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应一直在等，就那么看着她。
    黎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心中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黎婉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先一步道：“旁的我不想听，你需告诉我你要什么证明。”
    黎婉背对着他，伸手将衣服拉至腰际。
    封元应的目光黏在她的肩上，坦荡又暧昧。
    微光之下，黎婉后背的蛇蛊纹显的越发的妖异，似乎随时会爬出来一般。
    黎婉侧头看着他道：“看到我后背的蛇蛊纹了吗？”
    “要把它弄到我身上？”
    黎婉：“……”
    封元应有些急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在你后背上刺上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这么简单？”封元应很是意外的样子。
    黎婉不紧不慢的将衣裳拉上，而后道：“简单？这是离族圣蛊，蛇蛊纹，上京视巫蛊为毒虫猛兽，更有明令禁行，当年巫蛊之乱因它而起，若有朝一日你反悔，牵连的可是整个封家，包括你那个哥哥。”
    封元应是个疯子，不可控。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封元青。
    牵扯到封元青，他总是会慎重一些。
    没等她将衣服完全穿好，封元应就将她扑倒在了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道：“等我。”
    黑影隐没，黎婉没管身上的衣服，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清晨，黎婉早早的就收拾好了，寅时过后她便没了睡意，以至于现在都觉得头有些疼。
    卫浅伸手给她揉了揉道：“小姐，不如请族里的巫医来看看？”
    “改日再说吧！”
    黎婉深吸了口气，今日可有一场大戏在等着她呢。
    至于头疼之事，她已经习惯了。
    说起来先前封元应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有做噩梦，头也没这么疼。
    想到封元应她又莫名的觉得烦躁：“走吧。”
    王府门口，乐成烟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她今日穿着素净，像是一朵不染尘世的莲花。
    反观黎婉，一身红衣艳艳，张扬非常，妆容也比平日更加精致。
    对外来说，乐成烟是王府养女，但受王府承认，怎么也是有身份的。
    她现在又是婚嫁的年龄，这春日宴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相看。
    黎婉带着乐成烟刚下马车，就有不少人观望。
    毕竟前些时日上京城关于安王妃私会外男的事情传的是沸沸扬扬。
    春日宴上少男少女不少，一眼望去美人不少。
    最先跑过来的是姜妄，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过如此。
    “姐姐，姐姐……”姜妄喊着。
    姜妄长的好看，年纪又小，他单手撑着石栏侧身翻过，引得不少女儿家的侧目，纷纷低头议论。
    对于这个便宜弟弟，黎婉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尤其是姜妄的眼睛。
    纯真，善良，不谙世事的清明。
    姜无忧是个畜生，但他有两点可取，一是那张脸，二则是有姜妄这么一个孩子。
    因着姜妄，四周对黎婉的议论少了一些，其中不乏一些想要当她弟妹的。
    众人也都知道黎婉是离族人，牵扯巫蛊之乱，一个个都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以至于无人和她搭话。
    若是平日，她自然也乐得清闲，可今日有事要做，别人不来找她，她也得上赶着去找人说话。
    一眼扫过，黎婉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见她看来，微微一愣，随后连忙收回了目光。
    黎婉的目光瞬间变的温柔，抬脚向着她走过去。
    “姐姐，你去哪里？”姜妄连忙跟上。
    但黎婉却阻止了他说：“男子在那边就宴。”
    “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快去。”
    姜妄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黎婉认得她，孔大儒的孙女孔玲珑。
    孔玲珑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性子温和，不善与人交际。
    前世，她是黎婉唯一的朋友，可惜下场凄惨。
    孔大儒死后，孔家就剩下她一个，那些人为了孔家的钱财设计陷害她。
    知晓她最重礼仪廉耻，却将她扒光了仍在街上，污蔑她与人苟合。
    黎婉赶到的时候孔玲珑已经自尽。
    靠近，孔玲珑时不时的偷看她，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你是孔老的孙女吧。我叫黎婉。”
    孔玲珑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主动的和自己打招呼，显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见过王妃。”
    黎婉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何必这么见外。”
    “王妃真美。”
    黎婉：“……”
    她是真的没想到孔玲珑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的好。
    半晌，她笑道：“有多美？”
    孔玲珑垂眸低声道：“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黎婉轻笑：“孔老有你这样的孙女，是他的福气。”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识了。
    远处传来喧闹，黎婉望去，神色收敛了一些。
    在场的人都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见过殿下。”
    能被成为殿下的只有当今太子越楼一人。
    而越楼的身边还站着一人，封元青！
    黎婉看着他们两个，想起前世封元应差点将太子淹死，但后来一点事都没有，这都是多亏了他哥吧。
    越楼的目光齐齐的在众人身上扫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但黎婉知道，这个人也不简单。
    越安那般筹谋，还是差点败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老皇帝疑心太重的话。
    太子一来，这宴便可以开始了。
    小桥流水，沿着水边设宴，男女各一方，珍馐味美，微风拂暖，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宴到了一半，太子拍了拍手道：“春日宴，掌上舞……诸位期待很久了吧。”
    春日宴上最让人拍案叫绝的便是这掌上舞。
    太子身旁的太监拍了拍手，丝竹声渐入，美人踩鼓而来。
    掌上舞，便是众人双手举着小鼓，舞者在鼓上跳舞。
    绸带击打着脚下的鼓发出声音，完美的和丝竹声融合在一起。
    乐成烟看了一眼黎婉，悄悄的退下了。
    孔玲珑心思细腻，她发现了，也提醒了黎婉。
    黎婉对着她笑了笑，没有言语。
    掌上舞确实引人注目，舞者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实在很难移开眼。
    掌上舞跳完，直到舞者离开，大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众人赞叹，议论纷纷。
    一炷香后。
    黎婉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时间差不多了！
    一声尖叫传来，有侍女跑来，见着越楼就跪了下来：“殿下，死……死人了……”
    黎婉一惊，手中的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