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祖师殿
作者:我本如尘   龙天令最新章节     
    早在小终南时,燕云就将在连云寨激战时缴获的储物袋进行了清理。
    赤峰和虚空子身价不菲,其余灵台境修士的储物袋则没法看,除了几样法器和一些灵石,再无长物。
    倒是那些梦灵宗的弟子,个个腰缠数百灵石不等,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时,又不免心中戚戚,这究竟是斩杀了多少修仙者才得来的不义之财?
    燕云将所获灵石均分成了五份,每人得一份,其余材料和法器等也照此分割。
    玉真子交给燕云的储物袋包括斩灵剑,他转交给了利贞,她是师尊指定的小终南守山人,他不能指染,其中有些什么,他压根没去看。
    有几样特殊物件,燕云也做了安排。
    一个是“九鬼娑婆阵”的法盘,他给了吉兆,巨灵剑给了元泰,青蝉则拿到了一个炼制丹药的珍奇丹炉。
    此外,这些灵台境修士所修功法、秘术等,每人抄录了一份,虽无甚大用,但可作为借鉴;而他们所修习的炼器、阵法等杂学书籍,则是难得的宝贝了,自是人人有份,以备闲暇时参详。
    至于得自梦灵宗灵台境修士和弟子的材料和功法等等,属于阴系,燕云就没有和几位师兄均分的必要了,被他全部收入囊中。
    储物袋一多,总会有意外收获。
    燕云从一名可能是梦灵宗灵台境修士的储物袋中找到一本名为《幽冥经》的手抄本,不知什么原因,此经不是收录在玉符之中,而且抄写的内容残缺不全,好像此经是偷偷抄录的,因为时间紧急,前半部分将炼制幽冥魂旗的材料和方式等抄了下来,后半部分是关于凝练鬼王的多种方式,第一种方式都没抄完,就突然中断了。
    《幽冥经》中关于幽冥魂旗的炼制方式要比《亡魂引》所载全面,讲得也更详细,毫无疑问将让燕云少走很多弯路。
    《幽冥经》中关于凝练鬼王的第一种方式,则说得比较玄乎,说是要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幽冥之中召唤。
    燕云当初在大虞王城宫中遇见李傲时,对方以“紫河车”炼制小鬼衣,是凝练鬼王的另一种方式。
    燕云没从梦灵宗修士储物袋中找到收录《亡魂引》和《引魔诀》的玉符,可见,李傲和梦灵宗修士虽同源,但身份存在差别。
    准确的说,李傲所学更加全面,哪怕是梦灵宗的灵台境修士,亦需偷偷摸摸抄录凝练鬼王的方法。
    而且,李傲道衣上绣着和虬髯老者相同的鬼头,但梦灵宗修士的袍服上没有,仅颜色趋同。
    燕云揣测,虬髯老者和李渡李傲父子就地位而言,必然高于梦灵宗诸修,或许二者的关系就像南山宗和碧云峰、黑水潭等宗门的关系类似,一个属于上宗,一个是依附于上宗的分支或仆从宗门。
    只不过梦灵宗本身也非常强大,且野心勃勃,加上燕云仅为凝气境修士,刀疤才敢对身穿鬼头道衣的燕云动手。
    燕云经过仔细清点,他离炼制幽冥魂旗只差一味名为“幽昙月界”的灵植。
    至于为炼制幽冥魂旗需要准备的工作则更多了,炼器、炼药、精炼、阵法等四艺,必须提高到一定层度。
    燕云获得了大量聚阴石,此物需要配合阵法使用,名为聚阴阵,以提高炼制器物的成功率。
    材料和布阵方式都有了,燕云对阵法却一无所知,还需长远学习。
    当然,他现在已成为南山宗弟子,以此宗的深厚底蕴,他要学习阵法,或快速掌握其它杂学,要比过去容易得多。
    燕云和青蝉各自回到自己院落,正打算休息片刻,福地外一只折叠成飞鸟状的小小纸鸢贴在光幕上。
    纸鸢口出人言:“燕云、青蝉二位师兄,还请速速换上本宗袍服,随我前往祖师堂!”
    当燕云和青蝉闻讯而出时,福地外正有一名童子驾驭着一辆马车等候在此。
    这当然不是一般的马车,马为健马,浑身雪白,肋生双翅,脚下祥云滋生。
    车为香木所锻造,似乎质地很轻,可结构又显得非常结实,连接处连一条缝隙都看不到,似乎是整体铸造的一般。
    童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燕云和青蝉刚站上车,他连句话都没说,就在飞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于是乎,飞马一个旱地拔葱直升而起,抵达三十丈的高空中,恰好和延鹤峰山腰的高度平行,然后飞马急速拉平,往南山宗中心处那座巨峰方向疾驰。
    如果不是燕云眼明手快一把拉住青蝉,以她瘦弱娇小的身子,怕是给甩飞了出去。
    可童子却安然自得,侧坐在飞马背上,两只脚兀自晃荡着。
    “师兄,能否慢一点?”燕云道。
    他和青蝉都不是弱不禁风之辈,高空中固然风大,引导护体真气就可屏蔽,只是二人初入南山宗,能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该宗景致,也是不错的。
    “不能,赶时辰呢,你们是碰到了好时候,今天刚入宗就能拜谒祖师,有些师兄已经等了个把月,早就等急了。”童子头也不回,不但没减速,又朝飞马屁股拍了一掌。
    飞马拉着二人飞行的速度更快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飞马这才接近南山宗最中心的巨峰脚下。
    “这座巨峰名叫天柱,是祖师飞升之地,也是我宗老祖的修行之所,平时不能来的,你们好好看看。”童子话虽如此,可驾驭飞马的速度丝毫不减,至于燕云和青蝉是否真能领略天柱峰的瑰丽,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当然,童子这般急躁也是事出有因,就在天柱峰脚下的一片松林中,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大殿。
    祖师殿是一个庄严肃穆的所在,建筑样式也与别处不同。
    整个大殿建筑的主墙全是由整块的灰白巨石修葺而成,仅屋顶为木制结构,且中间高,两头低,居然是呈不规则的波浪形,乍看之下如同一座巍峨的山丘。
    大殿前以巨石铺陈的地面上,怕有百来名弟子正在翘首等候。
    诸弟子眼见着刚来的飞车,不少人喜不自禁,满腹牢骚的也不乏其人。
    “来了来了,哎,等了半天,终于来了。”
    “好大的谱,拜谒祖师,居然让这么多师兄在此等候。”
    “也许人家大有来头呢?”
