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命令去给萧宴深拿药。
谢棠宁刚转身,萧宴深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记得,拿消肿止痛的药即可。”
闻言,谢棠宁怔住回头看向萧宴深,萧宴深却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人已经走进了屋子。
她步履踌躇着,心烦意乱,喃喃道,“只需消肿止痛?那是什么意思呢?”
莫非萧宴深他这等驰骋沙场之人不在意留疤?
要刻意留着?
这想法也是没谁了,谢棠宁被自己无语住了,她有些失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宴深的一句话就能搞得她头脑昏胀。
恍然地,谢棠宁想到什么,整个人定在原地,双眸瞳孔震颤、紧缩,她颓然般呢喃道,
“不会吧!不会吧!”
“他该不会是喜欢我?”
越想越后怕,谢棠宁心凉了半截,
“该死的,那怎么成,一个当过不知多少次的鳏夫,克妻呀!”
她嫌命长了呀?
谢棠宁咬咬牙,不行,她今日一定要绝了萧宴深这个念头,不然真缠上她,她小命可不就不保了?
拿了药,谢棠宁再次来到萧宴深的门前,犹豫了好久她都没进去,直到风无从里头出来。
“你站外面干什么?”
“拿个东西你磨磨蹭蹭,还不快进去。”
谢棠宁调整了神色,深吸口气,拿了那药走进去。
此时的萧宴深已经洗沐过换了衣裳,摘了发冠。
只见他着了一身黛青色的暗纹寝衣,肩头披着件灰暗暗的氅衣,就那么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手里捧了一本书卷,昏暗的烛光照着他,光洁英俊的面庞附着了一层暖光,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舒朗,倒是显得他比白日里温和许多。
“拿个药也需你这么久。”
“若你再不来,本王手上的伤只怕也快好了。”
开口还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声音,自带三分毒气,不呛死人都不是他萧宴深。
谢棠宁不爽地瘪了瘪嘴,手里攥着那瓶药,走到萧宴深面前,将药瓶往桌上一搁。
“药拿来了,一日三次,你自己记得抹一下。”
“我先回去了。”
像是大夫叮嘱病人,谢棠宁说完转身就走。
“本王允许你走了吗?”
萧宴深放下书卷,语气不悦。
谢棠宁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故意道,“殿下,夜深人静这不符合规矩,何况顾将军还在我房门前等我,难道你不怕君臣失和吗?”
就在谢棠宁回去拿药之时,顾盏的确等在她房门前,不厌其烦的说教一通,她烦了,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他。
眼下拿顾盏作为挡箭牌,也并无不妥。
“怕?”萧宴深起身走到谢棠宁面前,还是那只被咬伤的手,还是那般霸道固执地掐住她下颌,像是在惩罚她,
“你以为我会怕他?”
“方才你还说你们就要和离了,不是吗?再说他眼里何曾有过你?”
只要听到谢棠宁提及别的男人,尤其还是与她有夫妻关系的顾盏,萧宴深的嫉妒心就发作了,不可控制的怒火在他心里乱窜,燃烧着。
谢棠宁与萧宴深对望了一眼,头有些大,“你可是燕周堂堂太子爷,整日里觊觎一个下堂妇,是否太不体面了?”
“难道你不会觉得有碍身份吗?”
萧宴深顿时笑了,“本王喜欢,干他人何事。”
他目光牢牢锁住谢棠宁,紧盯着她,弯腰凑得近了些。
谢棠宁本能的扭过头,躲避了他逾矩的行为。
“小棠宁…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萧宴深像是彻底的疯了,他看着谢棠宁,双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脸颊,眼角眉梢的冷意融化,额头与她相抵,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份,忘记了那些世俗,心里只想着她谢棠宁。
他为这个女人痴狂,贪婪地想要得到她的心。
谢棠宁身体紧绷着,她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也说不上来,就在萧宴深嘴唇翕张着要凑上来时,她在他的呼吸之间闻到了一丝酒气。
恍惚间她明白过来,萧宴深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在耍酒疯呢!
她推开萧宴深。
啪—清脆的一巴掌。
“萧宴深你清醒一点。”
“以为喝了两杯酒,你就可以耍流氓了是吗?”
“告诉你,我才不要做你的女人,你别在这里借着酒劲发疯了。”
萧宴深愣愣地待在原地,他是有些醉了,醉得乱了心智,可是为什么呢?
他到底何时对谢棠宁有了这心思。
有些伤怀的目光落在谢棠宁身上,萧宴深看到谢棠宁那冷漠的表情,他的心在下沉,坠入了一片黯淡里。
忽地他变幻莫测一笑,很快换了一张脸,痞痞地勾起嘴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呵…”
“不错,看起来你是有些定力的,本王身边就需要你这样不为权势富贵左右的人。”
“从今日起,只要你乖乖听话,回京后说不定我会向父皇请命,封你个官职,这样一来你可就是燕周第一位女官,你想和离也不用非要顾盏同意了。”
“自请去官府提请即可。”
谢棠宁眼见着萧宴深的转变,她还有些处在混乱之中,茫茫然眨了眨眼。
这变化也太快了,感情萧宴深才是变脸大师。
好险,方才她险些阵地失守。
“你说的可当真?”
“若我做了女官,就可以不用顾盏同意就能和离?”
萧宴深看着谢棠宁不信任的样子,怅然一笑,转身坐到桌前。
“你过来给我上药,我就告诉你,并且还会告诉你明日取胜的秘诀。”
谢棠宁眉梢挑了一下,闹半天还是要她去给搽药,塌了肩,谢棠宁露出一张认命的表情。
萧宴深依旧是侧倚在软榻之上,谢棠宁则拿了药瓶,搬了张凳子到他跟前。
“把手给我…”
萧宴深也算听话,换了握书的手,将右手递给了谢棠宁。
谢棠宁握住萧宴深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上面,仔细看那一排齿痕印还挺严重的,要是让她这么被人咬,她可做不到一声不吭。
微微低头间,谢棠宁仔细地为萧宴深涂抹上药。
萧宴深时不时偷偷瞧上那么一眼,倒是认真仔细的,他也就那么放下心来,继续看书。
没一会儿,在他浑然不觉间隐约一股柔柔软软的风,正源源不断向他手背拂来,搅得他方沉寂下去的心又涟漪丛生,他一把握住谢棠宁的手,冷了脸色,
“你这是在干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种举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