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出现在九公主府上的时候看见她正在练武。
教她练武的人竟然还是个熟人，公冶！
公冶见到黎婉也不意外，笑道：“王妃。”
越柔放下手中的剑，盯着黎婉轻声道：“你来了。”
大厅里，公冶自觉的离开，越柔亲手给她倒了茶，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温声道：“封元青对你还真是痴心不改，说不成婚就不成婚。”
上京城茶余饭后说的都是这件事，都说黎婉给封元青下了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荒唐。
不得不说，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黎婉看了看手边的茶，没伸手去端，而是道：“上次公主所说的事我答应了。”
越柔难掩激动：“安王妃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公主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我可以将兵人药方交给你，但公主能给我什么呢？”黎婉道。
越柔在她身边坐下，盯着她的眼睛说：“黎婉，如今我能给的都不是你需要的，但我承诺，若有一日坐上那高位，这盛世当如你所愿。”
她说的情真意切，但黎婉并不为之所动。
承诺是最没用的东西，她不信这些。
“听闻长公主早些年的时候从我娘那里拿过一只蛊虫，不知公主可曾见过。”黎婉问。
她的娘亲曾给过长公主一只蛊虫，但她当时年纪小，对于巫蛊之术也不是很懂，只隐约记得她娘亲给出那蛊虫的时候心事重重，还和长公主吵了一架。
后来长公主承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用那只蛊虫。
所以，也不知道那蛊虫还在不在？
越柔微顿了下，她没想到黎婉竟然知道那只蛊虫的存在。
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未曾见过。”
“当真？公主要是真的没见过，那兵人药方我可能回去要找一找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就难说了。”黎婉道。
如果越柔真的没见过那只蛊虫，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长公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将那只蛊虫给用了。
而另一种就是越柔在说谎。
她更倾向于第二种。
长公主这么多年一直被幽禁在宫中，之后出来也没什么大的动作，再然后就是人面桃花事件。
这些事情中不管是哪一件都用不到蛊虫。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事。
越柔思索了一阵，然后道：“这样吧，我娘倒是留了不少东西给我，我得去找找。”
黎婉点头：“好！那兵人药方我也先去找找。”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刚离开公主府，小鸢就匆忙而来拦住了她：“王妃，王妃！”
黎婉让她上了马车，然后问：“怎么了？”
小鸢是跑过来的，此刻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开口道：“太子找你。”
“太子？”
听到是太子，黎婉不由得皱眉。
原本她对太子也谈不上讨厌，可知道他用青云庙小僧的眉心骨做佛珠之后就莫名的不舒服。
该有多狠的人才能做出那种事。
想了想，她问：“太子没说找我何事？”
“未曾，只是让王妃入宫，领路的人还在王府等着呢。”小鸢道。
黎婉点了点头，心里则在想太子找她是为何。
东宫！
还未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越楼知晓她到，更是亲自前来迎接。
若是旁人，自然觉得受宠若惊。可黎婉却只觉得心惊。
越楼找她怕不是什么好事。
走进宫殿，檀香味越发的浓郁，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越楼手上拿着佛珠，笑看着她道：“安王妃，好久不见。”
黎婉行了一个礼：“太子殿下！”
檀香的味道太过引人，黎婉不自觉的侧目过去。那香炉精致非常，但却不是宫中常见的样子。
她多看了两眼，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香炉怎么越看越像是头骨。
虽有金铜装饰，但仔细看还能能辨别的出来。
真是头骨。
还是一个婴孩的头骨。
越楼察觉她的目光，往前两步挡住了她说：“安王妃，本殿有件事求你。”
黎婉立刻回神：“殿下这话说的重了，哪里用的上求字。”
“兵人药方！”
听到这四个字，黎婉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奸细，怎么九公主那边刚要兵人药方，太子这儿也提出来了呢？
是巧合吗？
黎婉轻笑道：“殿下说笑了，我……”
没等她说完，越楼就道：“安王妃，我知道你有。”
如此，她也不好否认了：“殿下，先不说我有没有这兵人药方，上京城禁行巫蛊，兵人药方说到底也是巫蛊之术，而且还差一味药，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况且若此事东窗事发的话，殿下又该怎么向皇上解释呢？”
“这些不劳安王妃操心，本殿自有办法，你只需将药方给我即可。”
“殿下，这药方我怕是不能交出来。皇上以后追究，我担不起这个责任。”黎婉直接道。
越楼却道：“安王妃，你以为是谁要这个药方？”
黎婉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他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就懂了，惊讶道：“是皇上？”
“好了，有些事你清楚就好，三日后我亲自去取。安王妃回去准备吧。”
黎婉起身，眉头紧缩，皇上想要兵人药方，但却让越楼开口。
禁行巫蛊的命令是他下的，现在自己却违背命令，不直接向她要是怕丢人吧。
眼看着一只脚就要迈出去的时候，却又听到越楼道：“对了，差点忘了，当初是安王告诉父皇兵人药方在你手上。”
听到这句话的黎婉眉头皱的更深了，周身都跟着冷了很多。
越安，都死了那么久了，却还阴魂不散。
越安到底想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封元应说过，皇上的目的是研制出杀戮兵器，比兵人更可怕的存在。那想必现在要兵人药方也只是参考。
可她还不能不给！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人药方拿了出来，然后直接去了公主府。
天色暗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马车在长街飞驰，黎婉抱紧了装着兵人药方的盒子，神色微冷。
药方她抄了一份留着，太子那边是推脱不了的。
越柔收到黎婉拜访的消息之后就将蛊虫拿了出来，这东西虽好，但她毕竟不是离族人，有危险，还不如物归原主。
两人见面之后都没有去试探，很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