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楼这样的疑问,王朗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回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侃侃而谈。
原来这御马监,并没有楚红楼想的那么简单,御马监是天马牧场,本来事情并不多,但随着岁月的推移,大量修士涌入太康城,城内的居所逐渐吃紧。
这样一来,天马牧场周边的大片空地就被那些修士利用起来,当成了居所,对于这种情况,东伯侯府向来宽纵,基本都是听之任之,只要不触犯太康城的法条就行。
几万年下来,天马牧场周边至少居住了上百万的修士,如今御马监内的吏员,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这些散修,王朗就是其中的一员。
天马牧场本身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它是东伯侯府的私产,又要为大周王朝的皇室提供御马,这种特殊的地位,让监察司和城府衙门不能插手管理。
但上百万修士的日常管理,又不能置之不理,后来侯府索性就将这片区域的行政执法权,统统交给了御马监,因此,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又要管马,又要管人的奇葩衙门。
听完王朗的叙述,楚红楼顿时就头大起来,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屋内会堆积这么多的文书案卷,上百万人口,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麻烦事,各种政务纷争,要是全部报上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堆成一座山。
想想蓝星古代的县衙,区区十余万人就算是大县,至少要有上百人管理,还不能事事皆管理好。
修士办事的效率当然要快得多,而且他们肯定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和流程,否则不可能这么几十人就能处理好事情。
问明情况之后,楚红楼决定去拜访一下监长,对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老大,没必要刻意得罪。
谁知道去了才知道,这监长和监尉好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部不在衙门内,说是去牧场巡查了。
看这些吏员的态度,显然已经有人打过招呼,让他们给自己下马威,这人最有可能就是监长,毕竟他才是这里的话事人。
既然见不到人,自然也就没办法弄清事情的原委,楚红楼也懒得去想,至于处理事情的方法,他用了最直接粗暴的办法——砸钱。
将一众吏员都叫进来,小山般的灵石堆在房间内,灵石和公文案卷一起带走。
这些吏员都是散修,来这做事本就是为了赚点灵石,如今看到这么多的灵石,顿时眼睛都直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吏员立刻就变了副嘴脸。
“楚大人真是体恤下情,福泽广被。”
“楚大人真乃人中龙凤,我等愿意跟随,誓死效命。”
“楚大人真乃吾等楷模,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何必如此破费!”
“……”
一时之间,马屁声震破苍穹,好像要将监丞的屋顶掀翻。
几十名吏员,每人捧着几十枚灵石,还有一大堆的文书案卷,迅速回到了大厅,笔墨声嗖嗖响起,那动作可谓急如火。
转眼之间,屋内的文书案卷搬运一空,众人争先恐后,好像生怕自己拿少了,这等壮观场景,可能是御马监前所未有之风景线。
楚红楼长长叹息一声,故人诚不欺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世间之真理。
眼前紧急的事情处理完,楚红楼准备返回官署,好好了解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杂乱的鼓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一名小卒跑了进来。
“大人,有人击鼓鸣冤,请您尽快升堂!”
击鼓鸣冤?
楚红楼有些懵逼,这特么完全就是蓝星古代的那一套流程,怎么在修仙界还能见到。
他现在很怀疑,设立这规矩的那位东伯侯,指不定也是蓝星穿越而来,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这御马监的整个班底设计,和蓝星的古代县衙,简直是如出一辙。
小卒在前面带路,楚红楼便问他这击鼓鸣冤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官老爷问话,小卒连忙笑着回答:“一般的案卷纠结,通常是由吏员处理好之后,交给下面的衙役去执行,但为了不出现冤案,也为了监督这些吏员,衙门特意设置了鸣冤鼓,每个月逢三遇七,有六天的时间,鸣冤鼓可以开放,若是修士们有冤情,或者不服判决,就可以击鼓鸣冤。”
原本以为到了御马监,只是装孙子躺平,没想到这事情是越来越多,现在居然还搞出来击鼓鸣冤这一套。
楚红楼有一种错觉,那位征召自己来御马监的大人物,不仅是想羞辱自己,可能还打算累死他。
进入大堂,两班衙役已经在等候,正上方一张长桌,一张太师椅,这跟县太爷审案同出一辙。
要不是现在他实在是无比清醒,楚红楼可能会以为自己再度穿越,已经回到了古代的蓝星。
刚在小卒的介绍下,楚红楼已经大概了解审案的流程。
那跑堂小卒叫李博,为人很机灵,要是有机会的话,楚红楼倒是不介意提拔一下他,将来反正要培养一帮自己的亲信。
“何人喊冤,把击鼓人带上来!”
很快就有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功夫,带上来一名身姿丰腴,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修士。
女修士上堂之后,倒是没有纳头便拜,好歹还是和县太爷审案有了点区别。
“你有什么冤情,为何击鼓?”
楚红楼首先开口,这种桥段不用别人来教,他早就见过无数次,自然知道该怎么问。
女修士施了一礼,一对桃花眼波光流转,怯生生的道:“回禀大人,小女子要告那隔壁的张麻子,这厮总是仗着自己修了一门天眼通的神通,经常来偷看我洗澡。”
“啊!”
楚红楼一声惊呼,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他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案子,堂堂修士,居然用神通偷看别人洗澡,还击鼓鸣冤,闹上公堂。
女修士娇羞的看了楚红楼一眼,似乎觉得这官老爷有些奇怪,只好忍着嗔怒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楚红楼原本以为,处理修士间的案子,会比普通人复杂得多。
没想到第一次问案,就碰到这种奇葩案件。