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抿唇垂下头，把老实、乖巧四字写在了脸上。
    舟霂燃更好奇了，可惜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大海妖浮出水面，刘阿明等人立刻展开进攻，他们做得比舟霂燃预想的好。
    舟霂燃抱臂站定在原地，手握的珊瑚长矛竟无用武之地。
    杨泽轻笑一声。
    “笑什么？”舟霂燃靠向杨泽，眸子看向他哥的嘴角。
    杨泽抿起唇，“小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副本？”
    舟霂燃眸光微闪，想到至高规则说的最后的奖励，“应该很快了。”
    杨泽眉眼压低，显出几分失落意味。他终于明白小燃为什么希望结束现在的一切了，心底有了牵挂就再难无所畏惧了。
    舟霂燃见杨泽心情不好，心情也不由低沉下来，“怎么了？”
    “想你了。”杨泽低声说，说完瞥了眼舟霂燃的眉眼，眼底神色颇为委屈。
    舟霂燃身子一震，快速眨动两下眼睛，看向前方的海妖。
    他半晌才似呢喃道：“哥，你可别故意刺激我。”他紧握珊瑚长矛，趁着他们进攻的间隙将珊瑚长矛插入海妖身体最后的弱点。
    海妖沉入海底，海面再次陷入平静。
    舟霂燃缓缓转过头，看向杨泽，恰巧杨泽转过头，二人对视半晌，一个神色幽幽，一个神色茫然无辜。
    后面几个大海妖，舟霂燃不发威则已，一旦出手必然会让手中的珊瑚长矛显得异常凶猛，插入的深度更甚其他天选者的珊瑚长矛。
    直到最后一只海妖浮出水面，这是一只人鱼，不过舟霂燃并不惊讶，他们神色凝重地看向有五人高的人鱼，外表狰狞骇人。
    人鱼的牙齿形如尖刺，头顶是鱼鳍和坚硬的皮肤，它的眼睛漆黑一片，皮肤近乎透明，手指长而粗，指甲尖锐得仿佛能割裂一切生物的身体。
    舟霂燃投掷出珊瑚长矛，却被人鱼在半空握住。
    人鱼似是愣了下，看向舟霂燃，接着将珊瑚长矛丢了回来，力道和舟霂燃差不太多，可舟霂燃丢出的力道能听到珊瑚长矛的破空之声，可见速度和力道有多大。
    舟霂燃瞳孔微缩，侧步躲在盾牌后面，而珊瑚长矛贴着他的手臂划过。
    舟霂燃倒吸了口冷气，左臂被蹭破了皮。另一边，杨泽手掌紧紧贴在他的右臂，在他侧步挪动时他哥也抓住了他，与他的动作同步。
    刘阿明等人见舟霂燃失败了，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舟霂燃再次握住珊瑚长矛，与刘阿明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投掷而出。
    这一次不光是两根珊瑚长矛，数根珊瑚长矛齐齐飞向人鱼，它们有阻碍人鱼手臂的，有攻向弱点的，好似商量过一般，一半多的珊瑚长矛都没有对准目标，所以才会显得配合默契。
    舟霂燃见五根长矛插进人鱼的身体，紧着再次投掷一根长矛，趁它病要它命！
    二十根长矛全部插进人鱼的身体，期间有倒霉蛋被人鱼反击，且被击中了要害，当场死亡。
    至于人鱼的精神攻击之强，舟霂燃回过头，看向身后倒地的众人，余光里杨泽的身体突然软倒下来，他侧身将他哥抱在怀里，翻身躲避砸向地面盾牌。
    舟霂燃眸光沉沉地看着杨泽惨白的脸，他哥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不是杨泽精神力差，而是他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被精神力攻击才让精神体受了伤。
    舟霂燃突然眼前一黑，趴在了杨泽身上。
    清晨的阳光从云层间洒下，天台上的天选者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海腥味，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成一团。
    舟霂燃趴在杨泽身上，脸颊贴着他哥的脸颊，一只手被压在他哥身下，一只手无力地支在他哥手臂旁。
    杨泽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在他身上是睡得正香的小燃。
    舟霂燃感觉到动静，悠悠醒来，从杨泽身上爬起，有一瞬的茫然，随即被眼前小山包似的珊瑚长矛吓了一跳。
    杨泽支起身子，将小燃的外套拾起，抖落灰尘和脏污后才撑着衣服帮小燃穿在身上。
    舟霂燃一脸乖巧地任由杨泽摆弄，忽地他蹲下身，在地上捡到一只会发光的贝壳，上面写道：恭喜天选者通过第八关，第九关的信息在沙滩上。
    舟霂燃站起身，眺望远处的沙滩，晚上被海洋吞没的沙滩没有变化，若不是成堆的珊瑚长矛还以为晚上那场经历只是一场梦。
    昨天白日的飞舟并未出现，这意味着天选者要靠自己走下楼，并穿过树林。
    舟霂燃当即走向楼梯口，在他身侧是沉默的杨泽，他转过头看向走过来的善善等人，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本来天选者们还想再休息下，见龙国天选者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们忙起身跟上。
    舟霂燃走在最前面，下楼比上楼简单多了，但重复性的动作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在他身后是善善对寿一喋喋不休的输出，这种时候却能当解闷来听。
    半个小时过去了，根本没人管寿一的死活，他都要被这个臭丫头气死了，只听善善说道。
    “寿哥哥，你看你这么帅气，为什么昨天会疯成那个样子呢？一点都不帅了，看起来好猥琐哦。”善善得意地看到寿一的表情不断变化。
    她知道寿一只是心理变态，实际上嘛，还没到真正疯掉的程度。
    寿一好歹也算是经历过三个副本的通关超高手，面对同类人的善善也很无奈，若是他知道善善心底所想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惺惺相惜之感，他会让这个臭丫头知道他只是……
    寿一沉默了，心说：因为善善是个特别的小孩子才会放松警惕，也因为他感受到了善善和他有着同样的孤独。
    时间缓缓流逝，待四百层走下来，约莫过去有一个半小时，长时间的往下迈动给膝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天选者们不由瘫坐在地，膝盖刺痛难耐。
    这其中也有精神体并未恢复的缘故，受伤的精神体让肉体承担了更大的负担。
    舟霂燃一脸闷闷地坐在地上，双腿伸直，后背靠在树干上。
    “想什么呢？”杨泽坐在小燃身边，将从一楼拿到的水和食物递给他。
    舟霂燃伸手接过，蹙眉道：“我在想，为什么要让我们自己下楼？”
    杨泽沉默地抿起唇。
    “会不会、我们已经在第九关了？”舟霂燃将包装袋撕开，咬住面包，眉心不禁蹙起。
    杨泽余光见舟霂燃皱了眉，抬手要将面包夺过来，以为是面包出了问题。
    舟霂燃抬手躲开，“哥，你说这关可能考验什么呢？”
    “时间？”杨泽随口说。
    第七关是体能和耐力，第八关是信任和团结，第九关考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