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去吧!”
谢棠宁冲女医官点了点头,两人聊了这么些时辰,外面萧宴深应该等得急了,再磨蹭下去只怕他闯进来。
她继续趴好,盖上被子,挥了挥手,“你去吧!记得千万别漏了陷,也不要多说,他那个人心思深不可测,你小心他把真话给你套出来。”
女医官听了这话,笑着与她对望一眼,提着药箱后退两步离开。
打开大殿的门。
女医官望着萧宴深站在廊下,身影高挑颀长,腰背挺拔,着玄衣暗龙纹太子冠冕,气势不怒自威,关键还长得英俊非凡。
从前她只听说过远赴战场的太子,是位骄子下凡一样的人物,不想如今她有幸离他这样近和他说话。
心中意动,她女儿家的娇羞情态不自觉显露了出来,抬手想拨弄鬓边发丝的她手一顿,忘了,现在她还着的是御医服制,青丝都挽起藏在了发顶的纱帽当中。
她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脸上浮出笑意,特意放柔了声音唤了句,“太子殿下…”
萧宴深闻言并没有回头,他目光变得幽暗,心中对这位医女的企图一清二楚。
不过他心系着谢棠宁,也就没有闲心多管一个女医官作何想,毕竟又不是一次两次出现对他动了心思的女人。
“怎么样了?”
“太子妃的伤势可有大碍?”
他的嗓音动听而又沉稳。
女医官心跳怦然,眼睫微微颤了下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伤势嘛…”
听到女医官犹疑的语气,萧宴深好奇回过头看她,“太子妃伤势如何?”
由于他的迫切,看女医官的眼神便多了丝明亮。
女医官害羞地低下头,微微勾起唇角,“太子妃伤势不好说呀!说重呢也不重,说不重也重,其中关窍还需太子您细细琢磨,微臣不好多说什么…”
为了在萧宴深面前卖乖,又为拆穿谢棠宁虚伪的假面具,女医官含糊其辞,话里隐隐暗示萧宴深,又没明说,引萧宴深自行去猜想。
萧宴深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知道了,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尽心伺候着太子妃就是。”
女医官小心应声是,她还是不太明白萧宴深这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方才那些暗示的话萧宴深到底有没有明白。
不过现在她还需借谢棠宁的口留在东宫,只要多了伺候萧宴深的机会,那么还愁没机会吗?
“那微臣先告退了,这就去为太子妃煎药。”
女医官眼底泛着笑意看了眼萧宴深,自行退了下去。
萧宴深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方才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年嬷嬷上前来,她看人素来没走过眼。
“殿下,需要老奴给太子妃重新换一个人吗?”
萧宴深敛回目光,冰冷发沉的眼底,似是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暂且不必,若她是个中用的,不生别心就可留着她,若真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余光冷瞥向年嬷嬷。
年嬷嬷心领神会俯首,“奴婢会命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若她生出歪心思,那我们东宫自然留不得这样的人。”
萧宴深没再说话,单手负在后腰,转身进了殿里。
趴在床上的谢棠宁瞧着萧宴深进来,她赶紧调整好姿势,试探性地道,
“你不用守着我,我没什么大碍的,方才那个女医官一定也跟你说了吧,我身子素质好,没几日就好了。”
说完她扭过头去,发出娇憨的笑声。
萧宴深笑而不语,缓步来到谢棠宁的床榻边,用一个较为轻松的坐姿坐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帮谢棠宁掖好身上的被子。
殿里好安静。
只是越安静,谢棠宁心里就越是犯嘀咕,“你为何不说话?难道那女官跟你说了什么?”
萧宴深唇角压着微扬的弧度,抬眼他目光慢慢恢复正常神色,温和看她。
“没有,本王只是在想,需不需要帮你搽药什么的。”
“你若不方便,我就帮你呗?”
谢棠宁僵直了眼睛。
搽药?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她没受伤,就是受伤了她也不可能要萧宴深给她搽药。
“我可不敢劳您大驾,有那个女医官帮我就行了。”
提到这个她忽然想起,那女医官让她跟萧宴深说调职的事,她盯着萧宴深看了两眼,勾起一张笑脸来,
“说到这个,我觉得要不殿下就将那女医官留在府上吧!反正我也是要住在这里的,她每日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是吧?”
萧宴深不明意味抬眼看谢棠宁一眼,大概的他也猜到了为何那女官愿意帮谢棠宁隐瞒了。
原来是用这个做了交易。
他浓黑的眼底透出一丝丝寒意,有些不相信谢棠宁没看出那女人的心思,可就是如此,谢棠宁还是拿他做了交易。
“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活该你挨打,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他一把捏住谢棠宁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些意气。
谢棠宁被捏得有些疼,不就是让调个人吗?
用得着这么生气?
莫名其妙!
“反正你就是要帮我留下她,我也只让她给我医治,不然的话,我就不待在东宫了。”
萧宴深对上谢棠宁的视线。
他无奈又火大。
怎么谢棠宁就是丝毫不在意那些接近他的女人呢?
“好…”
“你好得很,只是你别后悔!”
甩开谢棠宁的下巴,他站起身来对着年嬷嬷道,“年嬷嬷,听到太子妃的吩咐了吗?就这么办吧!”
年嬷嬷目光流转在两人中间,小声应声是。
随后萧宴深生气离开。
殿里静下来,谢棠宁轻揉着被萧宴深弄疼的下巴,与年嬷嬷相视一眼,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年嬷嬷你跟在他身边这些年,你知道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吗?”
年嬷嬷淡淡笑意。
“他那是闹脾气,希望你多在意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