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皇后娘娘明鉴,这件事不能怪殿下。”
“是我自己愿意的,要怪就怪我吧!”
此刻宋家后院里外都被宫里的内侍围了起来,禁军威严肃穆守在院子里,闲杂人等无人敢靠近。
厅堂中央宋芸秋跪在地上,满脸的泪痕,哭求着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身为其父亲的宋仁礼,脸上无光的陪站在旁边,内心颇为苦涩无力,面对天家头都抬不起来。
而高堂之上一左一右坐着的轩帝和皇后,心里很是惊讶和意外,可面上淡淡的,到底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轩帝叹息一声,没有理会宋芸秋,转眼看向坐在下首位置,表情漠然的萧宴深。
“太子…”
“这件事你做得实在太没分寸了,喝了点酒怎么就糊涂了呢?你说还好你们是有婚约的,这如若不然…今日宋卿府上这许多人都看到了,你要朕明日如何去面对朝臣?”
“再说,今日是宋卿的寿辰,你们实在是太胡来,太不该了!”
萧宴深仍旧没有一丝反应,心里苦恼而烦躁,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
明明他与宋仁礼喝过几盏酒之后,两人已经商量好与宋芸秋退婚的事,宋仁礼也答应了,后来他喝得多了实在有点不舒服,便和风无去到暖厢房更衣,准备回府。
哪知一阵敲门声响起,宋芸秋堂而皇之走了进来。
他只记得宋芸秋身上有一股异香,两人聊了两句,他便眼前一黑。
再醒过来,宋芸秋已经是赤身裸体躺在了他身边,他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个精光。
紧接着宋芸秋身边的丫鬟就开始大喊大叫,引来了赴宴的各路人。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算计了,而且事已成定局,如果谢棠宁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他现在想都不敢去想。
萧宴深压着眉头看向宋芸秋,那目光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起身,他一步步走到宋芸秋面前。
“你远比本王想的无耻。”
宋芸秋眼含泪光,想看又不敢看他,喃喃唤了句,“殿下…”
这声娇滴滴而又委屈的殿下,引得萧宴深冷笑,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恶寒。
他当真是讨厌别人对他耍心机手段,更讨厌拿男女之事算计他,将他玩弄于股掌。
牙齿差点咬碎。
萧宴深头疼地吸了口凉气,厌烦而漠然地看向宋芸秋,口吻戏谑轻慢,
“宋小姐你不择手段接近本王,又毫无礼义廉耻的在你父亲寿辰自荐枕席,做下这么多,你好意思哭?”
该去死才对!
他的话压抑着,在场之人都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似乎那股怒火隐隐的就要爆发。
“我…”
宋芸秋望着萧宴深,黛眉下一双眼尾泛红的杏眼娇滴滴无辜地轻眨着,那泪水呼之欲出,引得人心生怜悯。
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她在萧宴深眼里就越恶心,倒胃口到让他恨不能掐死她。
“殿下…臣女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今日与你不后悔…”
“臣女也知道,自己无貌无才,比不得太子妃在您心里的分量,但求你看在我如此钟情你的份上,就让我嫁给你,哪怕是做妾呢?”
宋芸秋抽泣着,卑微跪在地上仰望着萧宴深,想去拉他衣摆,却被一个嫌恶冰冷的眼神吓退。
“殿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知道我比不过太子妃在你心里的地位,但我是爱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萧宴深眉头紧蹙着,不屑回味了一下宋芸秋这番话又是冷笑嘲讽,沉下脸来,他狠狠道,
“不错,你的确是比不上她,你连她的头发丝都不如,也永远不要妄想取代她的位置。”
“还有…你可以不要脸提出做妾,却没想过自己配不配,本王会不会答应…”
这样一个满腹算计的女人,就是给他当下人他都不要。
闻言,宋芸秋眼前浮现出一抹伤心难过的泪水,她不死心地将希望的目光转向宋仁礼。
她扯着宋仁礼的衣摆,央求着,“父亲,女儿是真心喜欢太子殿下的,你帮女儿说说话呀!你不是一向最疼女儿的吗?我的要求你都是无有不依的。”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宋芸秋脸上。
宋仁礼满脸失望和悔恨看向宋芸秋,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倒是还记得我这个父亲,那你又记得我对你的教诲吗?”
“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早死的母亲的份上,我…我早就把你打死了。”
身为三朝老臣的宋仁礼,此时此刻内心无比煎熬,焦灼懊悔,看着自己女儿如此不知自爱,为达目的口无遮拦,他只觉得老脸都没地方放。
而宋芸秋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她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完全没体悟到宋仁礼对她的教诲,只听到他要将她打死那话。
心生起逆反心理,她委屈哭了出来,“爹…女儿自问没有错,你凭什么打死我?”
“我早已倾慕殿下,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可你身为父亲,你只在意你的官声,你就害怕别人说你攀附皇家,所以迟迟不应允我和殿下的婚事,哪怕时至今日,你还是不答应。”
“倘若方才席间不是你听了殿下的话,同意了我与他退婚的事,我也不会剑走偏锋,导致行差踏错。”
“说到底,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仿佛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戳破,宋仁礼也不再端着,他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脑子礼乱作一团左右踱步开来,最后激愤之下拔出禁卫的刀剑,直指宋芸秋,
“你这个逆女,都怪我没把你教好,让你变成如今这样不知羞耻,眼下当着天家的面,你都敢口出狂言了?”
宋芸秋非但不知悔改,还威胁性地将脖子伸出去,赌的就是宋仁礼不敢真对她下手。
宋仁礼被宋芸秋逼得没办法,苦笑着道,
“圣上,娘娘,是老臣教女无方,今日我就刺死了她,省得她再痴心妄想。”
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难免是会使人恼羞成怒,宋仁礼也不例外,身为朝臣,让当今天子看到这种鸡零狗碎的事,难免觉得羞愧,便颤抖着那柄剑,真朝宋芸秋刺去。
刺啦——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芸秋的胳膊被划伤一道口子,在宋仁礼又一次挥剑而起时,宋芸秋眼露决绝凉意,仿佛就此要宋仁礼撕破脸,她一把攥住了宋仁礼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