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这真的不能怪我的呀。”
林远山叹了口气,跟张龙讲述起来。
“是这样的,我在村口临着路面有几亩田,一半种了玉米,一半种了小麦,这几乎是我收入的一大部分。”
“可麻五他经常赶羊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根本不约束他的羊,任由着那些羊糟蹋我的庄稼。”
“你们可以去看看,我的玉米和小麦都被啃食得不成样子了。”
“我跟麻五说过,我说你稍微管着点那些羊,出村走没多远就有大野地,那么多杂草随便吃。”
“可麻五他不听啊。”
林远山有些气愤。
“他非但不听,没有约束他的羊,反而还变本加厉,故意在我的田地旁边逗留。”
“他的羊就在我的田里乱吃。”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就在田埂上撒了些掺了农药的玉米粒,并且特意竖了个牌子,写得清清楚楚,玉米里加了农药,别误食了。”
“那个牌子很显眼的,字也很大,麻五肯定看到了。”
“他明知道玉米里加了农药,还让他的羊去吃,这..........”
林远山看着张龙。
“警察同志你就说,这他的羊死了,能怪我吗?”
张龙眉头微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责任确实不能粗暴地安在林远山的身上。
他也是个可怜人。
是被人欺负的可怜人啊。
林北补充道:“警察同志,在这个事情当中,首先,我二爷爷并没有在别人的地方‘投毒’,那些毒玉米粒是撒在自己田里的。”
“其次,我二爷爷也履行了提醒义务。”
“可对方依然我行我素,他在明知道玉米粒掺了农药的情况下,依旧让他的羊去田里进食。”
林北逻辑清晰,条理明确。
“作为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个心智成熟,智力正常的成年人,他应当对这种行为的风险有自己的认知和预判。”
“但他依旧这么做了,那么,他就应当对由此发生的危害结果负责!”
闻言,
张龙颇为意外地看了林北一眼。
没想到这个年轻小伙子,竟然懂得还挺多。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旁边的麻五大声叫嚷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竟然真的下毒啊,我还以为你吓唬人的。”
“谁知道你一把年纪,心肠能有这么歹毒!”
“都是一个村的,你居然能下这种狠手。”
“怪不得你两个儿子和你老伴儿都走了,这都是你的报应!”
麻五这话,狠狠戳了林远山的心窝子。
这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顿时就气得都站不稳了。
林建民连忙搀扶。
林北则是脸色一沉,死死盯着麻五道:“哦,你以为农药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那照你这意思,如果农药真是假的,你就能纵容你的羊随便吃我二爷爷的庄稼呗?”
“要说心肠歹毒,谁能歹毒得过你啊。”
“你这种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活坤巴该!”
“居然还在这里倒打一耙,恶心!”
林北火力全开,直接对着麻五就是一通怒怼。
这种狗东西。
真的让人气愤。
你说他做什么大恶了吧,好像也没有。
什么杀人放火,抢劫强歼啥的,他都没干过,当然也没这胆量干。
可麻五做的那些“小恶”,所带来的伤害和危害,却一点都不轻。
他专门欺负老实人,欺负弱势群体。
林远山孤身一人,本来生活就已经很艰难了,还要被这个王八蛋一再欺负。
而且是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
难以相信他有多么难受。
这混蛋!
林北都有点后悔刚才的“正当防卫”出手轻了。
该给狗日的来个“断子绝孙脚”,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警察同志!”
“你听到了吧,你看到了吧!”
“他骂我!”
“当着你们的面,他就能骂我,这该是多嚣张啊,多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啊!”
麻五表情夸张地大叫起来。
“刚才你们还没来的时候,他还打人!”
“就这种犯罪分子,我严重怀疑他有暴力倾向,甚至有什么反社会人格。”
“赶紧抓进去,好好地审,重重地判,省得他在外面危害社会,危害他人!”
铁猴子紧接着跟着一起喊起来:“是啊是啊警察同志,当着你们的面,就敢公然辱骂,还威胁。”
“这要是你们不在..........”
“我都不敢想象他能干出啥事儿来。”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吧,不然你们走了,我和五哥肯定要挨收拾,我们可惹不起这种嘿SH!”
铁猴子添油加醋,一个劲儿地嚷嚷着。
这俩人
要不说他们能玩儿到一起呢。
确实是臭味相投。
正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
啥?
你问我为什么不是人以群分?
呵呵
就这两头烂蒜,他们也配当人?
畜生不如!
“刑了刑了,叫什么叫?”
“安静点儿!”
赵虎黑着脸训斥道。
作为乡镇派出所民警,张龙赵虎对周边十里八乡的一些“人物”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麻五和铁猴子这俩货,那在乡镇派出所里是上了线的。
派出所上上下下,除了刚分配过来的新人之外,谁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货色。
三天两头就会因为小偷小摸,或者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被抓进去吃几天公家饭。
所以对于这俩人的“叫屈”,张龙和赵虎俩人,都不会轻信。
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证据。
但是以他们两人的办案经验,以及对双方当事人的了解,不难做出判断。
这事儿
估计就是林远山说的才是真相。
至于麻五和铁猴子
两个地痞无赖。
吃瘪也是他们活该!
当然了,
经验归经验,猜测是猜测。
那警察办案肯定不能光靠这些,还是得看事实,讲证据。
于是张龙和赵虎便带着双方当事人,去“案发地”实地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