    “大有来头?能大过田禾师兄吗?”
    “田禾师兄也真是,明明可以走捷径,偏偏要加入战师堂,吃那个苦……”
    一众修士毫无遮掩地说道着,显然是故意让还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燕云和青蝉听到,以示不满。
    这些人的言语中还不乏对“田禾”其人的阿谀之意,也不知其究竟是何方神圣,
    祖师殿前立着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年岁和燕云相仿,长得英气勃发,竟已是凝气境第七阶大圆满的修为,离灵台境只一步之遥。
    他双手负在后背,昂首凝望祖师殿上的牌匾,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一人独处,其余同门都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给他留出了很大一块空地。
    当他人的阿谀之言传入他耳中,他充耳不闻,唇角还露出一丝冷笑。
    此人想必就是诸修推崇的田禾了。
    “诸位师兄,在下今日刚入宗门,就匆匆赶来祖师殿,如有耽搁,实属无奈,抱歉抱歉。”燕云抱拳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燕云如此说话,在场诸修也不便继续发出不满之言了。
    “不知师兄在哪座山头,何人门下,分配在何殿堂?”有人问道。
    “玉虚峰延鹤师尊门下,分配在灵修堂。”
    “哦,师兄刚来就能拜谒祖师,且在灵修堂任职,非比寻常,佩服佩服,恭喜师兄。”
    能到灵修堂的弟子,都是在杂学上颇有造诣之人,无论精通哪一种,都足以令人产生拉拢之心。
    毕竟,修仙一途,除了功法和术法本身,杂学对神通的助力实在太大了,保不齐将来有需要求到燕云的时候。
    所以,当燕云道出分配殿堂后,有十来同门围了过来,寒暄几句,先混个脸熟。
    燕云这才知道,原来要想成为南山宗的正式弟子,还需经过层层考验,只有考验合格了,才有资格进入祖师堂,在此之前只能算作宗门的记名弟子。
    燕云因是制符师,直接省去了考验环节。
    青蝉则四处打量,希望能见到吉兆和元泰,可她望穿秋眼也未发现二人踪影,显然是划到了记名弟子序列,无参拜祖师的资格。
    这时,一名灵台境修士悄无声息中来到殿前,往正当门处一站。
    “肃静——”有弟子见到来人,立即喊道。
    “长话短说,先给诸位宣读宗规,望诸位时时铭记!”灵台境修士给一众弟子宣读起宗门十条来,这十条归根结底实为一条,那就是忠于宗门。
    “好,入殿!”灵台境修士说完,率先步入祖师殿。
    殿内顿时礼乐飘飘,灵台境修士站在门边,招呼诸修进入。
    田禾当仁不仁,率先跨入,其余诸修紧跟其后。
    整个殿内厅堂怕不下百丈,除了几根高耸的石柱,四周并无别物,仰头看去,屋顶都缩小了似的。
    虽然周围都是同门,可燕云就像站在旷野中一般,天地寥廓,惟人渺小如蚁。
    这时,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止——”
    于是,众人又齐齐停步,眼巴巴看着前方。
    也就在这时,一座巍峨大川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在皑皑雪峰之巅,浩然天幕之上,一个先天八卦的图案显现。
    九天流云滚滚,蕴含七彩霞光,先天八卦随之缓缓移动,突然向下一沉,由天及地,拓印在斑斓起伏的苍茫大地。
    大地轰鸣,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又似六龙乘时而动,地壳震动、咆哮、裂变、突起,蓝、白、灰三色光华从地底射出,弥散于天,仿佛惊动了地坤之灵,紧接着一道巨大无朋的红色岩流裂土而出,随后又一分为六,向着六个方向急速延伸,数不尽的奇峰拔地而起,巍巍峰峦,葱茏滴翠,雪光映照,无上天威伴地生!
    这一幕太震撼了,就算燕云见识过虬髯老者驱使弥天大网时的震撼,面对此万物生长之雄奇,亦感觉透不过气来。
    随后,大川之巅升起一堵冲天石壁,其上镌刻先天八卦图案,阴阳相交,天书无字!
    一位道骨仙风的中年修士端坐于山巅,发带飘飘,长髯微扬,却只是一个背影,向着八卦方向。
    “叩拜祖师——”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众弟子闻声而动,齐齐下拜。
    就在众人双膝着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山岳,似深渊,萦绕众修士心头,诸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三拜之后,洪亮的声音吐出了“礼毕退场”的指令。
    于是,一众弟子齐齐原地后退。
    随后,十丈高的大门缓缓合上。
    从头到尾,南山宗的老祖姓甚名谁,大家不知道,甚至连其长相,大家也不知道。
    他只有一个背影,在适当的时间出现了片刻,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燕云觉得这参拜过程有些奇怪,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