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把启动法宝的法诀忘记了,沐言真的很无语。
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东西确实不简单,要真是普通的柳枝,他很容易就能弄断,但这看起来已经干枯的柳枝却很是坚韧。
沐言尝试以一半的力量拉扯,却没能让这柳枝有任何变形的迹象,仅是这一点,就能证明这柳枝的不凡了。
所以沐言将之收了起来,虽然没有法诀,但总归是件宝物。
之后沐言又去了异域一趟,和道玄见了一面,不出所料,道玄是因为诛仙剑和异域力量的缘故,不能在没有异域力量的地方长久停留。
也就是说,他之后的时光可能都要在异域度过了,毕竟沐言解决上界问题最终肯定是要把异域和上界之间的通道关闭的。
如果没有其他情况,道玄可能要一辈子待在暗无天日的异域,而后在时间的消磨下老去,直至死亡。
更深一些的沐言不敢想,道玄虽然有诛仙剑在身,但诛仙剑本身除了炼化异域力量之外,也就没了其他作用。
既不能让道玄借助异域力量修行,也不能让道玄在异域保持完整的视野,他只是一个从此以后都不能修行,能见度只有身周三米之内的可怜之人。
沐言有意想劝他回去,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对道玄来说,回去之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走火入魔,而后被诛仙剑控制,关键是,诛仙剑对他的控制沐言也看不懂,沐言甚至将月灵都取出来了一大堆,道玄服用之后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回去也是个死,在异域虽然可能不好过,但总归还活着,还有希望。
上界和异域之间的通道是一定要封闭的,不管是为了上界重获新生的人,还是为了下界挣扎求存的青云门。
三日之后,沐言从异域返回,第一时间封印了异域和上界之间的通道,用的是逍遥御风中记载的阵法,能将异域力量凝聚起来,化为固体,类似于灵石的存在。
阵法全程由沐言布置,也只能由沐言亲自布置,他是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掌控异域力量的,逍遥御风的使用者本来就是以异域力量为主。
在确定阵法能安全运转之后,他匆匆赶往下界。
三天时间,他和道玄谈了很多,关于道法,关于修行境界,关于青云门的未来。
道玄最后只留下了一件通体漆黑的道袍,那是他身为青云门掌门的象征,本来是青色的道袍,在异域中待的久了,自然而然的便染上了一些异域的颜色。
他说自己已经不再是青云门的掌门,所以嘱托沐言将道袍交还回去。
本来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他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青云门另外一些宝物,但是那些宝物都被损坏了。
唯一剩下的法宝就只有诛仙剑和勉强还有些灵气的道袍,诛仙剑肯定是不能还回去的。
且不说他自身需要诛仙剑,就是他放弃了,主动表示要把诛仙剑交还,沐言也是不敢收的。
诛仙剑连道玄这种存在都驾驭不住,更别说其他人了,要是还回去,以后青云门可能还要出事儿。
自不久之前死亡沼泽停止扩张之后,青云门一直致力于阻止死亡沼泽扩张的声望就显现了出来,所有踏入修行之路,对死亡沼泽一事有所耳闻的新生代修士,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青云门。
这种以守护天下为己任,自身又强大无比的宗派,往往最受散修青睐,尤其是在为了抵御死亡沼泽扩张,整个天下的但凡有点资质都能修行的时代,新生的修士数量繁多。
他们都一股脑挤到了青云门,前段时间还孤寂冷清的青云山,在这段时间直接沸腾了。
沐言返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面,但他没敢多待。
没能把道玄从异域带出来,甚至还亲手将他通往上界的唯一通道封印,他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前往上界之前,师父曾嘱咐过他,要是有可能的话,希望他能把道玄一起带回来。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到,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事情却发展到了这等地步,他有些不好意思见曾叔常了。
轻手轻脚的踏进祖师祠堂,沐言放下那件黑色的道袍,恭敬上了一炷香就要离开。
“他羽化了吗?”
角落里陡然传出一道声音,语气莫名。
沐言一愣,转头看去,才发现祖师祠堂前后还靠着一个老者,整个人缩成一团,竟然是万剑一。
在青云门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站出来主持青云门的一应事宜,反而像以前一样,静静的守着祖师祠堂。
要不是他突然出声,沐言甚至都没发现他。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他进祖师祠堂的时候甚至没有散开神念。
“见过师伯。”
沐言恭恭敬敬和万剑一见礼。
“道玄他,羽化了吗?”
万剑一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眼睛睁开,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件漆黑的道袍,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是掌门的道袍,我认得的,它曾经出现在我师父的身上,后来又被道玄穿上了,这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果不是出现重大变故,他不可能放弃这道袍的。
所以,道玄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万剑一语气严肃,面上有些焦躁。
在外人眼中,他和道玄一直不怎么对付,但实际上他们关系挺好。
否则当年他们也不会合计一起杀了走火入魔的天成子,后来万剑一被判处死刑的时候,道玄还暗中将他藏下来,救了他一命。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道玄是不是已经死了,羽化是道门对死亡的称呼。
沐言将上界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得知道玄没死的时候,万剑一松了口气,在得知道玄只能藏在异域,而且还是只能看到周围三米的时候,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和他斗了大半辈子,结果他突然消失了好几年,我还觉得怪寂寞的。”
万剑一拢了拢袖子,道:“你走吧,这件道袍我会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