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缓缓站起身,眼底的不舍仿若实质,他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再看到舟霂燃。
但他们必须分开,长存的能量无法坚持太久,为了能将小燃送出副本,长存务必保留足够的能量,他在这里反而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杨泽轻轻抚过小燃的脸颊,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杨泽!”
突然的喊声让杨泽脊背僵直,本就离开得很勉强、很不舍的他当即转过身,便看到从土坑里爬出的小燃。
舟霂燃眼睛泛起红,泪水从眼角不要钱的滑落,“你去哪?!”
杨泽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站定在原地发呆。
舟霂燃踉跄着爬起身,开始被杨泽的离开而激出的泪水止住了,他一脸恶狠狠地质问:“你要去哪?!”
“我……”杨泽百口莫辩。
舟霂燃正要走向杨泽,杨泽却突然走向他。
杨泽将小燃的双肩摁住,两只手将其摁下去,见小燃一脸茫然地坐在坑里才小声说:“我去找柴火。我们没有淡水了。”
舟霂燃缓缓眨动双眼,“你说谎。你骗我。”
杨泽本来说谎时脸色就不自然,被小燃拆穿后脸色更不自然了。
舟霂燃的脖颈满是淤青,他衣服下的皮肤都是被怪物抓出的淤青,他现在浑身都疼,可都不如心最疼。
杨泽要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舟霂燃知道杨泽并非是不要他了,而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可这和不要了有什么区别?
舟霂燃又要忍不住地哭鼻子,突然被杨泽亲了口,就像是被小狗咬了口似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一点。
“别哭了……咱们没水了。”杨泽半晌挤出一句话。
舟霂燃抬手捂住嘴,那里火辣辣的疼。
“你属狗的吧?”他没忍住吐槽。
杨泽一脸幽怨地看向舟霂燃,他是狗,小燃就更狗了。
舟霂燃逐渐心虚,紧接着他又没了精神,本来就突然醒过来,他根本没能好好休息。
“我想睡一会儿……哥,你别走。”舟霂燃紧紧握住杨泽的手,他缩进土坑,一旦有危险他哥就不用管他了,后面他便听天由命。
杨泽跟着坐在土坑里,只是他半个上身露出地面,在他头顶的树枝上倒挂着戒备的长存。
舟霂燃脸色仍旧惨白,但要比之前好多了。
为了补充水分,杨泽不得不从植物上面下手,心底却奢望找到岛上的淡水资源。
待小燃睡熟,杨泽想将手抽走却发觉小燃将他用力抓住了,他面色不变,垂眸老实地缩在土坑。
舟霂燃没敢睡太久,他醒了后立马爬起来,感受左手的湿润,他眼睛微亮,“哥,我摸到水了。”
杨泽沉默地看向小燃,直到对方将湿润的手摸在他的脸颊上,冰冷、黏黏的触感让他眼睑微颤。
舟霂燃将身下的土坑用杨泽的匕首扒开,越往下泥土愈发冰凉,甚至能看到晶莹的水珠。
他将外套脱下来,又脱下短袖,将挖出的泥土包裹住,紧接着左顾右盼,对上杨泽平静的双眸。
杨泽抬手将小燃扔给他的外套复又套在对方身上,“生病就麻烦了。”他又从装有食物的渔网里拿出一只海螺,这是他们平时吃饭用的碗,这会正好用来接水。
舟霂燃乖巧地将衣服拉链拉到最顶部,接着用上衣裹住挖出来的泥土,将其挤压,从衣服下面滴下几滴浑浊的水后便挤不出来了。
衣服倒是吃了不少水。舟霂燃把短袖上的土抖落,又掏出一捧土挤水,这次水比第一次多了不少,可还不够。
杨泽捧着海螺,专门接水,看着滑进海螺底部的水珠发呆,逐眼睛晶亮地看向小燃,虽一语未发,却让舟霂燃不禁得意起来。
舟霂燃专心挤水,桃花眼认真时显得几分漠然,微抿的唇角也显出几分严肃。
他看着接了一半的水,撩起眼皮,“哥,你先喝。”
杨泽抿了下唇,将小燃辛辛苦苦挤了十多分钟的水喝干净,他复又抿起嘴角,沉默地将海螺举到位置。
长存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两个男人之间的古怪氛围,它很想感知他们的情绪,可惜它刚露出点那个意思,那个一脸羞涩的男人竟然用意念凶他,冷得和现在的人简直两个样子!
长存不开心地甩动垂下来的脑袋。
解决了水的问题,他们只要熬过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只要等到救援他们就能平安离开这里了。
到了第七天,岛上已经只剩不到一半的人了。
舟霂燃和杨泽已经摸到了海边的树林下,这里距离海上的游轮只差一个沙滩和几十米远的海水。
他们头顶却是超级月亮,这时候跑出去无疑是自杀行为。
有个天选者在最关键的时候忍不住跑了出去,他成功跃进了海里,接着游向游轮。
还真让这小子做到了!
舟霂燃有点心动,但还不确定,还要再蹲一蹲。
那个天选者从游轮上的垂下来的梯子爬了上去,一路上没有怪物,也没有海妖。
第二个出来的是黑桃男人,他脸色很差,脚步虚浮,却速度极快地跑向大海。
舟霂燃神经突然紧绷,他感觉怪物来了。
突然出现的怪物将黑桃男人大卸八块,旋即怪物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碎尸。
这下,蠢蠢欲动的天选者不敢再上前。
难道要等云将超级月亮遮住再行动?可今晚万里无云啊。
该用什么制造阴影呢?
舟霂燃看向四周的树木,突然想起坍塌的地道。
他转身向回走,一直来到地道前,虽说这里坍塌了,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舟霂燃正要跳下去却被杨泽拉住了手臂。
“我来。小燃,你帮我守着。”杨泽说完就要跳下去,又被舟霂燃拉住了手腕。
“哥,我去,你守着。”舟霂燃说完根本不听杨泽给他讲道理,滑下去的瞬间只听到杨泽恼怒地喊了他的名字。
舟霂燃心说:我的名字还怪好听的。
“舟霂燃!”杨泽没有抓住小燃溜下去的外套,他眉心紧紧蹙成一团,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长存跟着舟霂燃一起掉了下去,它在影子里,等舟霂燃找到路它才显出身形。
舟霂燃拍了下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猫,小猫立刻伸出粉舌舔了他的手指。
“关键时候你得听我的,若是我像那次一样昏迷过去,你一定要待在我哥身边,听见没?”舟霂燃温声对长存说,他小心走过一处坍塌,接着往远处走。
长存喵了一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