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一真不愧是当年青云门的传奇人物，能和道玄并称“青云双骄”，确实是不简单。
这些年他一个人待在祖师祠堂里，除了混日子外，也琢磨出一套用来窥探外界的法门。
被他自己称为凝神法。
得益于道玄送来的诸多书籍，以及他年轻时闯荡江湖，从魔门各处摸来的一些功法，他愣是在没有增长精神力的修炼法门的情况下，自己做到了灵魂出窍。
虽然有时间限制，但这化身能看，能动，万剑一能把自己的意识放在化身上，就相当于是他自己。
万剑一也没有藏私，沐言说想学，他直接就答应了。
沐言本以为这秘法在时间上限制很大，但等他真的学了以后才知道，这秘法对精神力的消耗并不大。
而万剑一刚才之所以消耗巨大，全是因为他在后山发现了魔教之人，和人过招了。
“也就是说，这种形态下，你还能和人打架？”
沐言以为自己已经够重视万剑一了，觉得他能研究出这种秘法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他还能用这种手段打架。
万剑一点点头，谦虚道：“不是多么厉害的手段，虽然能动手，但比起真身还是要弱一些的，大概有真身五成的战力吧！”
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沐言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满满的骄傲。
费尽心力，几十年的心血，万剑一敢说，只在此一项上，自己能称得上一句‘前无古人’。
至于后有没有来者，他本来还是很自信的，但看到沐言轻而易举的就学会了自己的秘法，他还是觉得谦虚一些的好。
“不过虽然化身能和人动手，但如果不是很必要，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用你的话来说，这化身是我们的精神力，是灵魂层次的力量，如果和人动手，被人打败了，虽然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但会对你的精神方面造成伤害，化身消亡一次，凝聚化身所用的精神力就会全部消散。
精神力的修炼比真气的修炼要辛苦艰难的多，一次化身的失败，就是你辛辛苦苦修炼来的精神力一朝化为乌有，其代价不可谓不大。
而且除了精神力损失之外，化身消亡同样也会影响到你的本体，灵魂方面的伤势，目前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治愈的办法。”
万剑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带着唏嘘之色，给沐言一一讲解化身消亡的后果。
说到底，就是不希望沐言用化身和人动手。
“这个好办啊！呐，我这里有一个凝练精神力的法门，你看看。”
沐言将自己闲暇时候写的修炼精神力的法门递给万剑一，这本来是上次他看到张小凡精神力增长缓慢，还时不时被噬魂控制的时候，特意从自己的功法中搜罗出来，准备给张小凡用的。
结果张小凡身上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才留到现在。
正好给万剑一用。
这功法是他结合逍遥御风以及天书等等，把这些功法中相关的东西提炼出来组成的，虽然比起直接修炼功法，组合起来的功法威力只有原本的五成，但比起之前给张小凡的移魂大法要好上不少。
万剑一教自己化身凝魂之法，自己回他一门修炼精神力的功法，这也不算占便宜。
“这东西有用吗？”
万剑一有些拿不准，虽说他知道沐言天赋很不一般，还在自己之上，但这种凝练精神力的法门看上去比自己的还要高级。
可明明他连凝魂化身都不会。
“前辈试试看，这东西我自己也用了，就算不管用，也炼不坏的。”
沐言回应一声，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万剑一给他的凝神化身之法，能不能出去可就全靠这个了。
万剑一说刚才在青云门后山上看到了魔教之人，青云门身为正道领袖，对魔教向来是绝不姑息的。
炼血堂的下场历历在目，魔教中人巴不得离青云门远一些，又怎么会主动跑到青云山上来。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时候苍松应该已经开始和魔教联系了，有他这么个内应在，所以魔教方面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所以再过不了多久，青云门就会因为苍松的背叛损失惨重。
在这之前，如果他还不能出这祖师祠堂，这场变动就很难阻止。
“说的也是哈，你都能炼，我又有什么不能炼的。”
万剑一嘀咕一声，看到沐言已经在修炼自己给他的功法，当下也不再犹豫，按照沐言功法上记载的，开始修炼。
比起祖师祠堂里沐言的争分夺秒，大竹峰上的张小凡过得就是另一种生活了。
虽然自己现在身上还有种种未知，青云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看到碧瑶来找自己，张小凡的心情没来由的就变好了许多。
他此时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任由碧瑶拉着自己，走过通往大竹峰后山的山道，走过当年获得法宝的小湖。
一路上绿意盎然，鸟鸣阵阵，似乎一切都没有变，除了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当年陪着自己的，是他最喜欢的小师姐田灵儿，但现在。
张小凡看了眼身旁的碧瑶，恰逢她也向自己看过来。
张小凡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注视着他，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
“你，你看什么？”
张小凡颇有些羞恼，结结巴巴的问道。
“看你啊！”
碧瑶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他，温柔道。
张小凡脸色更红了，红的发烫。
碧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半晌后仿佛想起什么一样，又呆呆的看着他道：“小凡，你跟我走吧！”
“去哪里？”
“哪里都好，天下之大，总会有你我容身之地，小凡，我始终记得在滴血洞里的那段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第一次发现，即使是在黑暗里，在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候，我也可以找个人依靠的。”
“小凡，你不愿意加入圣教，那我们就不加入，我们可以游历名山大川，走遍天涯海角，只要离开青云门就行，以那些老古董的脾气，我怕你根本没有活路。”
张小凡怔了一下，沉默一阵，默默收回了被碧瑶牵着的手。
他沙哑着嗓音，艰难道：“不行，不行的，碧瑶，我不会离开青云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