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路上，贫僧我……”
“大师，我们启程吧！”
眼见唐僧还有话说，杨戬果断开口，打断唐僧的长篇大论。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金蝉子，虽然也是一口一个贫僧，但那时候也没见他话这么多，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轮回转世的后遗症？
杨戬不太清楚这些，但他和金蝉子也算认识，如今金蝉子失去法力，肉体凡胎，能帮就帮一把。
在他们身后，沐言静静跟随。
他正在思考，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唐僧面前，和他一起去见如来。
沐言此前也暗中潜入过灵山，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如来佛祖，可只要他靠近如来千米之内，如来就像是有感应一样，根本来不及动手。
而且现在的灵山彻底变了，满天诸佛都被异域力量侵染，自己要是动手，满天诸佛联手，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拿下如来。
现在看来，太上老君的猜测果真没有错，如来佛祖已经完全堕落为异域生物，甚至还将整个灵山都发展成了他的大本营，灵山上的佛陀、菩萨都被异域力量同化。
也就是金蝉子见机不妙，趁着任务的间隙溜出灵山，可佛祖和观音明显没想着放过他。
不仅将金蝉子贬为凡人，还想着让他自己主动回归灵山。
现在的金蝉子完全没有前世的记忆，心里只想着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对佛的虔诚丝毫不减。
但同样的，金蝉子的记忆没有保留下来，金蝉子不想回灵山的本能却被他完美继承。
唐僧一路上到处宣扬吃了自己的肉能得长生，其中也未必没有金蝉子潜意识的作用。
想想前面九世，金蝉子最终都折戟在流沙河，化为沙僧脖子上的人头装饰，这可能就是金蝉子无声的抗议。
虽然自己每一世都被妖怪吃掉，但确实是保全了自己，没有回去灵山。
只是这一世，观音菩萨和如来佛祖亲自安排了保驾护航的徒弟，怕是难以如愿了！
“去西方路途遥远，并且山险水恶，我劝大师还是……”
“不行，贫僧定要取到真经。”
不等杨戬说完，唐僧连忙开口拒绝道。
“真君送贫僧到这里，贫僧已然是感激不尽，等贫僧取完真经回来，必定登门道谢！”
一番客套之后，两人分开。
唐僧要前往西天取经，路途遥远，杨戬是天庭的司法天神，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杨戬离开之后，唐僧自己走在前往西方的路上，略显艰难。
现在的他也没有坐骑，之前从五指山下放出来的徒弟也被他赶走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那猴子滥杀无辜，虽然强盗拦路抢劫不对，但他直接打死强盗，这也不对。
自己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妄造杀孽，但他一点儿都不听自己的。
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
唐僧思考一阵，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继续上路。
“施主，额，这位道长，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而去，如今天色已晚，想要在此借住一晚，不知方便否？”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发现门后是一个道士的时候，唐僧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平静的说出自己要借宿的想法。
这一路上各种事情都能遇上，妖怪都见过不少，遇上个道士也不算什么。
“自无不可，请进！”
沐言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唐僧请进屋子。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沐言，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自己该如何出现在唐僧身边才能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于是沐言在唐僧的必经之路上，用法力建了一座屋子，先将唐僧请进来。
“多谢施主！”
唐僧也是疲累极了，道谢一声就进了门，丝毫没注意到这里突兀的出现一座房子有什么不对。
当然，以沐言的法力，肯定也不会让他发现什么不对。
虽然是法力变化出来的屋子，但一应生活用具都有，沐言刻意做旧，看上去也符合常理。
在屋子里休息了一天，翌日一早，房门打开，金蝉子施施然走出。
在他身后，古宅化为幻影，瞬间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师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数日之后，唐僧耳边响起了一道略显急迫的声音，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出现在他眼前。
“师父，我回来了！”
孙悟空大声叫道，降下云端之后，他想要上前，却又有些畏惧，生怕自己又惹得师父不快。
“回来就好，那我们继续上路吧！”
唐僧应了一声，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全无当初赶走孙悟空时的决绝。
唐僧擦了擦手，起身迈步向前，孙悟空赶忙跟上，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这个师父有什么不对。
只有身后一座小土包见证了唐僧和唐三葬的变化。
“师父，我，我知道错了，即使他们是强盗，拦路抢劫也是他们不对，但佛门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该直接打死他们，应该感化他们的。”
如此走了半日，孙悟空只觉得唐僧的行为有些陌生，和他们往常的相处模式全然不同，于是他主动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岂料他这一开口，前方赶路的唐僧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直的盯着他。
“师，师父？”
孙悟空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唐僧那直勾勾的目光，带着些许疑问的语气叫了一声。
“你错了！”
唐僧缓缓开口，“佛门是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说法，但这是如今我们了解的佛门，为师正是对这种教义不认同，所以才想着去往西天，拜见真正的佛祖，求来最正宗的教义。”
“在为师看来，你做的并没有错，那些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放任他们只会造成更多的杀孽，你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算不得错。”
“那，那师傅当初为什么……”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唐僧不等孙悟空说完，语气平静的打断他，道：
“你此前也未有接触过佛教，为师当日是有些冲动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就好好跟在为师身边。”
“为师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唐僧嘴角扯起一抹邪异的弧度，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