，一个小镇子里，当时我们只是路过，你那师兄就联合别人对我们大打出手，最后还是青龙叔叔付出一件九天神兵的代价才换来我们活命的机会。”
“你说，我能对他有好感吗？
你那师兄道行高深，平日里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好不容易遇上他落难，怎能不落井下石？”
“你胡说，萧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张小凡猛然抬头，眼睛血红，大声道。
“就算他真的抢了你们什么东西，那也是你们的问题。”
他站起身，抓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噬魂，丝毫不注意自己手背上的鲜血正缓缓流入噬魂棍身，被其顶端的珠子吸收。
张小凡在碧瑶面前踱步，像是在思考什么。
几步后，他猛然间回过头来，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南方是吧，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事儿。
呵呵，当时炼血堂正好在南方，也就是青云门剿灭炼血堂任务还没开始之前，你知道炼血堂当时在干什么嘛？
他们在屠村，毫无人性的屠村，就像是屠杀草庙村一样，就只是为了炼制什么法宝。
哦，也是，你当然知道，你也是魔教之人嘛！什么刚好路过，说不定你还是同伙。”
张小凡整个人都激动了，握着噬魂的手微微颤抖，血红色的双眼充满暴戾杀戮。
“要我说，萧师兄还是太仁慈了，像你们这等魔教妖人，当时就该直接出手灭杀，免得留下后患。”
张小凡说着，举起手中的噬魂，不知何时，这法宝上已经沾染了他的血迹，黑气森森。
在配上他血红，充满暴戾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一般，震人心魄。
“你，你干什么？”
碧瑶也被他这副样子吓住了，呆在原地不敢乱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